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巧言釋疑
邢稚鶯恍惚片刻,終是忍不住珠淚盈睫,掩面哽咽著道:「沒錯,那次……多謝大哥相救。」
皇甫鷹揚擺擺手道:「謝還是算了吧,不過有些話本巨俠如鯁在喉,今天索性說出來,讓大家參詳一番。」
他說罷神情一肅,緊盯著邢稚鶯道:「剛開始的時候,本巨俠還以為那妖人想殺你,可從後面你們那糾纏不清的情狀來看,恐怕事情絕不是那麼簡單。」
邢稚鶯蒼白的臉上泛起兩朵紅暈,顫聲哀告道:「大哥,求你別再說了,好不好?」
這位「飛雪嬌鶯」只道皇甫鷹揚要將她當晚的遭遇公之於眾,一時之間情緒瀕臨崩潰,卻不知這正是他的精心算計。
果然眾人見狀愈發有所意會,只聽展玫苓沉吟著道;「小宗師是說那妖人跟邢侄女關係匪淺?可即便真是這樣,仍舊不能證明是他傳授九陰玄煞印吧?」
皇甫鷹揚環顧全場,自信滿滿的道:「本巨俠既然敢這麼說,自然有相當的理由。第一,那妖人向來避居棺中,行事莫不陰邪詭異,而且據本巨俠調查,他還有殺人食屍的惡癖,九成九是魔族餘孽。」
眾人聽罷無不為之色變,只見佟尚志若有所思的道:「當時河西多地出現婦孺失蹤的懸案,還有村人聲稱見過類似野獸噬咬的殘骸,莫非小宗師追蹤的便是此事?」
皇甫鷹揚拇指一挑,儼然讚賞的道:「看來佟老哥也關注過這件事,不過終究還是本巨俠占了先,你只能等下次了。」
佟尚志不動聲色,只是眨眨眼道:「即便真有這名魔族餘孽,小宗師又是如何斷定,是他傳授了邢侄女九陰玄煞印?」
皇甫鷹揚搖頭苦笑道:「先前咱們剛一見面,佟老哥便說我氣色不佳,那你可知具體原因?」
佟尚志聞言一怔,攢眉間遲疑著道:「小宗師曾與那妖人對戰,難道過程中受傷未愈,以致於拖延至今?」
皇甫鷹揚的目光落在邢稚鶯臉上,半是自嘲半是灑脫的道:「雖不中、亦不遠矣,本巨俠與那妖人交手之後,便染上嚴重的『風寒症』,每當過度運動真氣,便會遭到寒氣侵體,甚至幾度險死還生。」
佟尚志仔細打量著皇甫鷹揚,喃喃自語道:「過度運動真氣……難道真是九陰玄煞印?」
皇甫鷹揚微頷首道:「萬幸毛丫頭體質特異,助我扛過幾道死關,但為何會有這一番因由,毛丫頭你知道麼?」
邢稚鶯早已淚流滿面,這時再也沒法隱忍,起身一頭撲在皇甫鷹揚懷裡,嚶嚶痛泣道:「大哥……的確是我……對不住你……」
皇甫鷹揚面現尷尬之色,無奈咳聲道:「好了毛丫頭,打傷本巨俠的是你那妖人師父,反而你對本巨俠有救命之恩,咱們兩人恩怨分明,千萬別搞『代師受過』那一套,最後弄得沒法收拾。」
眼看邢稚鶯還要分辯,皇甫鷹揚又拍了拍她的肩膀,加重語氣道:「何況那妖人根本是在利用你,否則當晚怎會對你痛下殺手?正所謂冤有頭、債有主,你要再幫他胡亂出頭,那可真是執迷不悟了。」
邢稚鶯並非懵懂之輩,自然能體會到皇甫鷹揚的良苦用心,無限感愧之下淚落如雨,好似顆顆珍珠滑過面靨,一時之間泣不成聲,著實沒法再分辯什麼。
其餘眾人即便再異想天開,也猜不到邢稚鶯會對救命恩人使出九陰玄煞印,再看她方才的諸般情狀,確實全都發自內心,由此推斷皇甫鷹揚所言非虛,大致不會有錯。
司馬御眉頭緊皺,徑向皇甫鷹揚道:「你說的那名妖人,目前可有他的下落?」
皇甫鷹揚洒然一笑道:「近日不再出現婦孺失蹤的懸案,司馬掌門認為是什麼緣故?」
司馬御微慍道:「不必故弄玄虛,立刻照實說來。」
皇甫鷹揚整整顏色,清咳一聲道:「那妖人不自量力,後來又找上本巨俠,結果被本巨俠和貴派林芊萌小妹子聯手誅殺,司馬掌門大可向她求證。」
眾人聞言頗覺意外,司馬御略一沉吟,隨後吩咐展玫苓道:「展師侄,這件事情交給你去核實。」
展玫苓恭聲道:「謹遵掌門師叔法旨。」
她說罷逕自翩然而去,司馬御又轉向邢稚鶯,滿面沉肅的道:「邢姑娘承認修練過魔功,那麼本派弟子杜澤韜之死,是否與你有關?」
慕雲等待半晌,要的便是這個答案,聞言牢牢盯住邢稚鶯,且看她如何應答。
邢稚鶯心下暗嘆,囁嚅片刻之後,終是含糊的道:「或許真的是我失手,我……我不記得了。」
皇甫鷹揚不意苦口婆心一番勸說,邢稚鶯居然一意孤行,還要代人受過,莫名沮喪之下,真恨不得將她捆翻在地,狠狠抽上一頓鞭子,這樣才能稍稍解氣。
反觀慕雲則如釋重負,當下抱拳為禮道:「各位都聽到了,邢大小姐親口承認,的確是她失手傷人,各位應該還在下一個清白了吧?」
場中稍一沉寂,只聽佟尚志輕咳一聲道:「邢侄女說的只是『或許』,代表還有繼續深究的餘地,所以慕總護法不必急於置身事外。」
慕雲心中有氣,忍不住冷笑道:「是嗎?在下因為莫須有的罪名,便被扣上地冥餘孽的帽子,反倒親口承認修練過魔功的邢大小姐,仍是佟五俠口中親親熱熱的『侄女』,哈……真是好不令人齒冷!」
佟尚志搖了搖頭,不以為然的道:「邢侄女雖然誤入歧途,好在能夠迷途知返,本派會跟邢老交涉,妥善處置後續事宜。至於慕總護法,眼下你的嫌疑並未完全解除,還請好自為之,切莫得意忘形。」
慕雲愈發冷笑連連,轉頭看向邢稚鶯道:「邢大小姐願意澄清真相,在下衷心佩服你光明磊落,索性請你再說清楚些,到底是『或許』還是『肯定』?」
邢稚鶯看出慕雲對她誤會已深,滿心委屈之下,直落得無語凝噎。
司馬御心中有數,面沉似水的道:「事情真相如何,本派會繼續調查,此間容不得閣下咄咄逼人,若你再無他事,這便自行離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