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勇敢的白旗

  第427章 勇敢的白旗

  紫水晶剩下的三位隊員在竭力狂奔——

  ——來自無人機的蜂鳴音頻信號是那麼的刺耳,只要聽見這種聲音,就代表著隊友已經被淘汰出局,是六分全丟無法救治的狀態。

  第二陣列的攻擊手身為隊長,決定孤注一擲,要趕在白衣幫的選手合攏陣線之前,搶先一步打掉豪和JK,這樣或許能夠扳回一城。

  根據先前的小隊通訊內容來推測,敵人的突破手耗費了十二顆子彈,將傷害打滿才拿下佛耶戈和狼蛛的人頭,那麼做個簡單的小學數學題。

  留在JK彈匣里的子彈,最多只有十五顆,殺傷力有限。

  這代表白衣幫的兩位先鋒沒有任何喘息的機會,他們馬上要迎接第二陣列的兇猛攻勢。

  李志文傳喚導播,將畫面留給場上的小英雄們,別再去關注過氣偶像槍匠了。

  「這是決定勝負的二十秒,豪選手已經失去了最後的掩體。他沒有彈藥,如果要從哨兵的彈匣里分出幾顆彈藥,恐怕來不及壓完子彈就會被打成篩子。」

  「所以現在是一支槍對三支槍。」克老師強調著:「紫水晶第二陣列的攻擊手和公共餐廚還有二十一米的距離,他們的三號位和五號位,援護手和醫師緊緊跟在隊長身邊。白衣幫的其他隊員還在爬樓梯,這是紫水晶反敗為勝的唯一機會——豪已經拿到了先機,要是他能打退這波攻勢,就能將勝利握在掌心,徹底掐斷紫水晶的最後一口氣。」

  於此同時,阿豪已經大腦宕機,他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似乎覺得比賽已經結束了。他放低槍口,甚至忘了還有三個敵人。

  凱希依然在給足踝做手術,她掂著腳半蹲在廚台旁,將滾燙的白夫人製劑兌上冷水,緊接著澆向皮開肉綻的傷處。

  一時間這姑娘疼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小隊語音卻開始冒出混亂的音符。

  齊寂:「豪!還沒結束!」

  豪哥這頭還在對無人機擺POSE,在給觀眾展示自己最帥氣,最完美的一面,聽見這呵斥時突然變得心煩意亂。

  「什麼?教練跟我說的!只要我打倒了佛耶戈·塞巴斯蒂!我們就贏了!難道不是這樣嗎?」

  丹尼爾:「這個白痴.他好像完全沒看賽規。」

  小敏:「他在學校讀了六年書,也從來沒把校規放在心上。」

  齊寂震聲吶喊著:「不不不不!不不不不!豪!還沒結束呢!回到戰鬥狀態中來,保持專注!保持專注!」

  「教練和我這麼說的.」豪哥的腦子一下子梗住,指著對開門處的佛耶戈·塞巴斯蒂,與耳機里的隊長爭執著,讓本就不怎麼健康的齊寂血壓飆升。

  「到底是要聽教練的,還是聽你的呢?齊寂!你搞得我好亂啊.比賽還沒有結束嗎?還有三個敵人?你們怎麼不在一開始就告訴我這件事呢?」

  小敏驚聲尖叫:「難道他從來沒把佛耶戈以外的對手放在眼裡嗎?!」

  丹尼爾:「我也毫無頭緒。」

  已經沒時間爭執了——

  ——佛耶戈·塞巴斯蒂倚著門框,無力的癱坐在門廊處,他聽見阿豪嘴裡冒出來的台詞一句比一句離譜,突然有種荒誕不經莫名其妙的感覺。

  我被這種傢伙打敗了?

  就這麼簡簡單單的,六顆藥彈傷害打滿?淘汰出局了?

  不甘心.

  真的

  開什麼玩笑呢!

  難以言喻的恥辱心幾乎要將佛耶戈逼瘋,他紅著眼睛死死盯著阿豪,卻做不了任何事,在正賽中吃滿傷害,無人機的出局旗落下,他就必須停止所有行動,違反規則的選手要吃下裁判的黃牌警告,如果情節嚴重還可能紅牌禁賽,甚至犯法坐牢。

