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0章 INTERVAL·幕間丨小時候最喜歡的一集
前言：
大敵當前，生死攸關。
——安德烈·日丹諾夫
「可能你對沃爾沃（The Iron Knight）鐵騎士還不太了解，這輛全地形貨運大卡車經過槍匠的改造，擁有最高兩千八百匹馬力，峰值扭矩達六千七百牛米。D13發動機的缸體經過重新打造，精修珩磨之後，每一滴油液都能均勻的施加給活塞！」
「它的零百加速只需要三點八秒，整車的輕量化套件，戰鬥部前鏟大多由鍛造碳纖維和鈦合金組成。」
「這台車是JoeStar工坊的鎮店之寶，也是槍匠的機械精加工手藝的代表作。這種泥頭車，在俱樂部還有七台——它們常常作為防爆車、衝鋒車、消防車，作為廣陵止息野戰精銳隊伍的載具使用。」
拇指哥如數家珍，和身邊副駕駛的尾指小妹念起老闆的珍藏。
他是完全沒想到自己還有重新回到火線戰場殺敵立功的一天，曾幾何時，猶大的永生者會盟是授血單位眼裡的超級企業——作為癲狂蝶聖教的原教旨主義者，拇指馬納想找到一條大腿抱住，怎麼說也繞不開這個會盟。
就好比現實社會，他一個全能之手小工作室的老闆，想拓展業務招聘搞錢，在各個行政區往復奔波談來談去就那麼幾個合作夥伴，追根究底問清楚東家的來路——大多都是永生者會盟扶植的非法武裝。
這一回，拇指終於抱到一條粗壯有力的通天之腿，他本想著以自己的履歷，應該沒有這個立功的機會，吃屎都趕不上一口熱的。
猶大已經走上一條絕路，哪怕寫成一本三流小說，故事的結尾所有的懸念都要被殺死，他再也沒有翻身的可能，拿不出任何底牌，毫無翻盤的希望。因為奧特曼亮紅燈而感到期待的小朋友們聽了這種故事，也提不起半點期待感了，大家都知道，這雜碎已經死定！
但是腦筋轉得稍微快一點的小朋友，知道奧特曼胸前那個紅燈亮起代表CD大招轉好，說不定也會好奇，好奇這萬魔之首的死法。
對於拇指哥來說，他在乎的就是這個——
——自己能夠登上決戰的舞台，這就已經足夠了。
全能之手的弟弟妹妹們也能領到一顆金心勳章，在痛打落水狗的環節，拇指好歹可以伸出去一條腿，狠狠對這會盟教長踩上幾腳，開著哭將軍棍棒同名的「鐵騎士」泥頭車，在猶大的爪牙腦袋邊輕輕說上那麼一句「我要越過萬水千山來撞死你」的叮嚀耳語。
「聽！仔細聽！小保羅！」拇指跟著快刀裝甲連隊，稍稍踩踏油門，這十三升排量改造序列離合器的動力系統傳出駭人的聲浪，從車頭兩側的氣動學空隙里吹出嘯叫。
「哈哈哈哈哈！那是導流槽往車輪吹去的風！能降低輪胎的溫度！」
尾指還是姑娘形態，不知道說什麼好：「馬納先生，我還沒變呢.」
「我實在太高興.」拇指拍著方向盤，使勁按了幾下喇叭，往車內多媒體中心看去：「這個！還有這個！」
「這車沒有後視鏡，為了那麼一點空力，倒車鏡和左右後視鏡全都變成攝像頭了。」
「要是無名指和食指也在這裡就好了。」馬納感嘆道：「可惜沒這個機會。」
要問其他指頭都去哪兒了？不像拇指和尾指，這些癲狂蝶聖教的原教旨主義者沒有機會戴罪立功，依然在拓荒基地打灰勞改。
