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Vol·17 [Femme Fatale·禍水紅顏]
在地下一萬三千米的九界車站,巨像林立的噴泉廣場,陰寒霧氣在這些巨人的銅雕上結出一層霜露。
貓爬架女士抱著BOSS,站在塑鋼懸橋上,就像是踏著一條星光熠熠的天河。
小黑貓的眼睛裡映出巨大銅雕的模糊輪廓,神態冷峻肅然,好比在觀瞻一段掩藏在人類文明之前的遠古歷史。
「BOSS,維克托老師寄回來一批最新的日誌,已經翻譯完了。您看看什麼時候有時間」貓爬架女士提醒著BOSS,現在還不可以休息。
小黑貓從那種心曠神怡的狀態中醒覺,變得興奮起來:「除了日誌,那小子還送了別的東西嗎?在工作之餘讓我找點新鮮的樂子吧?」
貓爬架接著說:「維克托老師說,他遇見了兩個很有趣的小傢伙,是剛剛完成授石儀式,第二次乘車旅行的那兩個,名字我記不太清了,每天都有很多新人.」
「江雪明,步流星。」BOSS的記性非常好,小貓咪可記仇了:「不枉我特地把他們安排到一趟車上,嘿嘿江雪明這個臭小鬼肯定受了維克托的教訓。我就說——照維克托那套騎士比武的訓練辦法,完全是在折磨人,搞得和斯巴達戰士的成年儀式一樣。」
「不」貓爬架女士解釋道:「可能和您預想的結果不太一樣,步流星接受了維克托老師的挑戰,並且成功通過了測驗。」
「啊?那個冒冒失失的小鬼通過了測驗?維克托是不是手下留情了?」BOSS立刻變得不情不願,滿臉失望:「我還以為我的好翻譯,我脾氣古怪的大作家能替我教訓教訓江雪明,畢竟讓我親自打孩子也太丟份了——雖然我不抱什麼期望。」
「您認為VIP也收拾不了那個刺兒頭?」貓爬架女士有些驚訝。
「如果是堂堂正正的打一架,那個傲慢的小傢伙肯定不是維克托的對手。」BOSS打著哈欠,覺得十分無聊:「你最近的眼力勁一天不如一天,記性也越來越差了,我親愛的侍者。」
貓爬架女士低聲道歉:「對不住,BOSS。人總會變老,總有一天,我也會離你而去。」
「不怪你!~我怎麼捨得怪你!~」BOSS又解釋道:「江雪明那個小傢伙,回到車站之後去思維審查室做了安全檢查——他的各項數據早把偏光六分儀的錶盤給撐爆了。」
「嗯。」貓爬架女士終於想起:「九五二七私下也與我說過這件事,她認為江雪明先生有成為VIP的潛質。」
「如果維克托像個老師一樣,出幾道不痛不癢的考題,恐怕難不住這個精神力異常強悍的小鬼。」BOSS攤爪爪,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不過這樣也好,維克托也不會整天垂頭喪氣的,要按照強化道具的概率去培訓新人,他都失敗兩百多次了,好不容易強化成功一次,估計他現在應該戰意昂然,非常高興吧?勇氣和信心對任何乘客來說都是非常寶貴的東西。」
貓爬架女士變成了彩虹屁誇誇小能手:「BOSS的安排,是天衣無縫。」
「你這馬屁拍得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小黑貓的語氣冷淡,「整得和職場PUA似的,我只希望每一位乘客都能卯足幹勁,開開心心平平安安的去冒險,人的情感真是複雜.讓我捉摸不透。」
「對了,關於這兩位新乘客,還有一件事我得提醒您的。」貓爬架女士提醒道:「您把他們安排去死偶機關城了?對嗎?」
「怎麼了?」BOSS不以為意:「他們的安全員是個本地人,非常了解那座城市的靈能災害,經驗豐富,作戰技能也勉強過關。帶兩位新人去撈點經驗應該沒問題。我也不奢求他們能拿回來什麼價值斐然的情報,能聽安全員的話,當小學生春遊耍幾天,最後平平安安的回來就行,我尋思應該沒多大問題,」
貓爬架女士:「江雪明搖了傳喚鈴。」
