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選……男友……」
「你答應了。」
謝時暖走到靠近林柏亭的欄杆旁,歉然道:「柏亭,你看見了,我和沈牧野之間實在很複雜,我是答應了,可我還是覺得這樣不好。」
「時暖,你是覺得對我不好,還是覺得對沈牧野不好?」
「……」
「你為他守心,他會為你守嗎?」林柏亭握住她的手,「他不會,他左搖右擺,一個女人接一個女人,既然他可以,你為什麼不可以?你很該抬頭看一看世界,你的母親不是只有沈家養得起,你的眼前也不是只有一個男人,你現在像籠子裡的鳥你知道嗎?」
「有嗎?」
「有,不管你和沈牧野是什麼關係和感情,我都希望你給自己一個機會,或許你可以想一想,伯母會希望你活成現在這個樣子嗎?」
謝時暖怔住,不用問,廖紅娟一定不希望。
在她還有意識的時候,是見過沈牧野一次的,那時,她沒告訴她沈牧野的真實身份,只說是關係不錯的朋友,廖紅娟敏銳,猜出了兩人的關係。
「時暖,媽不是要打擊你,只是,這個男人實在太突出了,他聰明機靈野心勃勃,舉手投足都不是普通人家的做派,一定出身顯貴,他這號人不是你這個傻姑娘能把握住的。」
謝時暖不服氣。
「他挺好的,對我也好,怎麼就把握不住了。」
「對你好算什麼,哪個男人追女人的時候不對她好,尤其是那些富家公子哥,成千上百萬砸出去,對女人好極了,那又怎樣,玩夠了就甩,不上心的,他們這種男人註定只會找個門當戶對的女人做太太,你要是圖錢的女孩子我也不說了,可你……我怕你以後傷心。」
謝時暖聽不進去,她覺得廖紅娟仇富,對沈牧野有偏見,很不耐煩地搪塞過去。
現在想想,薑是老的辣,一眼預判了他們之間跨不過去的難題,哦,現在還加了新難題。
「她大概不希望……」
「所以,聽我一句勸,給自己留條後路。」
「你是我的後路?」
林柏亭微笑:「嗯,我願意做,只要你讓我試。」
「怎麼試?」
「把我放進你的生活,不要想也不想的就拒絕我。」
謝時暖默了片刻,突然道:「柏亭,清湘和你有沒有別的關係?」
林柏亭愕然。
「我和沈二小姐能有什麼關係,如果說上回,那只是在貝市的酒吧遇見聊了兩句而已,她讓我不要見外叫清湘就可以,我才改了口,我們再沒有發生別的事。」
謝時暖忙解釋:「我不是懷疑這個,我是……我是覺得清湘的態度有點奇怪,她得知真相怪我很正常,可是她話里話外總會提到你,你對她居然那麼重要嗎?」
先前兩人一見面就掐,謝時暖從沒有往這個方向想過,她一直以為是因為敘白兩人才有誤會,總想調解一二,可仔細琢磨今晚沈清湘的話似乎總有哪裡不對頭,她為什麼會那麼在意她跟林柏亭是什麼關係?
總不會,沈清湘喜歡林柏亭吧?
她的神色變幻沒逃過林柏亭的眼睛,有些話到了嘴邊,他還是吞了回去。
「出國前,我們只在醫院碰見過兩回,回國後,我們幾乎每一次見面你都在場,我在倫城三年,她也從沒來找過我,我們的交情僅止於此,重要在哪?」
說的也沒錯,如果真的重要,三年來怎麼從不聽她提起過?