「你們男人一談起車就興奮，好像整個人都充滿了能量。」馮佳麗妹妹翻了個白眼。
尾指雖然與保羅·布萊克共用一副身體，[B·Side]融合了他們的記憶，但是在人格的認知方面差距極大。隨著尾指的年齡越來越大，男女兩面之間的距離感也越來越強。
「世界上沒有哪個男孩子能拒絕這台車！」拇指哥反倒像個小孩——他為教派的後輩忙了大半輩子，活了很久很久，從來沒有為自己活過幾年。槍匠先生邀請他來到這台車的賽級座椅，他好像找回了燃燒青春的感覺。
「真的假的？」馮佳麗抱著雙手滿臉困惑。
拇指嚷嚷著：「把保羅喊出來！不信你可以試試！」
「[B·Side]！！給我變！」馮佳麗震聲大喝，身體骨骼移形換位，毛髮的顏色也改變了，從女人變成男人了。
「喔！！~~」保羅小子剛剛睜開眼，嘴巴都變成O形：「大哥！真的哎！真的哎！喔！~~」
小伙子捏著碳布鑲金絲的車門內飾，看見儀錶盤的液晶顯示，還有賽級電子中控信號中心，代表PowerPush特殊液壓制動的大紅拉杆，以及他們身後的那一瓶液態氮氧射流罐體，這一切就像是上個世紀手繪風格卡通片裡的東西——小孩子看了覺得幼稚，大人看了立刻承認自己幼稚。
「有感覺啦！有感覺啦！」保羅小子大聲嚷嚷著：「這麼神奇的嘛？」
拇指哈哈大笑：「我就說嘛！你肯定拒絕不了！」
尾指換成男兒身以後，立刻被這台成年人的大號玩具迷得丟了魂兒。裝甲隊伍的信號車卻開始閃燈——這讓拇指內心一沉，應該是有新的任務來了。
不過十來秒的功夫，車頂傳出一聲重物落地的沉悶響聲。
幽藍的V字燈光投進車窗，拇指連忙打開尾指一側的車門，在低速行駛的狀態下，他看見槍匠從車頂倒掛下來，踩著車門邊的鍍鉻爬架。
江雪明：「前方濕地原野有情況。」
「領袖，要我做什麼？」拇指連忙問。
江雪明不由分說，把尾指這毛頭小子拉出車外，與作戰任務無關的人員提前清出場外。他先是拱進副駕駛，看了一眼鐵騎士卡車的載具狀態，去多媒體中心觀察油液儲備和車體數據。
「把胎壓提高，至少要2.8Bar，懸掛和防傾杆調度，還有前後差速鎖的數據我在手機上通過內網發給你。」
「沒問題，領導.」拇指對著通信工具發來的調校參數逐級修改。
尾指還掛在槍匠手裡，保羅小子驚訝興奮的叫嚷著：「聖父！你的天車！你的天車在變形哎！」
為了應付接下來的濕地原野環境，鐵騎士的熱調節懸掛逐漸抬高車身，它就像豐乳肥臀的絕世佳人，稍稍在泥沙道路鋪造的軟床上抬高了腰脊，拉伸四肢。
「你要跑泥地，把你六檔給我鎖了。」槍匠一邊說著，一邊盯著遠方漸漸靠近的車燈，把尾指送到吉普車的副駕駛去，塞到步流星身邊。
阿星對著拇指熱烈友好的打了個招呼：「嘿！騎士！」
「哭將軍您好！」拇指大哥興奮應道。
槍匠立刻指正：「保持專注，馬納先生！現在我要和你說明接下來的任務內容，我相信以你的車技，很快就會結束——你在加拉哈德騎士戰技有關於駕車作戰的技能成績是歷史最佳。我開車也沒你快，沒你穩。」
拇指自豪的應道：「那當然了！見勢不妙偷車逃跑我是第一名！」
