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麗首都,某居民社區內。
一位三十出頭的單身男子下班回家時,在家門口發現了一名昏倒的女人。
男子嚇了一跳,沒有敢冒然靠近。
天氣寒冷,女人上身穿著某種動物皮毛做的上衣,但下半身只穿著一條帶著毛絨尾巴的短褲,裸露出雪白的大腿。
恰到好處的展現出的肌膚,帶來了野性的氣息,讓女人看上去像一隻狐狸一樣。
「角色扮演嗎?」男人這樣想。
女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她的肌膚雪白,臉色潮紅,呼吸平緩。
「喝醉了嗎?」
男子想了想,然後鼓起勇氣,蹲在女人身邊查看,用手試了一下鼻息,發現確實還在呼吸。
男子鬆了一口氣,伸出手在女人的肩膀然後輕輕搖晃著說道:「女士,醒一醒!」
女人沒有回應,只是將頭從歪著的一側轉到另一側,這正好面對著男人。
男人這個時候清楚的看見了女人的面容。
「喔!真美!」男子忍不住讚嘆一聲。
這一定是他所見識過的最美麗的女人了!
雙眸未見,已覺國色天香,靚麗動人!
男人聞著女人身上散發的撲鼻的香氣,此時他們隔得很近,他可以聞的到女人呼吸的味道。
沒有聞到任何的酒氣,而是一種香甜又溫暖的味道。
有些沁人心脾,像是能直接穿透進肺,涉入到血液、骨髓里去一樣。
這種曖昧的,奢望的氣息勾引著男人的內心,此時他只覺得有無數螞蟻在身上爬一樣。
這讓他忍不住的思緒紛飛。
「女士,你能聽見我嗎?」
他再次輕聲呼喊女子,但她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
這道嬌嫩的呻吟徹底擊碎了男人的道德防線。
於是他先打開家門,然後把女人抱進屋裡。
在得以接觸這具柔軟的身體以後,他只覺得再不想顧及什麼了,心裡想著,就算自己死了也願意。
他只得遵隨本性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但是他並沒有得逞,因為在他褲子還沒有脫完以前,女人突然展現的尖利的爪子已經撕破了他的喉嚨。
女人原本美麗的臉龐冒出了雪白色的絨毛,精緻的下巴收縮,牙齒變得細長、鋒利!
宛如一隻狐狸。
「啊啊!」他下意識捂住了喉嚨,眼睛瞪著很大,裡面裝滿了驚恐。
狐妖走向男子,粉嫩的舌頭舔了下爪子上的血液。
身後的尾巴開始舞動起來,看上去妖艷又恐怖。
他轉身就想逃跑,但是卻被他脫到一半的褲子絆倒了!
男子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但是恐懼讓他忘記了疼痛,還在匍匐前進。
當然這不會有任何用處。
隨後他的胸膛被剖開,肝臟被撕扯了出來!
熱乎乎的肝臟,是女子的餐食。
同樣的死者,總共出現了九十九位。
即使對於她來說,這也是前所未有的一頓飽餐了!
化為人形的狐妖來到漢江旁,悠閒的吹著風,看著城市的風景。
沒有什麼比吃飽喝足更美好的事了!
更何況她已經餓了一千年了。
天馬上亮了,而冬天沒有日出!
她記得家鄉是一處隨時可以看見日出的地方。
已經離家多年了,她想回去看看。
女子叫做青丘,來自青丘山,喜食男人之肝臟。
——
德意志國,維爾茨堡,午夜凌晨。
某男子突然從床上驚起,只因他察覺有人闖入了他的屋子。
他倉皇起床覓得一根棒球棒,繼而慢慢朝著聲源走去。
「誰在那裡?給我滾出去!」男子緊張而憤怒地高呼。
男子話罷,漆黑的屋子頓顯靜謐異常。
無人回應,然卻更顯恐怖。
寂靜的黑暗使男子心生懼意,他旋即欲開燈。
然就在此時,他覺察後背有光源出現。
火焰映照的光從他看不見的地方透射出來,同時帶來了溫度。
他驚惶地叫了一聲,倉促轉身!
一位赤裸上身的長髮男子赫然現於他的眼前。
「啊,啊!你是誰?」男人失聲驚叫,顫抖著問道。
長發男子赤裸上身,雙手燃著火焰,紅色的瞳孔嵌入黑色的眼白中央,紫黑色的嘴唇,身上刻著奇異的符號,不知是文字還是印記。
這位不速之客緘默無言,緩緩向男子趨近。
房屋的主人氣喘吁吁,手持棒球棒指著面前如惡魔般的男人。
他恐懼得連連後退,此時他雙腿發軟,幾欲癱倒在地。
「你,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男人恐懼地反覆念叨。
當面前的獵物退無可退之時,赤發男人終於伸出手指著男子道:「你該死。」
這是一種沙啞刺耳的嗓音,仿若喉嚨被高溫燙過之後發出的聲音。
話音剛落,男子頓感胃部似遭烈火灼燒。
他難耐地將嘴巴張至誇張的程度,隨即裡面出現火光,而後冒起黑煙。
火焰在內部燃燒著男子的軀體,這種無法遏制的痛苦帶著一段他沒有經歷過,但確實與他有關的記憶,進入了他的腦海:
他看到了一個被綁在木材中間,將要接受火刑的女子。
「啊啊!啊啊啊!」他看到她在拼命尖叫,奮力嘶吼。
「我不是什么女巫啊!放過我吧!」
他看到她的脖子漲起,青筋凸顯,原本白皙的皮膚變成紫色。
「求求你們了!我還有孩子呢!」
他又看到沒有人理會她,那些圍繞她的人們都在可以燒死她而慶幸著,祈禱著。
然後他注意到角落裡有一個男嬰在歇斯底里的哭喊,也沒有人理會。
隨後有人點燃了澆了煤油的木柴,火焰一下子包圍了女人。
她還在叫喊著什麼,但沒有人能夠聽見了。
她已經置身於火海,被其灼燒。
透過女人火光瑩瑩的眼睛,男子看到了其對面的自己。
然後畫面消失了,男子想要痛哭,但他的眼淚已經被火烤乾,再無法流出來了!
體內的火焰讓男子身體的水分迅速的流失,十秒不到的時間,他已經變成了一具永久失去生命的,黑色的焦屍。
隨後兇手用纖長的手指勾住一股幽白色的煙霧,放入隨身攜帶的一盞玻璃燈里。
至天亮前,紅髮男子輾轉多處,用同樣的手段殺了一百一十八人。
他叫做保爾,現今已經三百歲。
殺人者無可厚非是在殺人,可他獨為了將燈點亮。
為了他的年幼入世,年少為婦的母親。
為了他的青年時期被活活燒死的母親。
那樣的畫面,刻在了兩歲的他的腦海里。
那一個原本不該有記憶的年紀里,一位該死去的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