BOSS:「你剛才說什麼?」
貓爬架女士慎而又慎地解釋道:「江雪明搖了傳喚鈴。而且您的口氣和氪金手遊抽卡養卡似的,我就沒好意思第一時間和您說這條悲報——您抽到的SSR面板怪物江雪明先生,在三個小時之前,搖了傳喚鈴。遇到了生死攸關的大危機。」
「怎麼會這樣?!」BOSS這才反應過來:「他要去的地方不是B14生活區嗎?難道這個小天才跟在維克托屁股後邊,跑去核心地帶了?」
「根據他們安全員的車輛定位看,他們確實是在調查地點下的車。」貓爬架女士接著解釋:「但是江雪明先生似乎在更早的時候,在DD車站通向城區的路上,就搖了傳喚鈴。」
「這不是還沒進城嗎?!」BOSS百思不得其解:「還沒進城就搖人了?他膽兒是有多小啊?難道他有什麼急性病症?在路上發了心臟病?不對啊?我親手給他打的萬靈藥!啥病治不好啊?」
貓爬架女士說:「總而言之,他的侍者已經出發了。接到傳喚,侍者必須作出回應。」
「行吧.這樣也好。」BOSS滿臉嫌棄:「嫌我手下的人還不夠忙似的,本來車站就缺人,一個侍者得掰成兩個用。」
貓爬架女士問:「您是在擔心嗎?擔心他真的被撕卡了?」
「那倒不會.只是那座城市非常複雜,高危地區和低風險地區相連,用盧恩互相分割成不同的區塊,這些符文就像是一道道死門,一個個鬼門關。
亡命徒無法越過這些死門,也沒辦法跑到別的區域去,但是保不准這兩個小寶貝會自己瞎跑——至於江雪明在B14生活區的安全問題,你要問我那地方有什麼危險品?我只能說,讓江雪明拿到槍,他就是B14區域裡最危險的危險品。」
「我也看過那段錄像。」貓爬架女士所指的,是江雪明剛來到車站時作武器技能測驗的錄像:「他是個優秀的射手。」
「三十秒十一靶,還能分清敵我,雖然是站立射擊,全部命中要害。」BOSS有些不滿於貓爬架女士的輕浮評價:「你的要求也太高了——侍者,你不能用你的標準去看待剛經歷第一次[蛻變]的新人,江雪明在這個階段,已經表現出了非常恐怖的作戰能力。他還需要時間去成長,去了解自己的輝石和棍棒,需要更多的靈災環境去刺激自己的魂靈,遲早有一天,他肯定能找到魂靈的威光——每個VIP都要經過六次蛻變,最終找到它。」
「您對另一個小傢伙怎麼看?」
「怎麼看?用眼睛看唄。頑石一竅不通的時候,我們怎麼知道它究竟是美玉?還是一文不值的石頭呢?」
「您不想了解,這個步流星,是怎麼通過維克托老師的考題的嗎?關於那個[抵抗誘惑]和[精神壓力]的複雜主題。」
「這小子還能整出什麼花活?」
「他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證明自己沒有看過維克托老師的底稿,把整個貴賓車廂拆掉——把所有老鼠都逮住了。」
「哈!有點意思!」BOSS咧嘴大笑:「這個小鬼真會給我找麻煩。」
貓爬架女士:「聽上去像個禍水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黑貓捂著肚子,在貓爬架懷裡笑得打起滾來,「《三個火槍手》里的達達尼昂要出遠門,去巴黎闖蕩——」
「——母親對他說,要保重。」
「——父親對他說,要去惹麻煩,要犯錯,去打!去愛!去活!」
BOSS坐直了身子,再次盯住噴泉廣場的巨人銅雕,像是在看戰利品。
「——智人早期擴張滅絕了地球上百分之九十的其他物種,也包括其他智人大族,留下來的都是頂級掠食者,他們的血里有鐵的味道,正因如此,沒有禍水,哪來的紅顏。」
「看來咱們對[Femme Fatale·禍水紅顏]這個詞的理解,有很大的偏差。」貓爬架女士輕聲細語,揉弄著BOSS柔軟的脊樑:「不過我覺得很好。」
沿著車站的鐵路,往外飛奔數千公里,來到死偶機關城的外緣區塊。
B14生活區的大門前,娜娜美長官的伏爾加汽車裡——
