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也不是不行

  第15章 也不是不行

  沒頭腦和不高興踏上了返程的旅途——

  ——和BOSS說的一樣,這次旅程是非常安全的,哪怕沒有安全員的照顧,也只是有驚無險。

  他們互相攙扶著,鑽進黑色伏爾加的後排座位。

  車輛再次啟動,在安全員大衛·伯恩的咒罵聲中,兩個小伙子像是小雞啄米一樣點著頭,答應大衛先生下次再也不這麼幹了。

  江雪明看著車窗外飛逝而過的石林苔地,它們依然藏匿在稠厚的濃霧中,難以辨清真容。

  芳風聚落離他們越來越遠,Sweet Wind標號的臨時車站越來越近。

  雪明也沒有多問,向大衛先生珍而重之地道了一聲別。

  他與步流星通過檢票口,換了一身新衣,立刻馬不停蹄地登上返程的火車。

  他歸心似箭,心中掛念著妹妹的病情,這趟短暫而詭異的旅途快要結束,坐在溫暖閒適的車廂里時,兩人的話才開始變多。

  「關於那棟洋樓里發生的事情,我給你詳細說說?」步流星兩手撐著下巴,饒有興致地看著雪明先生。

  江雪明鄭重其事地說:「你說吧,我聽著——雖然我不是很感興趣。但是你能平安無事的回來,真是太好了。」

  「哦喲喲喲!~你關心我啊?你關心我?嘿嘿!」阿星賤兮兮地笑出聲來:「我就知道,雖然你長得冷冰冰的,但是肯定有一副熱心腸!」

  江雪明默不作聲,沒有任何表情。

  步流星一副煞有介事的態度,抓住重點:「明哥,你在隧道岩壁救了我一回,又在無面夫人那裡救了我一回.」

  「後邊那次不算。」江雪明打斷反駁道:「那婆娘本來想抓你,我想和你一起逃走,也沒有想太多,我甚至沒來得及思考,就把你給撞開,我並不是刻意想去救你,只是身體這麼動起來了。」

  「哼哼!隨你怎麼解釋。」步流星抿著嘴微笑,賣了個關子:「當時啊,無面夫人確實是想把我抓進屋子裡,你知道為什麼嗎?」

  「你可以從盤古開天闢地說起。反正這趟火車要跑兩個多小時才能回到九界車站。」江雪明撇撇嘴,偏過頭看窗外,一副漫不經心毫不在意的樣子。

  「她選擇我的原因,只是因為害怕你。」步流星換了副嚴肅的態度:「明哥,你身上似乎有一種超然物外的瘋狂特質,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要逃離你。」

  江雪明看著窗外的雨景漸漸變成遼闊的平原。

  他緊接著說:「我怎麼覺得,她把我胳膊擰脫臼的時候可不是這麼想的。」

  「在洋樓里,我和她建立了一種異於尋常的精神聯繫。」步流星形容著:「我們倆是這一百多年來,第一批與無面夫人有近距離接觸的自然人——她希望與其他智慧種族產生聯繫。」

  餐車路過兩人身側,江雪明隨手拿來兩罐咖啡,給步流星揭開易拉罐,推到阿星桌前——意思是要阿星慢慢說,說清楚。

  阿星面露惆悵,像是想起了什麼傷心事。

  「無面夫人能夠影響我們的大腦,操縱我們的夢境,也能影響視神經,把她的容貌變成我們最熟悉,最容易放下警惕心的對象——她希望我們和她能進行一次友好的會晤,她其實挺友善的。」

  江雪明心平氣和地問:「所以她就把我的胳膊擰斷了?」

  步流星刻意放低了身子,誠懇地解釋著:「她能聽懂我們說的話,在聽見我們要對她使用泥頭車居合術的時候,她其實挺慌張的,因為咱們真要這麼做了,她不保證發生車禍的時候,咱倆坐在車裡還能平安無事。

  至於你的手臂,她要我給你帶一句『抱歉』,你讓她感覺到恐懼,她抓緊你的兩臂和軀幹時,完全沒想到你會掙扎得如此厲害,甚至能把手臂給弄斷。」

  「說說其他的吧。」江雪明握著咖啡罐,手指還因為手臂的鈍痛而抖動著。

  步流星點點頭:「好,你應該記得,我把你的衣服割開之後,無面夫人還拿到了手機和日誌,對咱倆勾手指頭對嗎?」

  江雪明跟著點點頭:「對,我以為她在挑釁。」

  「她在提醒咱們落了重要的東西,要我們回去拿。」步流星解釋道:「當時我們都誤會了對方的意思。」

  江雪明露出了詫異的表情:「我以為」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步流星笑嘻嘻的說:「你救了我兩回,怎麼說我都不喜歡欠人情債,我就想著拼了命,也要把手機拿回來。」

