幾位太太同時一僵,待到謝時暖裊裊娜娜走到近前,她們才慌張地笑:「謝、謝小姐,你也在呢。」
「過來補個妝,順便交代點瑣事,運氣好,聽見各位在講故事,忍不住聽了一會兒。」謝時暖微笑,「不介意吧。」
闊太們對視一眼,面色尷尬,要說不介意說不出口,要說介意,沒那個膽子。
到底還是藏藍色禮服的闊太膽氣足,皮笑肉不笑地勾唇:「謝小姐不用內涵,難道我們說的不是實話?謝小姐可別誤會,我們啊就是佩服你手段高嘛,是誇獎你。」
有闊太艱難的附和:「對對,誇獎,誇獎!」
「是嘛,我有這麼招人佩服?」
謝時暖在對方要答的瞬間打斷道,「倒也是,不論我是嫁人還是喪偶,這一路遇到的男人都不錯,比周太太的年輕英俊,比傅太太的老公專一,也比程太太的老公有本事。」
她踱著步,掛著漂亮的笑,一句一刀,刀刀插進貴婦們的心坎里。
周太太的老公今年五十有七,她是續弦,正努力用科技手段拼兒子,傅太太的老公花名在外,她今早剛收拾掉不知第幾個小三,程太太的老公是個吃家族基金的紈絝,最近沉迷賭博,家族基金都快供不上了。
她們咬著唇,喘著氣,想反駁又心虛,誰能想到呢,這個姓謝的並非繡花枕頭,根本不是外界傳的沈家兄弟手裡的金絲雀,她對她們瞭若指掌,分分鐘拿捏她們的軟肋。
謝時暖還沒完,她對著那面寬大的梳妝鏡扶了扶胸前的玫瑰胸針。
「我要錢他們給錢,我要權他們給權,我要感情他們也給得出感情,想一想,這種人生確實值得羨慕,多謝。」
幾位太太呼吸急促,嘴巴開開合合就是講不出半句。
依舊是藏藍禮服的闊太頑強,擠眉弄眼道:「呵呵,誰讓我們是老實人,嫁的也都是老實男人呢,沒有謝小姐勾男人的好身段,也沒有沈總不挑食的好習慣。」
這下沒有闊太敢接話了,只敢偷瞄,心裡揣摩著要是兩位大打出手,等下要怎麼摘乾淨。
不料,謝時暖半點怒容沒有,反倒笑得更歡。
「周太太老實耿直,不知道周先生是不是也這麼耿直,我記得,他還指望著今年金誠旗下的兩個項目和他續約來著,你說他要是知道你敢這麼和我講話,會是怎麼個反應?」
周太太一怔,便見謝時暖摸出手機。
「諸位故事講得太好聽,我想著,不如拿出去給大家一起聽聽看,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
見狀,所有太太都臉色大變,誰也不躲了,忙上前勸。
「謝小姐,都是開玩笑,開玩笑的!周太太……她、她生理期,心情不好,您多包涵。」
「就是就是,話都是周太太說的,我可什麼也沒說啊!」
周太太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咬著唇,糾結得厲害。
謝時暖笑著繞過眾人,看向周太太。
「您怎麼說?」
其他太太也一起看向她,有一個甚至扯了扯她的衣裳拼命搖頭,擺明了,這個謝時暖和外面傳說的不同,不是個好說話的,萬一這女人當真鬧大,死一個周太太也就罷了,連累她們可就不好了。
周太太明白姐妹們的心思,她胸口起伏,終於還是垂了眼皮。
「抱歉,謝小姐,是我糊塗了,說了些不該說的話,您別介意。」
謝時暖將手機放回包中,不冷不熱道:「今晚,各位太太都是我的客人,我可以不介意,但出了這個門,要想我不介意,就需要各位真做個老實人了。」
說完,她拉開門便要走。
不想休息室外不知何時站著個男人,他抱臂靠著牆,一派悠哉,不知聽了多久。
謝時暖一怔,便見男人沖她眨眼笑:「謝小姐,有什麼委屈要和我講一講嗎?」
太太們聞聲忙跑了出來,果然,沒聽錯,就是小沈總。
她們面面相覷,誰也說不出半句話,連最勇敢的周太太都嚇白了嘴唇。
沈牧野惡名在外,如今又傳言他連倫理都不顧非和嫂子廝混在一起,這種無法無天的傢伙,得罪了,肯定不好過。
謝時暖將身一擋,擋在了太太們和沈牧野之間,笑道:「我今晚春風得意,你不要咒我。」
「哦?」沈牧野瞥了後頭一眼,略點頭:「幾位太太,晚上好。」
幾位太太點頭如搗蒜。
「沈總晚上好。」
「幾位太太給面子,我代表金誠深表感謝。等下要是看到喜歡的記得告訴我,我做主給你們留下,絕不讓你們空手而歸。」
男人越客氣,幾位太太越是脊背發涼,她們連連應聲,慌張地道別,恨不能腳底抹油立刻溜回會場。
謝時暖不說話,沈牧野便也不攔,由著她們離開。
末了,他道:「我家小暖厲害了,知道狐假虎威嚇唬人了,根本沒錄音吧。」
他果然聽了個完全,謝時暖眼神閃爍:「哪有功夫錄,這種流言,我要認認真真解釋才沒意思,她們又不會聽。」
「嗯。」
沈牧野點頭,作洗耳恭聽狀。
「還,還不如用她們喜歡的方式噎回去得了。」
「哦。」
謝時暖搓著手包:「你有意見?」
沈牧野伸臂一攬,攬入懷,啜了下她的唇,才悠悠道:「沒意見,恨不能你再多說兩句,要不我幫你多說兩句也行!」
他笑得高興。
「你要錢我給錢,你要權我給權,你要感情,我也給感情。」他忽地沉聲,湊到她耳邊,「哪怕你立刻要快活,我也立刻能讓你快活。」
最後那句被他說得曖昧得很,隨著溫熱的氣息鑽進耳朵眼裡,脊骨上便一陣電流般的酥麻傳上。
謝時暖只得抵住。
「不正經!」
「正經的可滿足不了你。」
謝時暖的臉要紅破了,跟沈牧野鬥嘴,她可真是閒的。
「我在門口等了半天也沒等到你,什麼時候到的,怎麼不說一聲呢。」
「遇到幾個老朋友,路上耽擱了。」沈牧野挑眉,「可惜,急匆匆趕來發現小暖一點也不需要我。」
男人一副欲求不滿的模樣,謝時暖無奈地捧住他的臉,親了一下。
「沈總這麼重要怎麼不需要,今晚好好表現。」
謝時暖的吻總是來得快去得更快,沈牧野更不滿了,但無法,女人滿心都記掛著晚宴,根本無心和他玩,他只能放開。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