「戰術地形圖有寫明，以銅河流域四號月牙灣為坐標系中點，十三分鐘前，XG045地區發生了一場遭遇戰。」槍匠標註出任務地點，拇指猛打方向，從裝甲隊伍脫身而出，鐵騎士栽進濕潤的泥地里就開始飛奔。
「我們的青金偵查團和敵人迎面撞上，在沒有高地優勢，沒有窪地掩體的情況下，半狼戰士和來路不明的精英兵隊伍斗得頭破血流，目前也不清楚傷亡情況——從鈴聲收信的內容來看，敵人極有可能是擁有雷電靈能的巨人子嗣，這種神話生物是精銳兵團的領袖角色，。」
「聽上去是一場硬仗！」拇指全神貫注專心駕駛。
槍匠沒有坐進副駕，閃蝶衣的筒形外甲擠不進這狹窄的賽級座椅里，哪怕塞進去也會劃爛椅子，他合上車門，給拇指留足了迎接撞擊的空間餘量，就這麼繼續掛在車窗邊。
「現在偵查團的大狼兄弟們應該已經彈盡糧絕，我們要把車裡的彈藥送過去，我得砍下這頭巨人的腦袋，如果可以的話」
「交給我吧！領袖！」沒等槍匠說完，拇指哥就已經明白任務內容：「我來打開這畜牲的死門！」
槍匠順著鐵騎士的氣動套件一路爬回車廂頂，用車載無線電和拇指溝通。
「你沒時間看地圖，我可以為你報路書。」
拇指興奮道：「那是再好不過了！領袖！」
車速逐漸來到每小時一百二十公里，離主戰場還有十四公里的距離。雖說是濕地原野，這黑漆漆的泥地里還藏著不少石灘，草葉之下是一層層積水的溝渠，斧鋒山脈的地勢不算特別平，沒有什麼大直道。
跟著起伏不定的車架一起搖擺，槍匠進入車廂之後接通了車載攝像，天空中伴飛的無人機也能持續觀察地形。
「左七大彎給全油，把胎壓繼續調高到2.9Bar，鐵騎士的側向G力不需要那麼高，前方六百米直路。」
拇指沒有回話，來自車輪的顛簸震動，這輕盈的浮蕩感就是鐵騎士在翩翩起舞。
泥濘順著輪胎往氣動件飛濺，打在護板上剮出一道道傷口來，緊接著便是風馳電掣好像狂暴的雷聲，越過低洼溝渠它就爆轉厲嘯，輪胎觸地的一瞬間——從方向盤傳來的輕微力反饋讓拇指找到了節奏。
車窗外擦過一片嫩枝，胎痕壓著原野邊際的林地，跑得又快又穩。
「關車燈。」槍匠說。
大燈熄滅的那一刻，從極遠方能看見一道道耀眼的閃電，那便是歷史神話里呼喚雷霆的巨人。那道閃光撕開黑夜，照亮了拇指的臉——
——他只能看清一點點路，勉強能從原野的土坡走勢辨認出一些行車走線。卻沒有減速的意思，他相信鐵騎士的力量，也相信自己的手和腳。
稍稍壓下踏板，降檔動作執行到一半。
「跟著南麓側線降檔補油，你看得到南麓的話，對齊車窗和山脊線」槍匠剛想提醒，才發覺拇指已經越過了地形圖裡的下一道大溝：「做得好！馬納！」
「是的！我知道！」拇指興奮的應道：「我知道！我能看見！我感覺得到！」
來自底盤的前後傾側毫無阻滯的傳遞到拇指的身體，不像傳統卡車，鐵騎士的八輪都可以獨立轉向，來自地面的反饋好像與駕駛者血肉相連的神經信號。
槍匠：「起跳，收油，自然觸地保護差速鎖，讓發動機喘口氣。」
突如其來的失重感使拇指自然收油，鐵騎士衝出矮坡，飛過二十來米的積水潭。
拇指：「它簡直像台怪物！」
八輪完全觸地時，飛速刨泥開路的輪子穩如泰山，車架跟著輕輕盪了那麼兩下，空力把整體姿態完全穩住，損失的速度又在瞬間找了回來。