沈清湘一直以來喜歡的都是弟弟,她常說身強體壯陽光爽朗的活潑男人才有資格求偶,這種男人跟林柏亭完全兩個畫風,確實也沒聽說她什麼時候換了口味……
謝時暖徹底迷惑了。
林柏亭便道:「先說正事,如果我猜得沒錯,孟錦雲針對你的事跟文繡的康復中心有關,對嗎?」
謝時暖震驚道:「你真是神了。」
既然都被猜到,謝時暖也就不再隱瞞,大略說了說。
「這位孟小姐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任性妄為。」林柏亭思忖道,「看樣子你想好怎麼應付了?」
「也不算麻煩,只要把事情鬧到她不好收場,她自然就會幫我收場,只是……我暫時想不出怎麼拿到她手裡的證據。」
「讓沈牧野去拿不就好了,為什麼不告訴他,既然你都要把他拉下水了。」
謝時暖摩挲著水杯,遲疑道:「他已經麻煩纏身,我還是……」
「你還在替他考慮,想要給他留餘地,萬一老孟總要解釋,沈牧野可以直接一句不知道把鍋甩給你,自然摘乾淨了。」
林柏亭清朗的聲音將謝時暖的考慮揭破得徹底。
她嘆服:「你真的沒有心理學學位嗎?」
林柏亭笑道:「看破你用不著心理學,東西在她手裡,要刪掉她手機里的東西倒是不難,只是,你沒法確定這東西還有沒有備份。」
「是啊,我要是她,一定會有備份,最好還是只有我跟我的心腹知道,除非我的臥底是她家喬媽,不然無解。」
謝時暖眉頭緊皺,愁雲滿面,林柏亭瞧了一會兒,才道:「我倒是有個辦法,是個險招,不到萬不得已用不了,最好還是讓孟錦雲自己拿出來。」
「她怎麼可能自己拿出來呢……」
謝時暖眼睛一亮,「除非,我有什麼效力相同的東西能跟她制衡,可……能有什麼呢……」
「我有種感覺,孟錦雲這一次有些急,對付你對付得過於激進,這不正常,據我所知,她以前做事不會這麼著急。」林柏亭思忖道,「我會去打聽一下,至於周三,既然你想好了,我就邀些朋友去做聽眾怎樣?」
「自然歡迎啊。」
……
半夜時分,沈牧野躺在地上看天,天上無星無月,只有樹葉遮蔽。
孫恆也沒睡,小跑過來匯報。
「老爺子睡得早,明天醒得也早,夫人讓我提醒您,該做的樣子要記得做,補救措施要記得想。」
「補救?」沈牧野冷笑,「薛女士跟老爺子過了幾十年都不了解他,老爺子的掌控欲全沈家排第一,沒得補救。」
孫恆有點唏噓,但他繼續匯報:「關於濱城那塊地,政策已經有了,四公子那邊會下死手。」
「這就是陸淮南的事了,告訴他沒空休假了,明天馬上給我滾回來。」
沈牧野的頭枕在胳膊上,說著話望著天,明明是一不小心就死無葬身之地的時刻,他看上去卻一點也不緊張,反倒興奮莫名。
孫恆習慣了,從進入金誠被沈牧野親手提拔為助理開始,這個男人一直如此,大仗小仗別人總歸要焦慮一下,他不,他樂在其中。
當然,今天的樂在其中大約有謝小姐的一部分功勞。
「海城的事還有一段時間呢,陸總不用回來的這麼急吧。」
沈牧野勾起嘴角:「叫他回來看熱鬧,全當給他加油鼓勁,你就這麼說。」
「好的!」
孫恆瞄著老闆大半夜不睡覺依然熠熠生輝的臉,忍不住道,「沈先生,謝小姐和盤托出當年的真相了?」
「沒有。」
「那謝小姐有說孟小姐到底為難她什麼了嗎?」
「也沒有。」
那您二老嘰嘰歪歪說了半天,過後,您又這個狀態,是謝小姐給您打興奮劑了?
可惜這種話孫恆只敢在心裡想想,嘴上問的還是:「那謝小姐……告訴了您什麼好消息呢?」
沈牧野一揚眉。
「她抱怨我當年不管她,還求我幫忙了。」
……
……?
……?!!
是說,這是什麼了不起的好事嗎?
怎麼聽都像激烈的吵架啊!
孫恆滿腦袋問號,還是說這短短的一句話里含有什麼他參悟不透的深刻含義?
他不解:「謝小姐以前也求過您啊……上次不還求您結束嗎?」
沈牧野臉一沉,眼刀嗖的射了過來。
「孫恆,現在經濟動盪,金誠集團也沒有餘糧,不如把你提前優化了吧。」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