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看來是不行了

  薛南燕覺得這個建議非常好,立刻同意。

  沈牧野和顏悅色:「柳姐,先送夫人回去,有空再來,我這邊不急。」

  柳姐應著聲將薛南燕扶出了門,半點異樣不敢露。

  外面的動靜逐漸歸於平靜,謝時暖卻沒有起身,直到沈牧野疾步而來,她才抬眸。

  「我想看看你的傷。」

  說著,她伸出手。

  沈牧野難得沒有譏誚,他屈膝,單腿跪地傾身向前,讓謝時暖輕鬆地撩開額前短髮,查看下面那道口子。

  不深也不算長,就是紅得厲害,謝時暖的指尖小心划過,不敢觸碰。

  她啞聲:「你又不是不會說長輩們愛聽的話,下次一進門就說,別讓自己吃虧。」

  桌下空間不透光,謝時暖大半身體浸在黑暗裡,隱隱約約能看出她將裙子穿好了,兩條白淨的腿跪在地上,一雙眸子專注地望著他。

  沈牧野在明,正可以看清他映在她瞳仁上的那道影子。

  幾乎占滿了,不留任何餘地。

  「我算計陳家時沒有一刻想到過你,失不失望?」

  謝時暖是要搖頭的,畢竟失望多了也就談不上更失望,但鬼使神差的她點頭了。

  「有點。」

  「我從一開始就知道是陳曉玉害你,但即便你求我,我也只當沒看見,傷不傷心?」

  謝時暖的手垂下來。

  「有點。」

  沈牧野逼得更近,他一手扶著桌邊,身影擋住大部分光線,謝時暖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覺他胸口起伏的厲害。

  「如果沈敘白沒死,你不用受這種罪,是不是很想他?」

  「……」

  謝時暖答不上來,說不想,不準確,說想,想的卻不是這個。

  她的猶豫盡數被沈牧野看在眼裡,他攥住她的下顎,將那張後縮的小臉扯到面前。

  他冷笑道:「所以為什麼還要關心我受不受傷?」

  謝時暖和他在桌子下角力時,簪子掉了,一頭長髮披散下來,打著卷亂亂地垂在肩頭,配上那泛紅的眼,楚楚可憐。

  她被他捏鼓了嘴角,瓮聲瓮氣道:「我偏要關心。」

  沈牧野嗤笑了一聲,猛地吻了上去。

  又磨又咬的吻,兇惡極了。

  謝時暖下意識後縮,沈牧野長臂一伸攬住她的背,將她半個身子拖出桌底,他們就這樣跪著,沈牧野不肯換姿勢,謝時暖沒法換姿勢。

  長吻令人窒息,謝時暖想要推他,可手抬起,卻是摟住。

  這是潛意識的反應,她知道為什麼。

  陳家倒了,訂婚沒了,他的康莊大道暫時得停步了。

  那些細小的,見不得光的,拐彎抹角的開心,令她實在沒法再壓抑內心,控制肢體。

  沈牧野在被她抱住的瞬間僵硬。

  他結束了這個吻。

  凝視她。

  謝時暖滿面潮紅,春水蕩漾,眼裡是無限柔情在波動,很純粹,純粹得令沈牧野覺得時間仿佛倒流了,回到了許多年前的日日夜夜。

  謝時暖總共拒絕了他六次,但她以為是五次。

  因為她忘記了金絲邊眼鏡那次,說來也巧,偏偏忘了那次。

  那一次,他和大哥去見朋友,出來時,他注意到了那個瘦削的背影,位於半山的別墅區,公交車站在兩公里外,大家進出都駕車,只有她,背著雙肩包用腳走,實在沒法不注意。

  他叫停了車,和她進行了第三次告白。

  沈敘白當時就倚在車旁等,他事務繁忙一直在操縱手機,偶爾抬頭看一眼,沒想到,謝時暖慧眼識珠,一指就指到了他。

  沈牧野記得他回頭看到沈敘白時的心情,莫名的恐懼,雖然只有一瞬。

  後來他想,這大概就是預感。

  「大嫂真熱情。」

  「明明是你強迫的……」

  謝時暖氣息不穩鼻音有些重,像撒嬌。

  沈牧野的眸光又暗了幾分。

  「拿起你掉在地上的簪子往我脖子上扎就能結束強迫,怎麼不扎?」

  謝時暖詫異,脫口道:「我又不要你受傷。」

  她不明白沈牧野那些奇奇怪怪的問題究竟想試探出什麼?

  沈牧野似乎被討好了,忽而愉悅起來。

  他一把將她從地上撈起來抱上書桌,那書桌多年空置,整潔非常,只有筆筒和檯燈,意外的空蕩。

  重見天日,謝時暖被夕陽晃了眼,羞恥心也回來了。

  她拘謹地坐在桌子上,雙腿併攏,手抵在沈牧野胸前。

  「沈牧野,那個,蔣秘書還在陳石手上……」

  她的話題轉移得生硬,沈牧野懶得理,他摸上那重新扣好的一粒扣,指尖一撥,剝開。

  「沈牧野!燕姨正懷疑我們,你回主樓吧!」

  沈牧野抬眼看過來,晦暗裡一點寒意。

  謝時暖忽地想起他和薛南燕的對話,他並非來找她,而是來懷念哥哥。

  於是,她趕忙補充:「我回主樓也行。」

  沈牧野輕笑:「你的表演費我還沒給,敢跑,我就不付錢。」

  錢是個好東西,屢試不爽,謝時暖果真遲疑了。

  甚至用起了激將法:「金誠集團小沈總不能欠薪吧……」

  「我們資本家是這樣的。」

  沈牧野的無恥再次令謝時暖震撼,她當真急起來。

  「我的存款都打進療養院了,卡上只剩三千塊,你不能欠薪!」

  沈牧野嗤笑:「是你自己蠢,到處交代後事,活該!」

  提起後事他臉一沉。

  「你確實得受點教訓不然不長記性。」

  受什麼教訓?

  謝時暖本要問出口,但沒來得及。

  她被壓上書桌,頭頂獵獵殘陽餘暉,穿好的衣服又掉了,不一會兒,耳墜也掉了一隻。

  沈牧野渾身滾燙,異常的亢奮,像是忍了許久。

  筆筒晃倒了的時候,一支鉛筆滾了過來,被謝時暖壓在了身下,咯得她悶哼。

  沈牧野便把她抱起來去了裡間。

  謝時暖渾渾噩噩的大腦一瞬清明,這三年,沈牧野每每出差超過一周回來時就是這副狀態,最近一年,他偶爾會帶著她一起出差,這種樣子就少見了。

  可這段時間,他身邊時刻粘著陳曉玉,連體嬰似的,還需要忍嗎?

  難道是因為算計陳家的緣故,他沒碰過她?

  「專心。」

  謝時暖回神,沈牧野額前滑下一滴汗,掠過鼻骨,墜在鼻尖,俯仰間,掉了下來,掉在了她的肚臍旁,涼且滑膩。

  他眸子明亮,充斥著蓬勃的生命力,不積極向上,相反,狂放邪惡。

  「大嫂還有心思走神,看來是我還不夠努力。」

  沈牧野猛的動作,謝時暖顫了顫。

  她突然不想分析也不想掂量了,她累了,不管真假,至少此刻,她必須要抓住這短暫的空隙,喘息,釋放。

  她拂過沈牧野汗津津的臉,彎出一抹堪稱勾引的笑。

  「五弟的技術好像下降了,看來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