——三人已經從這個詭異的小區里逃了出來。
具體要詳細說的話,應該是一路殺出來的。
阿星把P90的兩個備彈匣交給雪明,三人走出餐廳之後,變成了三面火力網,一邊奔跑,一邊三連點射。
娜娜美長官在前方清理出一條道路,面對這些瘋狂的亡命徒,她沒有半點心慈手軟的意思。
雪明緊跟其後,有目標中彈倒下,但是沒有完全失去意識,他還能聽見這些半死不活的亡命徒在哀嚎,發出各類奇怪的請求,仿佛執念極深,無法解脫的鬼怪一樣。
有目標被5.77毫米的子彈攔腰打斷變成兩截,跑到網球場的邊緣地帶努力往上爬,一邊叫嚷著「好疼啊!~」,又要翻過鐵網,補上那一句「不要走!~客人不要走!陪我們過個新年吧!」
沒等這句話說完,槍聲成了雪明的回答。
阿星則是滿頭冷汗地看著這詭異的一幕——體育場裡活動的人們,本來在朝氣蓬勃的揮灑汗水,如今口中念叨著意義不明的囈語。仿佛在知曉了自己死亡的真相之後,變得非常非常偏激。
仔細去聽,阿星還能聽到家屬樓里傳出來的叫罵。
「憑什麼你們能離開這裡!」
「回來!回來!回來!回來!」
「活生生的.活生生的人啊!你有紅色的血像是鐵鏽氣味的血,讓我看一眼!讓我看看!」
步流星的小腿受了馬桶瓷片的割傷,走路也是一瘸一拐的。
只見身後追趕上來的亡命徒們,手中捧著同伴的腦袋,像是投籃一樣丟向三位外鄉客人。
那顆頭顱在半空中發出怪叫,露出森森白牙和黑漆漆的眼睛。
「帶我走!帶我走!一起走吧!我想活!我要活!」
不等這腦袋落地,阿星起腳把它給踢了回去。
在這條道路上,四處都是血肉泥濘在蠕動——他們好不容易逃到大門口,就看見保安亭的那個藍領大叔正準備關上閘門。
「住手!給我讓開!」娜娜美長官大聲喝令。
那位大叔似乎還保留著一絲一毫的神智,看見槍械時流露出驚恐的神色,立刻不敢動了。
等三位外鄉人衝到大門之外,娜娜美一個急停,打開伏爾加的車門鑽了進去。
江雪明和步流星緊跟其後——
——阿星體格壯碩,進了後排,雪明怕來不及,直接坐到了副駕駛。
緊接著他們就看見,這些瘋狂的亡命徒撿起道路上同伴的殘肢當投擲物,猛的往小區外丟。
當那些人體組織越過小區的大門,也丟不了多遠,落到馬路的道標線前方,離轎車還有一段距離。
「現在怎麼辦?」步流星慌慌張張的問。
娜娜美長官牙關緊咬:「等!」
有幾個完全喪失理智的亡命徒衝出小區,往外狂奔,當他們踏上小區和公共運輸的分界線時,踏過道標指示上的盧恩符文。
那個瞬間,他們的身體爆炸了。
具體來說——
——是從背後炸出了一朵血肉之花。
結實輕巧的骨骼像是被什麼東西牢牢逮住,在瞬間完成了骨肉分離,從他們的後心破體而出,緊接著皮肉和肌理分離,順著皮膚上的關節肌肉紋理作四分五裂的變化。
他們立刻癱成一團泥,又慢慢的在那種莫名怪力的牽扯下,像是被一個看不見的劊子手拉回了制鐵所的家屬樓體育活動區。
他們身體中黑漆漆的血液也是如此,順著拖拽的痕跡流了一路,又像是一條一條活生生的蛇,慢慢蠕動回去。
其他亡命徒還在不斷的投擲斷肢,那些肢體在觸碰道標線段時,也被這種莫名巨力分解——最終重新抓回小區里。
還有幾頭機靈的畜牲似乎不受這條線段的影響,剛才繞路逃跑的那三頭家犬已經跑了出來,圍住伏爾加齜牙咧嘴。
江雪明立刻用手機拍下了這一幕,又看到道標線上的盧恩符,標註著「dagaz」和「hagalaz」的短語。
步流星解釋道:「意思是二十四小時的終結,白晝的狂風,黎明的限制。像是一種巫術,看來這條線能攔住這些亡命徒。」
江雪明望見窗外不停跳躍扒拉車門的大型犬,這些聰明的畜牲甚至會用爪子撓門把手,試著開門。
「這幾條狗要怎麼處理?為什麼它們不受影響?」
「它們沒死透,機靈!狡猾!盧恩不認它們!」娜娜美長官掏出G26,準備擊斃這幾隻大狗,讓盧恩符把這些畜牲也抓回去,正準備搖下車窗。