  「我說,佛耶戈小哥哥。」

  狼蛛算賽場老油條,中彈出局之後就一直癱在地板上,給隊友讓出射界,像是一條鹹魚。

  「很不甘心吧?輸給這種傢伙,一定是火冒三丈,氣得七竅生煙。」

  「不過有件事我很在意呀」

  講到此處,狼蛛轉過腦袋,臉頰貼在地板上,目光變得咄咄逼人。

  「佛耶戈·塞巴斯蒂,你是右利手,為什麼在突破的時候,突然換成左手持槍了?」

  「轉移槍線的時候,你才伸出右手去輔助調整射擊角度,結果那隻右手靠近握把的時候,整槍的後進動量也沒什麼變化,這些我都看得清清楚楚喔.」

  聽見這些冷冰冰的話語時,佛耶戈臉色變得極差。

  狼蛛的雙手趴在地面,伸出食指戳向佛耶戈的面門——

  「——我懷疑你打假賽,佛耶戈·塞巴斯蒂。」

  「能成為紫水晶的新秀,主教練當初最看重的,就是你的射術。」

  「在如此重要的比賽里,你居然會犯如此低級的失誤,起初我還沒有細想。可是.」

  「可是來自觀眾席的喝彩聲提醒了我,雖然沙盒已經做了隔音處理,我們聽不見觀眾們在喊什麼,但是從他們的唇語嘴型能分析出一些有用的線索。」

  「他們在呼喊著[槍匠]——而你,佛耶戈·塞巴斯蒂。」

  「你最憧憬的,最崇拜的人,就是槍匠先生,對麼?」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呀!」佛耶戈憤怒的吼叫著。

  狼蛛抿嘴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不不不,別生氣呀。我們的語音離線,沒人能聽見這點悄悄話——我只是好奇,到底是因為錢,還是因為槍匠這個人,讓你主動放棄了勝利呢?」

  「不是的!不是的!」佛耶戈想解釋,但是他不能解釋——

  ——如果這條右臂沒有受傷,他確實有資本和阿豪正面對壘。

  佛耶戈的眼裡只有弱點,只有頭顱,與他的偶像槍匠一樣,這位突破手非常注重殺傷效率。豪哥則是只打軀幹,想要穩穩的幸福,

  這兩種射擊辦法幾乎是兩個極端,是腳踏實地和一步登天的差別。

  對於狼蛛的揣測,佛耶戈卻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賽前放垃圾話戰術是教練指導的,自己沒有執行到位,那麼就得把過錯擔下——

  ——只是他沒想到,這條手臂在最關鍵的時刻徹底背叛了他。而且是決定成敗至關重要的時刻,給了他狠狠的一巴掌。

  要是賽前找隊醫治療,還有替補眼巴巴的盯著這個突破手的位置,好不容易才拿到首發,他絕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如果是錢的話.」狼蛛打斷了佛耶戈的思緒,笑嘻嘻的問道:「要多少錢呢?」

  佛耶戈驚訝的看著這位哨兵大哥,他原本以為隊伍里的前哨是最可靠的那一個。

  狼蛛掩耳盜鈴的解釋著:「千萬別誤會我的意思,我只是好奇.鯊魚辣椒給了你多少錢?要你去左右這場比賽的勝負。」

  佛耶戈慌亂的解釋道:「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不是的!」

  比起猜忌和懷疑,更可怕的是狼蛛的態度——

  ——與他一起打了六個月訓練賽,每天都在為他報路書,指引前方道路的好大哥,居然是一個願意為了錢,將勝利拱手相讓的人。

  這讓佛耶戈的內心產生了裂痕。

  狼蛛疑惑的問:「真的沒有嗎?」

  佛耶戈:「不是的不不不.不.」

  月神杯的賽事規則中,對假賽的懲罰是最高的那一檔——

  ——它的戰鬥烈度極高,在賽事後半程會採用荷槍實彈的規則。哪怕是藥彈也極有可能摧毀人體的腦組織,讓選手出現短期失憶,甚至丟掉小命。

  如果因為假賽產生了十分嚴重的後果,很可能這位選手的下半生要待在監獄,縫紉機踩到冒火。

  就在這個時候,紫水晶的第二陣列已經趕到公共餐廚。佛耶戈終於鬆了一口氣,希望隊長和其他隊友能挽回敗局。

  可是出人意料的是,剩下的三位隊員是慢悠悠的走過來,沒有警戒防備,狀態十分鬆弛。

  佛耶戈感覺到不妙,跟隨隊長的無人機亮起紅黃閃爍的燈光,代表著教練已經拋出毛巾,把所有隊員的求勝心都殺死,提前結束了比賽。

  強烈的失落感讓佛耶戈抓不到任何東西,有那麼一瞬間,他感覺天都塌下來了。

  狼蛛則是像往常一樣,和訓練賽里預演的一樣,慢慢爬起來,等待隊伍里的醫師搭把手,撕開淡紫色的隊服,將傷疤露出來,齜牙咧嘴的等待著,等待一條條彈片鋼絲從皮肉中取出。

  這老哥哥與豪哥握手擊掌,沒有說多餘的話,只是笑了笑。

  「打得漂亮。」

  豪哥依然騎在佛耶戈頭上拉屎:「我就說嘛!只要我打倒了這傢伙就能贏!」

  佛耶戈·塞巴斯蒂陷入了迷茫之中,一時半會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心中又有恐怖的陰影出現——他甚至懷疑,是不是教練收了鯊魚辣椒的錢。

  為什麼要在這種至關重要的時候投降?!