  江雪明思考著:「她把你抓住之後呢?」

  步流星解釋道:「她害怕你,你這個人渾身上下都是一股子違禁品的味道,所以她決定先和我單獨聊聊。」

  江雪明:「就這麼簡單?」

  步流星:「就這麼簡單。」

  江雪明:「你們都聊了什麼?」

  「那是個很長很長的故事.」步流星形容著:「要不我先說最精彩的部分?」

  江雪明費了好大的勁,也沒能弄開咖啡罐的拉環,剛才給阿星開罐頭已經用光了手指頭的力氣了。

  「說說看?」

  步流星則是輕巧地彈指,一下子幫阿明把咖啡拉環給彈開了。

  「我一進門她就瘋狂的摸我,然後我也瘋狂的摸她,我們從客廳摸到廚房,我的力氣很大,她招架不住,又想用觸鬚把我捆起來。」

  江雪明:「等等.等等」

  步流星沒打算等:「然後我被抓住的時候,就開始割自己的衣服,因為她的觸鬚上有很多保護性油脂,很滑膩。如果直接和我的皮膚接觸,把我也弄得滑溜溜的,她就抓不住我了。」

  江雪明:「等等.停停」

  步流星依然沒打算停:「我光著屁股一路從一樓跑到二樓,又被她拖回一樓,我摔到壁爐旁邊的沙發上,回頭一看——她那些觸鬚不像是魷魚,沒有吸盤你知道吧?然後聚團的地方呢,就是她本體了,好傢夥。」

  阿星一拍手,眉飛色舞的說。

  「這不是我前女友的模樣嗎?雖然我不記得這是哪個前女友了。」

  江雪明:「好吧,你繼續。」

  阿星咂嘴稱奇:「然後我就一發狠,順著那個力道,就衝上去對著我前女友的臉就是一個法式濕吻。」

  江雪明已經進入了工作狀態,他拿出日誌本,詳細的記錄了阿星在洋樓里的經歷。

  阿星接著說:「本來那些觸鬚呢,是把我往無面夫人的懷裡拉扯的。我頭鐵啊,往她懷裡鑽,親上去之後。她的觸鬚就沒那麼緊了。我就琢磨這招好像管用啊?!結果抬起頭一看。我就看見無面夫人那張怪臉,還有臉上幾個蒙著青灰色皮膚的大窟窿。」

  江雪明:「你被嚇住了?」

  「沒有。我想了想.」步流星認真篤定地說:「嘴巴子和舌頭上還有股甜味,和芳風聚落里空氣的味道一樣,只是更甜。就覺得也不是不行。」

  江雪明:「.」

  「她一摟我,我就接著親她。她一用力,我喘不上氣,就接著親她。後來她好像是知道了,不能太用力。」步流星眉飛色舞地形容著:「她就學乖了,也不那麼粗暴的對付我了。然後呢」

  阿星的表情從嬉皮笑臉,變得嚴肅深沉起來。

  「從她的衣服里,伸出來一根發光的觸鬚,這條觸鬚又裂解成很多個小觸鬚,和電纜光纖接口似的,就捅進我嘴巴耳朵還有鼻孔里了。感覺可太怪了!那一下老刺激了,你也應該體驗一下,太勁爆了。」

  江雪明先是站起身,不動聲色的挪了個位置,坐到了過道對面的小桌板旁。

  步流星還奇怪:「明哥,你坐那麼遠幹嘛?」

  江雪明:「沒事你接著說,我都記在本子上了。」

  「哦」步流星沒覺得哪兒不對,只是從明哥嫌棄的眼神里看出了點蹊蹺。也沒多在意。

  他接著說道。

  「然後我就聽見一個哀怨的聲音,那就是無面夫人和我在說話。我的眼睛還出現了幻覺,好多好多的畫面像是填鴨子一樣灌進我的腦袋裡——

  ——我感覺腦殼要裂開了,就使勁去揪無面夫人的頭髮我也沒敢往別的地方抓。她像是知道,我受不了這刺激,就放緩了一點節奏。」

  江雪明面無表情的問著:「你的形容詞能稍微正常點,不那麼三俗嗎?」

  步流星輕輕給了自己一耳光:「哦哦哦,我注意一下.但是我真的覺得,這種交流,遠超過任何的.聽覺,觸覺,嗅覺和語言上的溝通。」

  江雪明接著問:「後來呢?發生了什麼?」

  「後來那些狂暴的信息流終於緩和下來。」步流星眉頭緊皺,在整理語言:「我能和她做一些簡單的溝通了——就很順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