江雪明也掏出槍,要搖下窗戶射擊,沒等他抬手——
——哥仨一溜煙竄回了保安崗亭,夾著尾巴嚶嚶嚶,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像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看見江雪明那滿臉是血的模樣,就落荒而逃了。這些畜牲確實和娜娜美長官說的一樣,非常機智,哪怕是半死不活的狀態,還懂得趨利避害。
從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還能看見恩里克一家子。
恩里克先生和恩里克太太,兩人大手牽小手,奮力將兒子往外拋。
「寶寶!去和哥哥們玩!」
小恩里克光著屁股一路撲到了汽車前蓋上,盧恩符文的力量將他捏成一團肉泥,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抓了回去。
那場面看得阿星SAN值狂降,不斷催促著娜娜美長官,快快開車離開此地。
「還不行哦,要等一下。」娜娜美長官心中算著時間,「每次這個小區發生這種事情,不過幾分鐘之後,會恢復正常,要等一小會,保持安靜。」
過了大概一分鐘,制鐵所家屬樓的燈光一盞接著一盞熄滅。
體育場的人工紫外線大燈也斷電了。
就像是保險絲熔斷的安全措施,除了車窗的另一側,城市的其他區域還有光源,他們右手側窗外的小區樓房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下車下車下車!打開手電,不要往小區里照!別驚擾他們睡覺!」娜娜美長官連忙吩咐,要兩位乘客站在盧恩符的線段上,「把身上的血都還給他們,找個地方固定好自己!」
江雪明倚靠在轎車上,緊緊抓住了阿星,雖然不知道娜娜美長官在說什麼,但是應該算很重要的事——
——緊接著,他只覺得身上的髒污血跡像是一雙雙手掌,突然開始撕扯身上的衣料。
它們被一股巨力帶走,像石油一樣的血珠在轎車的蓋板上彈跳翻滾,不一會就被吸回了小區里。
身上還有不少的碎裂骨片和肉末,和血液一樣,也被這股無形的颶風吹回了小區里。
在這股力量的拉扯下,江雪明不斷的翻身抖腿,要把身上的穢物都抖落出去。他感覺肺腔奇癢無比,劇烈的咳嗽,緊接著又是幾個噴嚏打出去,好比把吸進去的污穢空氣都還回去了。
阿星和娜娜美長官也是如此,抓著伏爾加結實的車架,反覆打著噴嚏,過了好一會才恢復正常。
一片黑暗之中,只剩下三束清冷的燈光。
娜娜美用中文短語發問:「剛才,江雪明,你,一個人,殺,那麼多,怎麼回事?」
「我沒有用過P90作戰,以前只摸過模型。」江雪明照實交代:「它的射速和彈速我都摸不太清楚,他們圍上來的時候是半個扇面,有高有矮的,手裡拿著筷子餐刀,還有菜刀,明顯是要來抓我殺我,我心裡算了一條頭顱的瞄準基線掃射過去」
「不是.我問的是,你怎麼,一個人,殺那麼多?」娜娜美吞咽著口水,感覺十分緊張,她沒想到這組乘客的戰鬥力會這麼誇張——要她把一百五十發子彈打完,用P90去殺雞,效率都沒這麼恐怖。
「我不是說了嗎?」江雪明撓頭不解:「我照著頭顱的瞄準基線掃射過去,還好這個槍械復進的節奏大差不差,槍口彈跳的幅度也在我預估範圍內——他們沒了腦袋,身體好像還會動一會,我就踢翻了桌子去攔,由於身後是窗戶,我不好破窗而出,就越過包圍半圈的那個出路,換完子彈,照著廁所的方向射擊。」
娜娜美的嘴巴微微張開,像是聽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你想救我們?」