  為什麼?!

  為什麼隊長一點脾氣都沒有?

  難道隊長完全不在乎嗎?明明能靠手裡的槍來決定勝負!

  為什麼攻擊手、援護手和醫師還有翻盤的機會!

  為什麼主教練要丟毛巾!為什麼?

  是我的判斷出現的失誤,是我帶來的糟糕局面,這些錯都是我犯的,可是讓隊友拉一把的機會都不打算給我嗎?

  「陶森特陶森特老師」佛耶戈呢喃著,語音重新上線之後,他輕聲呼喚著教練的名字:「陶森特老師,為什麼?為什麼一槍不開就投降了!為什麼呀!」

  他掙扎著從地板上爬起,沒有立刻離開賽場,仿佛比賽依然在繼續。

  這小伙子倚在廊道旁的牆壁前,隊伍里的醫師來取他腰腹的鋼絲鐵皮,他也是粗魯的振打手臂,要推開隊友。

  他在等一個解釋——

  ——如果沒有合理的答案,這次經歷會成為佛耶戈的心魔。

  陶森特·格魯曼:「你先接受治療,回到休息室來。」

  佛耶戈:「教練!為什麼?!」

  陶森特:「先回來,孩子,比賽結束了。」

  佛耶戈:「還沒有呢!還沒有!」

  教練的語音信號在團隊頻道中離線,只有佛耶戈歇斯底里的怒吼迴蕩在廊道中。

  他指著阿豪的鼻子,突然一下子控制不住情緒,就這麼哭出來了。

  「為什麼我會輸給這種蠢貨!為什麼?!我好不甘心啊!為什麼呀!」

  「明明有機會的!陶森特老師!你是老糊塗了嗎?」

  「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我求求你」

  「別讓我離開紫水晶.我只想接著打下去.我等了一百八十多天.就為了這一次.」

  「我」

  一隻陌生的手掌來到佛耶戈面前,那隻手屬於豪哥。

  阿豪抓著佛耶戈的傷手——

  「——鹹豬手,你覺得輸給我很丟人嗎?」

  佛耶戈猛的抬起頭,又驚訝又憤怒,又羞愧又壓抑,這些情緒糅合在一起,就像少年時代傻不拉幾寫的抒情詩句一樣,它一剪就斷,一擰就亂。

  他驚訝的盯著這條手臂,原本傷勢嚴重,腕骨疼得身體失衡,連奔跑衝刺都不敢大力揮手。

  阿豪向他打過來的六顆藥彈,有三顆子彈是衝著傷口來的,現在它看上去稍稍好了那麼一點點,也僅僅只是一點點,得到治療之後,它不再浮腫,皮膚變成一片血紅色,淤傷漸漸的消散了。