前擋風玻璃撞進雨水之中，這代表他們離敵人已經非常非常近。
「還有多遠？」拇指問。
槍匠：「三點八公里，很快了，很近了。」
巨人子嗣率領的兵團根本就沒發現這台野獸，黑夜之中，遊蕩在戰場邊緣的哨兵們或許只能聽見引擎的咆哮，還有一閃而過的巨大陰影。
它跑起來的感覺要馬納給個離譜的形容詞，就像是坐地吸土的潑婦——這卡車的空力和傳動結構就是為了爛路而生的，它的極速能開到兩百七十公里。
每一次根據路書減速改線，液壓持續制動就像是在抽大煙，車體跟著原野略有弧度的泥地砂石一起震顫著，又像是划船一樣，切彎到底避開障礙，頂出彎心的瞬間，引擎吸飽了氧氣發出陣陣嬌喘——突如其來的推背感是那麼的安心，它絕不會失控。
「看見了！」拇指突然驚叫。
在路途的終點，在一處矮坡的背風南側，勉強能稱為高地的掩體，巨人子嗣就躲在那裡，身邊還跟著十四五個官兵。
「視力不錯！」槍匠從伴飛的無人機畫面看見了敵兵：「還有兩百二十米左右。」
拇指：「怎麼辦？！」
槍匠：「居它！
拇指：「斯堪地那維亞鐘擺！？那個坡有點陡！直接撞上去？我們會飛出去的！」
「你是左舵！能時刻觀察貨廂撞擊面！」槍匠已經做好了迎接衝擊的準備。
左右反打方向，發動機迅速降檔，傳動齒輪組爆轉的一瞬間發出的嘯叫就像衝鋒號。
它的大燈亮起，爆發出一千八百流明的耀眼射線——
——巨人子嗣有四米高，逮住扈從的半條屍首往嘴裡塞，剛剛吃到一半，與大狼偵查團的纏鬥使它身負重傷，需要吃人回血。
就在它稍稍偏頭，被光源吸引，去觀察身側的野地時，鐵騎士的大燈幾乎照得它睜不開眼睛，金燦燦的眼紋里只有純白無暇的強光。
貨廂跟著車頭一起側向滑動著，順著地肌走勢轟上坡道，拇指咬牙切齒的把握方向盤，降到一檔要把這台車的所有低速扭力，所有的機械能量全部揮發出來，兩條腿卻像是在給鐵騎士做按摩，要小心翼翼的控油甩尾！
勢大力沉的箱體和飛速旋轉的後輪衝上土坡，帶走六條人命之後撞上巨人子嗣的身體——它幾乎當場昏厥，胸骨脊骨噼里啪啦，裂得乾乾淨淨。
它的體態變得扁平，在巨大的衝擊力影響下好像一塊餅乾，跟著車廂擺錘動作橫出去二十多米遠，像是蒼蠅拍上的一團爛肉！變成無名氏物流卡車上的商標LOGO了！
槍匠踢開車門，在這魔怪陷入死門的瞬間，車頭的輪胎還沒完全停轉，他跳車取槍開火驗屍，一路飛跑緊跟目標——狄娃娜的槍線跟著逐漸停擺的車尾畫出半弧，鎖死了魔怪的腦袋，打光了兩個彈匣才完全停火。
子彈幾乎把巨人子嗣的頭顱打成了蜂窩，彈道自然分布有風偏影響，在廂體畫出一團黑漆漆的肉泥和鐵花，四散飛射的彈片割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劍痕，不過可以確定——
——這吃人的畜牲死透了！
吉普車上傳來前線無人機發回的遠程畫面。
步流星表情嚴肅，對保羅小子說：「尾指，你學會了嗎？」
尾指自豪應道：「眼睛學會了就是會了！」
步流星哈哈大笑——
「——沒關係！我也學不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