「我在自救。」江雪明繼續解釋道:「當時還有十來個人要去廁所堵你們,我一邊躲,一邊換彈,同時把手提箱丟出去,有四個人注意到了這個誘餌彈,它確實有用,但也不是完全有用——因為這十來個人里,分流作兩股,前邊六個是排隊過去的,我只需要把准心瞄到那個點,按照時機先後扣動扳機即可,是排隊槍斃的打法。而後來.」
娜娜美還是沒回過神來:「你想救我?」
「我說了,我是在自救,你先讓我說完吧。」江雪明的表情非常慎重,心中想著自己一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後來的那一撥要是把廁所門封堵,你們也出不來,我的備彈還有七十一發,只有一個火力點,在這種空曠的場景下,我絕對會變得非常被動,而且我還不知道,廁所里發生了什麼,外面到底會還會發生什麼。」
他掏出魔杖,這根棍棒上的血也隨著剛才那股奇怪的大風,變得乾乾淨淨。
他接著解釋道:「我清空了第二個彈匣,沒來得及換第三個彈匣,要提著魔杖和G26去近距離格鬥了——他們要來擒這根笨重的鐵棍,我就掏手槍擊碎他們的腦袋,我已經很努力了,但是還有一個失去腦袋的食客,走到了廁所的洗手台,我擔心你們會被他攔住——
——之後就是你們看見的,我的棍棒在對付多個目標的時候表現得很笨拙,我拉開距離,把最後一個衝鋒鎗彈匣清空。事情發生的太快了,我根本沒時間戴墨鏡,這條棍子只能攔住他們,並不能完全擊倒他們,我只能不停的尋找利器,用餐刀刺頭顱,用筷子扎眼睛,要迅速讓他們失去戰鬥意志只有這個辦法。」
江雪明回想起那個場景,都有種驚魂未定的感覺。
「我一個人真的很害怕,特別是最後那頭小狗,它撲進來的時候,雖然我抓住它了,天知道它有沒有打狂犬疫苗,這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我該怎麼治療這種絕症呢?靠萬靈藥嗎?這也太浪費了,明明在地面六百多塊錢能搞定的狂犬病,卻要浪費萬靈藥來治,我這個日子人光是想想都覺得牙疼——還好你們及時趕到,後面那三頭更大的畜牲才沒敢衝進來。」
「有沒有一種可能.」步流星突然冒頭:「明哥!我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最後那三頭畜牲,不是我們嚇跑的。」
「那還能是什麼呢?」
江雪明不理解:「我的副武器子彈都用光了,手邊也找不到合適的刀子,潔西卡長官給我們發的折刀去對付骨頭,很快就會崩口變形——
——我用單手很難靈活的使用這條棍棒,另一隻手還忙著處理這頭小畜牲,那是我最薄弱的時候,要是這三頭大狗撲上來,我都不敢想會是什麼結果,它們個頂個的強壯,野獸的進攻姿態會放得很低,比人形目標難纏得多,也對手提箱不感興趣,它們不受誘餌彈的影響。
——我當時抱著兩敗俱傷的決心,準備逃進廚房看看有沒有其他武器,斬骨刀或者明火,最好能搞個火把來驅趕它們,要是沒辦法,就只能用空調製冷劑試著燒死它們,或者用煤氣罐來對付它們。再後來,你們提著槍出來,把它們趕走了。」
娜娜美擦著額頭的冷汗,對同樣在流冷汗的阿星用日語發問。
「他心理活動一直都這麼多的嗎?」
阿星「嗨」了一聲。
娜娜美又問:「他以前是幹什麼的?」
阿星想了想,終於找了個相對體面的說法,「是個主刀廚師。主要用那個禍水紅顏當賣點帶貨,業務能力和顏值對等。」
娜娜美:「就像是烤肉店裡的牛郎服務?」
阿星又想了想:「可以這麼說。」
娜娜美:「你這麼解釋,我很難信服啊.」
倆人用日語嘮了半天,江雪明一句話沒聽懂,湊到阿星身邊問。
「你和娜娜美哦不,你和潔西卡長官說什麼呢?」
阿星笑嘻嘻的隨口應付過去。
「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