  「餵」阿豪拍了拍佛耶戈的臉:「阿豪狠狠的揍扁了佛耶戈·塞巴斯蒂!不服氣嘛!」

  佛耶戈沒有回話——

  「——看來你不喜歡講話。」豪哥笑嘻嘻的鬆開了失敗者的肩:「不服氣的話,再來和我斗一場呀!我要打敗完好無損的你,到時候可別說我欺負殘疾人!」

  似乎所有的怨念都消散了,跟著邵景豪的腳步聲,一點點往樓下去。

  佛耶戈慢慢爬起,解開衣扣,隊徽被槍彈撕成了兩半,醫師是個知心大哥中央空調,明顯能看出來突破手的腦子不太好使了——

  「——沒事的,你沒有大礙,簡單處理一下,跟我去見教練,好嗎?」

  佛耶戈呼喚著醫師的代號:「北極熊」

  北極熊一邊給佛耶戈做外科手術,一邊應道:「嗯吶。」

  佛耶戈:「我想贏」

  北極熊:「教練和我們說,你唯一的缺點,就是太想贏了。」

  佛耶戈:「想贏有什麼錯?有什麼錯呢?」

  這麼說著,佛耶戈又看向作為攻擊手的隊長——

  「——田宮隊長。」

  「不要說話,你在流血。」田宮隊長已經有三十一歲,是個非常成熟的大人,「我不會質疑教練的決定,我們輸了。」

  不等佛耶戈向援護手發問——

  ——隊伍里最堅實的後盾立刻哈哈大笑,麻溜跑下樓去,連話都不想接。

  佛耶戈好奇的問:「他去幹嘛了?他是討厭我嗎?因為我沒用.」

  北極熊立刻答道:「找白衣幫的兩個小姐姐要微信,丟人玩意。」

  佛耶戈不理解,似乎這個孩子生命中只剩下了月神杯——

  ——他回到休息室的時候,整個人都是頹廢沮喪的,有一團陰雲籠罩在頭頂。

  藍鷹體育館迎來了新的選手,開始進行新的比賽,似乎沒人記得這位失敗的突破手。

  在下一輪比賽開始之前,由於紫水晶是大吉鄉地區頗負名望的種子隊伍,主教練陶森特·格魯曼得去接受採訪。

  隊員們在收拾行李,要回到俱樂部,準備開一場直面失敗的會議。

  但是陶森特主教練在面對記者時,卻只是深深向鏡頭鞠了一躬。

  「十分抱歉,對不起。」

  「是我的無能導致了這場失敗,都是我的錯。」

  「十分抱歉,大吉鄉的父老鄉親,還有紫水晶俱樂部的贊助商,我們的老闆,我們的紫皇家私和紫皇輝石精工集團——我沒有帶領隊伍贏下這場初賽。」

  「這些過錯都是我一個人導致的,包括最後丟毛巾投降,也是我和教練團商量之後做的決定。」

  「海選是雙敗賽制,紫水晶在初選就丟掉了一分,這是非常危險的情況——作為主教練我難逃其咎,所以在此給各位隊員,奮鬥在場上場下的所有工作人員說一聲抱歉。」

  佛耶戈坐在場邊,坐在槍匠坐過的位置——

  ——他在嚎啕大哭,抱著行囊,蓋住了臉。

  直到採訪結束,他也沒有離開,等到陶森特老師回到休息室,要和鯊魚辣椒握手。

  陶森特向小鯊鯊比著大拇指:「厲害呀,小鯊魚。」

  鯊鯊驕傲自滿:「當然了!下次抽籤注意點兒!」

  陶森特緊接著向槍匠伸出手:「無名氏的英雄,咱們也來握一個?」

  槍匠毫不猶豫的表達了敬意,拉住陶森特先生的手臂,緊接著擁入懷裡,緊緊抱住了。

  陶森特接著說:「我還有個請求,能不能幫個忙?」

  江雪明:「你說。」

  陶森特抓著槍匠的衣袖,往休息室外帶——

  ——無人機回到了賽場之中,沒有人注意到角落裡發生的事。

  主教練回到佛耶戈身邊,坐在這個超級自閉形態的小子身側。

  「你手上的傷,是我的過錯,你不要太在意,沒有仔細觀察隊員的元質狀態,也是教練的失職。」

  佛耶戈沒有抬頭,他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

  陶森特耐心的解釋道:「你和狼蛛戰敗出局之後,我沒有讓剩下的隊員們繼續作決戰——而是提前結束了比賽,這是一種士氣工具,要及時止損,舉白旗也是需要勇氣的,小子。」

  「我不希望看見全面潰敗的紫水晶,你的戰友們很可能會因為你這條受傷的手臂,把過錯全都怪罪在你身上,如果沒辦法調整好心態,整個紫水晶都會陷入士氣低迷的泥潭裡,哪怕換上替補也沒用——我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而且我從來沒打算放棄你,佛耶戈·塞巴斯蒂,你是獨一無二的,不然我不會讓你上首發,我相信你,你也得相信我——我們之間應該沒有任何牆壁攔著,沒有任何阻礙。」

  「明白嗎?你能明白我的做法,能理解我的用心嗎?」

  佛耶戈慢慢抬起頭,他滿臉的眼淚,本就陰柔的面相讓他像個姑娘一樣,鼻涕也掛在唇齒間,哭得非常難看。

  直到他望見默不作聲的槍匠,似乎所有的委屈都找到了宣洩口。就是因為槍匠不經意間的一次「握手」,讓他夢寐以求,和偶像會面的機會,卻成了一次終生難忘五味雜陳的奇妙體驗。

  江雪明摘下口罩,不知道說什麼好,最後拍了拍佛耶戈的肩膀,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小子,回去好好休息,有機會再碰一碰!」

  佛耶戈在癲狂的大叫著,哭喊著,似乎所有的突破手都擁有無窮無盡的能量。

  狂風席捲過藍鷹體育場的旌旗,賽場最前面的貴賓席上,也有帶著孩子來看比賽的父親母親們,能來到貴賓席位的人們,通常都是廣陵止息的兵員家庭。

  小寶寶指著圍欄下剛剛結束初賽,狼狽的失敗者。

  「那個哥哥是不是得病了?他很疼嗎?他犯癲狂症了嘛?為什麼他那麼傷心」

  母親摟著寶寶,要給寶寶塞零食——

  ——父親則是耐心的解釋著。

  「他沒事,他需要一點時間來療傷,他會變得更勇敢的——他只是想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