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青樓齟齬
溫虎臣對刀劍封疆的實力已經有所了解,聽到童樺問話自然心下有譜,略一沉吟便點頭道:「日前敝寨的確遣人外出打探消息,不過至今尚未回返。」
童樺嗯聲道:「此人可是名喚康兆才?」
溫虎臣眉峰一軒道:「不錯,貴使莫非見過他?」
童樺朗笑道:「具體情形還是由這位康兄弟自己來說吧。」
話音方落,只聽門外蹬蹬蹬腳步聲響,一名年約三十的高大漢子低首步入,隨即推金山倒玉柱般伏地跪倒,唱個喏道:「末將康兆才,參見大將軍。」
溫虎臣暗暗點頭,當下淡淡的道:「起來吧,聽童公子方才所說的話,你此行可是遇上了變故?」
那漢子康兆才卻不起身,低垂著頭悶聲道:「末將行止有虧,請大將軍治罪。」
溫虎臣臉色一變,不由得沉聲道:「是否治罪我自有判斷,先起來回話。」
康兆才只得站起身來,卻仍低垂著頭道:「十天前末將奉命前往長安,恰逢崆峒派和朝天闕相持不下,所以便多留了幾日。」
溫虎臣一怔道:「崆峒派和朝天闕相爭,究竟所為何事?」
康兆才遲疑著道:「據說崆峒派聽信了『紫衣神侯』裴元崮的挑唆,認為慕容……家主和狄大先生聯手暗算了司馬掌門,因此才上門討伐。」
溫虎臣尚未答話,便聽皇甫鷹揚訝然道:「狄大先生?你是說黃山派掌門?」
康兆才點頭道:「正是,不過後來證明此事純屬子虛烏有,狄大先生與司馬掌門實乃並肩禦敵,對手是淨宇魔王葉行歌。」
眾人聞言直是震驚不已,半晌才聽皇甫鷹揚苦笑道:「我去他的,淨宇魔王葉行歌,這傢伙是什麼時侯重出江湖的,老頭又是怎麼跟他較上了勁?本巨俠不過去了趟青藏,武林中便出了這麼大的事?」
康兆才眉頭微皺,訥訥的道:「這位兄弟面生得很,可是大將軍的朋友?」
溫虎臣咳聲道:「這位便是狄大先生的公子,與本寨也極有淵源。你方才所說之事,能有幾分確實?」
康兆才臉上發熱,期艾著道:「末將……玩忽懈怠,當時並不在場,都是之後才風聞真相。」
溫虎臣為之一滯,鼻中冷哼道:「好個『玩忽懈怠』,倘若當真事關軍機,便將你拖出去斬了也不為過!」
康兆才額頭冒汗,連忙躬身告罪,童樺見狀微笑道:「據本公子所知,真相是由雲頂蜃樓揭露,應當足可置信。武林中其實早已傳得沸沸揚揚,只不過貴寨有些後知後覺罷了。」
溫虎臣自覺窘迫,怒目瞪向康兆才道:「你是如何玩忽懈怠,還不從實招來?」
康兆才囁嚅著道:「當時在事發前夜,末將恰好遇到幾位舊友,實在是盛情難卻,便隨他們前往鏡花水月樓略作消遣。」
溫虎臣聽罷愈發恚怒,溫麗華則秀眉緊蹙的道:「康將軍當真好興致,難道忘了軍法為何物嗎?」
康兆才憋得臉紅脖子粗,一躬到底道:「少將軍切莫誤會,末將絕無越軌之處,否則甘受千刀萬剮!」
溫麗華輕哼一聲,分明不以為然,此時只聽溫虎臣寒聲道:「去了青樓,之後又如何?」
康兆才定定心神,斟酌著道:「那時一位舊友多喝了點,行為難免有些失態,結果被一名虬髯少年當場打傷。」
溫麗華不屑的道:「康將軍真是結交的好舊友,莫非你還助拳了?」
康兆才紅著臉道:「末將也是一時激忿,想那不過是一間青樓,何必故作清高?」
「尤其那多管閒事的少年囂張跋扈,所以大家才想給他個教訓,不料那少年拳法詭異,吃他一下便通身酥麻、動彈不得。末將等人不查之下都著了道,所幸領頭的能為非凡,只一招便制服了那少年。」
康兆才越說越小聲,顯然對這番輸理又輸陣的遭遇十分慚愧。溫虎臣的臉色黑如鍋底,忍不住拍案怒斥道:「無恥!無能!鄭兄速去喚軍士來,先將這廝拖出去重責一百軍棍!」
康兆才面若死灰,連連頓首道:「末將都是如實道來,不敢有半分遮瞞,末將丟了大將軍的臉,殺剮存留但憑大將軍處置。」
鄭凱舟見狀打著圓場道:「大將軍請暫息雷霆,事情原委還沒理清,這便痛下殺手,未免操之過急。何況項王既然說是送禮,斷不會故意上門看咱們的笑話,貴使以為然否?」
童樺點了點頭,微笑著道:「鄭大軍師所言不差,溫寨主還請稍安勿躁,待聽完事情原委,再行定奪不遲。」
溫虎臣這才面色稍霽,卻仍是瞪著康兆才道:「罷了,你繼續說。」
康兆才應了聲是,接著又道:「領頭的無意為難那少年,只想息事寧人,不料朝天闕的『孤星劍』寒凌霄也在場,他執意為那少年出頭,還指責領頭的結交匪類、助紂為虐,總之一點面子都沒給留。」
「兩人一言不合,便出去鬥了一場,末將等人當時因為禁制未解,不知道具體戰況如何,但後來聽旁觀者說起,似乎是領頭的吃了點小虧。」
「不過領頭的情願替我們挨了寒凌霄一劍,被他削去了頂心髮髻,大伙兒才能僥倖脫身。」
溫虎臣聽罷皺眉沉吟不語,鄭凱舟則緩緩點頭道:「不管怎樣,那位領頭的總還稱得上是條好漢,但你既然遲遲未歸,自然是後面又出了變故,莫非仍與寒凌霄有關?」
康兆才一臉欽佩的道:「軍師果然料事如神,那寒凌霄出爾反爾,竟然趁著領頭的不在,又堵住大伙兒橫加毆辱,對末將更加著力炮製,讓末將受盡苦頭。末將本來自知理虧,便也橫下心由他處置。」
「不想那寒凌霄又借題發揮,滿口指斥咱們臥虎崗投敵叛國,是匪類之中的頭等敗類,末將氣不過與他爭執,反而遭他毒打至重傷垂危。」
溫虎臣等人盡皆聽得面色鐵青,溫麗華更忍不住顫聲厲斥道:「混帳!父帥本來也跟七年前那樁冤案無關,純粹是因為不忿奸賊肆惡,才收容左衛殘部退居荒山,他姓寒的不明內情,憑什麼大放厥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