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巷戰神相
隨著一聲自報家門,但見那「紅袖神相」——商紅袖足下一點,瑩白如玉的纖掌帶起一片勁風,呼的一聲直取慕雲胸口而來。
慕雲神態鎮定自若,卻是既不閃避也不招架。
商紅袖這一掌輕輕易易便按在他胸口之上,掌力凝而未發之際著實難掩詫異的道:「你為何不還手?當真不怕本神相一掌打殺了你?」
慕雲淡淡一笑道:「在下自忖行得正走得端,與神相姑娘又無仇無怨,所以大可不必擔心你痛下殺手,結果不也證明在下賭對了麼?」
商紅袖微微一頓,語氣轉冷的道:「你倒有些膽量,但眼下你的性命掌握在本神相手裡,所以待會兒問你的話必須老實回答,否則休怪本神相辣手無情。」
慕雲暗自納罕,面上卻極盡誠懇的道:「神相姑娘儘管問,在下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商紅袖鳳目帶煞的道:「那你便老實交代,之前可曾欺侮過任何無辜女子?」
慕雲聞言一滯,不禁苦笑道:「神相姑娘還在記仇嗎?咳……在下雖然血氣方剛、自命風流,但一向是發乎情而止乎禮,絕對沒有欺侮過什麼無辜女子。」
商紅袖冷冷一哂道:「好個『自命風流』,本神相聽聞今日你在治劍館的壽宴上面,曾經與自家師姐當眾親密摟抱、打情罵俏,難道這便是所謂的『發乎情而止乎禮』?」
慕雲臉上一熱,無奈訕訕的道:「當時情況特殊,在下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倒是神相姑娘你……莫非真是受了我余師姐的委託,專程來為她打抱不平的?」
商紅袖愈發哂然道:「不必裝瘋賣傻,你明知本神相所指的無辜女子並非你那余師姐。」
慕雲著實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只能小心翼翼的道:「那神相姑娘不妨再稍作提示,看在下能否想得起來。」
商紅袖粉臉一沉,咬牙冷哼道:「還敢巧言令色!你這禽獸……竟連天真未鑿的小女孩兒都下得了手,分明就是死有餘辜!」
慕雲哧了一跳,脫口驚咦道:「啊?小女孩兒?哪個?」
他這「哪個」二字原本是家鄉方言,意思是問誰人。不料商紅袖卻並未聽懂,反而怒目噴火、義憤填膺的道:「禽獸!原來你的獸行還不止一件,該殺!」說話間掌力瞬吐,便要震斷慕雲的心脈。
慕雲暗裡大呼冤枉,所幸他也並非全無防範,自一開始便已將護體真氣凝聚在胸口,這時趁勢點足飛退,連消帶卸毫髮無傷的躲過了商紅袖這志在必得的一掌。
商紅袖雖驚而不亂,霎那間抖手便射出四支卦簽,分取慕雲兩肩及雙目。
慕雲肩上還扛著那套桌椅板凳,難免有些動轉不靈,見狀索性肩頭一晃,將那張摺椅向商紅袖迎面甩了過去。
摺椅在空中受力張開,恰恰擋住那四支卦簽的去路,隨即只聽篤篤連聲,四支卦簽已盡數釘在椅背之上,而摺椅則去勢不減,烏雲蓋頂般直向商紅袖襲來。
商紅袖鼻中一哼,嬌軀輕輕巧巧的一轉,避過摺椅同時又是四支卦簽脫手飛擲,這次卻是一齊攻嚮慕雲的小腹。
慕雲喝了聲彩,眼疾手快一把摘下肩上的條凳,堪堪正橫在小腹之前。登時又聽一陣撞擊之聲,四支卦簽已全被那條凳擋了下來。
商紅袖看慕雲一味拿自己的家什擋災,險些氣得七竅生煙,一咬牙剩下的四支卦簽也呼的激射而出,分取慕雲雙膝及雙足。
慕雲早有定計,條凳在膝前順勢一掄,立時將那四支卦簽砸得飛散開去。
可也就在這時,倏見商紅袖欺身直進,手中卦幡挺若長槍,猛然刺嚮慕雲的咽喉。
她這一招出手正趕在慕雲砸飛那四支卦簽的一瞬,諒他也絕無可能再回招自救。
果然只見慕雲順手拋下那條凳,足下疾點提氣飛退,欲圖避開這索命一幡。
商紅袖豈容他稱心如意,發狠之下勢頭更顯勁急,銳利的幡頭帶起一陣破空尖嘯,追風逐電般直刺而來。
慕雲眼看勢難驅避,霍地自肩上取下那最後的一張几案,張開如盾牌一般,當即迎面封擋出去。
商紅袖一聲清叱,全身真力運於卦幡之上,隨即只聽噗的一聲悶響,木屑紛飛中那幡頭竟而穿透几案,攜雷霆萬鈞之勢突刺慕雲眉心。
慕雲卻似早有預判,間不容髮之刻雙掌一錯,那破損的几案立時將卦幡牢牢卡住,隨即只聽啪的一聲爆響,那卦幡當場齊中斷成兩截。
商紅袖只覺一道巨力反震而來,手臂酸麻之下再也拿捏不住那半支卦幡,只能滿懷不甘的放手踉蹌而退,竭盡全力才勉強拿住了身形。
這一場激鬥說來話長,實際卻只在呼吸之間,慕雲舉手便毀去了商紅袖的全副家當,心下雖然頗感自得,面上卻只淡淡的道:「神相姑娘的法寶想必已經用盡了吧,那能否心平氣和的聽在下一言呢?」
商紅袖胸口起伏,定了定神方冷哼道:「你這禽獸的確有幾分本事,難怪會恁地囂張,不過本神相也絕非易與之輩,你且留神來吧!」
慕雲看她又要猱身攻上,連忙正色道:「且慢——這中間必定有什麼誤會,神相姑娘不妨先說清楚,那小女孩兒究竟姓甚名誰,在下又是如何欺侮了她?」
商紅面現激憤之色,咬牙切齒的道:「小妹親口指認你的惡行,那還能有什麼誤會?你這禽獸罪行累累,竟連她的姓名都不記得了?」
慕雲暗暗稱奇,當下耐著性子道:「既然是令妹親口指認,那可否請她出來與在下對質?」
商紅袖略一遲疑,粉臉緊繃的道:「想要對質也可以,但你必須先束手就縛。」
慕雲不由苦笑道:「神相姑娘這便強人所難了,看你方才出手,分明就是要取在下性命,萬一在下束手就縛,而你又不問青紅皂白、痛下殺手,那在下豈不是死的冤枉?」
商紅袖為之一哂道:「本神相一向是非分明,平生從未冤枉過一個好人,豈會隨便草菅人命?反倒是你這禽獸,倘若當真問心無愧,又何必如此畏畏縮縮,連半點男子氣概都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