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是慌了,他那樣的人不可能慌。」
問題又繞了回來,沈牧野總是對劉斯年有著深深的偏見,他就是無法相信,不是所有男人都像他那樣機敏,劉斯年只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男人,當然會慌張失誤。
「阿野,你為什麼對他敵意那麼大,就因為他曾經隱瞞身份進入辰悅,又被我拉來做假男友嗎?」
「我為什麼不能對他有敵意,他對你心懷不軌!」
沈牧野不覺又加重了力道,但他反應快,立刻就鬆了手。
謝時暖沒察覺,她扶額,無語極了:「他幫我不止一回,之前在辰悅我們做同事時,他就常常幫我,不止幫我,還幫小何以及所有同事,他甚至幫老趙修過好幾次電腦,他本來就是個熱心腸,對所有人都一樣,包括辰悅的保潔阿姨,並不是對我心懷不軌。」
「掛在三樓窗外時,他一定會打著解救你的幌子,抱著你,挑逗你,或許還會故作危險,讓你擔心害怕靠的更近。」
謝時暖目瞪口呆,沈牧野開了天眼,精準描述了他們在外面的樣子,但明明都是很正常的樣子,被沈牧野這麼暗黑向的一解說,整個都古怪起來。
「看來我說對了。」沈牧野勾起一抹嘲諷的笑:「謝時暖,等你發現他心懷不軌時,早就被他吃干抹淨了。」
「沈牧野!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信誓旦旦,那你拿出證據啊,他到底怎麼我了?我現在遇見的所有壞事,跟他有一毛線關係嗎?」謝時暖跺腳,「跟你關係才比較大吧,我有說你心懷不軌嗎?」
沈牧野默了片刻,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尖,迫她抬首。
「我就是心懷不軌我承認,叫你遭遇了許多壞事,有我的問題,我也承認。」他陰惻惻望住她,「小暖,我是男人,我很知道像我們這樣的男人要想得到一個女人,會費盡心思到什麼地步。」
謝時暖愕然,她想反駁,可又覺得蒼白,對男人她確實沒有經驗,小時候忙著還債,什麼男人女人都沒有金錢香,大了,還沒察覺情竇是什麼就見了沈牧野,他霸道,全方面的占據她的生活,糾糾纏纏許多年。
她垂頭喪氣,什麼也不想再說了。
「哦。」
「覺得不好聽也沒辦法,這是實話。」
謝時暖撥開他的手,將臉別開。
「你覺得是實話就是實話吧,我又不是人民幣,人人都愛我。」
這依舊是不服氣的樣子,沈牧野耐心不多,如果對別人早就火了,可偏偏對著她,火不得。
於是他笑了,笑自己。
「算了,這樣的事不會再有下一次,一晚上只喝了水,餓不餓?」
謝時暖點頭:「餓了,包廂里一桌菜都沒來得及吃一口。」
「這點小事還要你們操心嘛!」
接話的是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陸淮南,他搖頭晃腦:「你們要再不和好,我都要餓死了,走走走,新換了一席菜,絕對熱氣騰騰香噴噴。」
他拍拍沈牧野又對謝時暖眨眼。
「小謝,我野哥有句話是沒錯的,那位劉公子絕對有目的,沒你想的那麼簡單,當然或許是好的,但如果是壞的,野哥肯定擔心啊,你不知道,剛剛野哥察覺不對衝出來找你時臉色有多難看。」
陸淮南比沈牧野會講話,謝時暖登時就軟了心腸。
「野哥,今天是我的鍋,這邊我不常來,主要是蕭老四在搞,他那個人你也知道,很不靠譜,這不,就給人鑽空子了。」
沈牧野道:「淮南,誰都知道蕭老四不靠譜,但他真的不靠譜嗎?」
「你是說?」
「蕭家比我們沈家還不消停,能長出這麼傻白甜的紈絝,不得不說是個奇蹟。」
陸淮南皺眉道:「可我和他走得近,交情算不錯,如果他真有企圖我不會不知道。」
「未必是企圖,或許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兩邊下注,如果是我,未必不會這樣干。」
陸淮南明白了,他笑道:「是啊,你在海外造勢,你四哥在國內聯絡溝通,沈家的事,兩邊下注才是普通人的正解。」
他們說這話回到了包廂門前,謝時暖專心致志的聽他們聊天,沒注意前面停了,直接一頭撞進男人懷裡。
沈牧野抱住她,垂眼皮看她:「我不是小人嗎,你這個大人還來投懷送抱?」
陸淮南在一旁捂臉,野哥這張嘴,真的是,戀情一半坎坷是被這張嘴搞出來的。
謝時暖果然掙紮起來。
所以說,野哥還是女人經驗太少,根本不懂該服軟的時候要無限服軟,該哄的時候要上天入地的哄,陸淮南心底嘆息,這個家沒他是肯定要散,還得他來。
他吸了口氣準備開言,不料,沈牧野先道:「我承認我有吃醋和自責的成分遷怒了你,別生氣了好不好?我道歉。」
陸淮南石化了。
天下紅雨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野哥被魂穿了?!
他從沒聽過他這麼溫柔地認錯道歉,近乎懇求對方原諒。
「嗯。」謝時暖悶聲點頭,「我不是說你是小人,我衝動了。」
劍拔弩張的氣氛瞬間春風化雨。
這個家沒了他陸淮南,非但沒有散,還自己好了,陸淮南艱難地推開門,心情非常複雜,感覺失去了什麼存在意義。
……
劉斯年出了會所,直接回了位於揚城的房子,城南貴价小區,一水獨棟。
傭人阿姨迎上,滿臉的笑被劉斯年那一臉的陰沉嚇走了。
「少爺,祝管家說……」
少爺腳步不停,根本不聽她說,他徑直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罐冰可樂,打開,咕嚕嚕灌下去,喉結滾動,他眼睛往上,看天花板上的雕花。
傭人阿姨不敢打擾也不敢走,她候在旁邊,仔細打量,很快發現他左手虎口處有一排牙印,明顯出過血,現在剛結疤。
「哎呀!少爺你的手!我去拿酒精!」
「顧嬸!」劉斯年放下可樂,「不礙事,不用拿,有吃的嗎,我餓了。」
顧嬸點頭:「有的有的,有湯有米也有面,少爺想吃什麼?」
「隨便拌一碗蔥油麵吧。」
「您小時候就愛吃這個,好的,我這就去。」
顧嬸走了,劉斯年的目光落回那一排紅紅的牙印上,他想起那柔軟的唇,溫熱的口腔,整個身體倚靠在他身上時,微微的顫抖,又想起,她怕他掉下去,緊張的表情。
想著想著,他抬手將一吻蓋在牙印上。
呵,他暗嘆,認了吧劉斯年,你一點也不想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