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3章 06 One Of These Days·有朝一日

  前言：

  我一直在回憶那些美好時光。

  就像收集紀念品那樣。

  ——白蛇

  [Part①·保持呼吸]

  「咳！咳咳！咳咳！」

  傷處傳來的痛感遠比想像要嚴重得多——

  ——傑森高度獸化的狼眼瞥向身上血淋淋的窟窿。

  這些傷口沒有因為青金授血的強壯肉身慢慢自愈，反而越來越疼，傷情越來越嚴重了！

  「傑森先生！你的肚子！」丹尼爾面露驚恐之色：「你的肚子在動！」

  於此同時，來自釀酒工坊的黃金面具狂妄叫囂著。

  「傑森·梅根！你已經受到[Desolation·愁雲悽苦]的魂威攻擊！」

  酒神的工匠也像主人那樣驕傲自大，十分貼心的為傑森說明接下來的具體死因。

  「你的傷處會開始慢慢旋轉！釀酒最重要的工序便是均勻且細緻的粉碎原料！」

  「它們會以一千六百八十度為一個旋轉周期，不斷循環往復的摧毀你身上每一條肌肉！直到你這身臭烘烘的狼肉完全變成血漿肉糜！變成一副乾乾淨淨的白骨標本！」

  「怎麼會」傑森·梅根瞪大了金燦燦的獸瞳：「我的手，我的肚子，它們哇嗚呀！！！」

  成片成片的鮮血從狼吻中噴吐出來，要仔細打量傑森身上的傷疤，那些由骨質箭頭貫穿的血眼以一種詭異的姿態絞擰擠壓，緊接著撕裂爆炸，新生的傷口又緩緩開始轉動，就像受到攪拌機的牽引，有一股恐怖殘暴的詭異靈能在控制著這副軀殼。

  但凡只要被[Desolation·愁雲悽苦]摸到一下，這種血肉詛咒就會慢慢將人折磨致死！

  狼血幾乎把丹尼爾染成一個小紅人，起初這些貫穿傷只有筆頭粗細，可是不過五六秒的功夫它們經過一輪纏絞內爆，已經擴大至瓶蓋的大小。

  傑森先生為了護住丹尼爾，兩條手臂和右腿都受到黃金面具的骨箭攻擊，看樣子[Desolation·愁雲悽苦]也僅僅是這頭縫合怪諸多魂威的其中一種——畢竟這是由三位紅閃蝶融合得來的畸形怪胎！

  「放棄吧！」金面具繼續朝門廊移動，他的移動速度非常慢，看來是這副畸變的肉身拖慢了行動速度：「早些放棄我還能給你一個痛快的死法！」

  在這一刻，丹尼爾的精神屬性開始崩盤，他面對的敵人與化身蝶的元質構成非常相似，不僅是他，連傑森·梅根的半狼之身都開始長出維塔烙印的紅斑！

  這小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兩眼發乾發澀，顱壓迅速上升，持槍警戒的瞄準姿態也無法維持——這是非常危險的信號，也是加拉哈德魔術學院一再強調的黃金求生窗口。

  一旦陷入這種狀態，必須立刻想辦法逃命，不要再嘗試深入調查或舉槍反擊。

  這是跌入死門的徵兆，是靈災指數超出精神抗性極限，無法維持理智的現象。

  槍匠之所以那麼強大——

  ——至少有三成原因，是因為其人擁有匪夷所思的精神力量，擁有極強的靈壓抗性。

  在授血魔怪和神話生物面前，再怎樣強大的戰士，只要無法通過靈壓的考驗，他們的戰鬥力至少得打個五折，更有心智脆弱的個體會當場崩潰發狂發瘋。

  這也是丹尼爾第一次面對如此恐怖的靈壓，他沒有經歷過遠征的試煉，沒有直面過化身蝶，更是直接愣在原地，變成引頸就戮的羔羊了！

  「呵呵！被我悲苦之容的力量嚇得沒辦法逃跑了嗎？」金面具越靠越近，來到十二米左右的射程距離：「別擔心！你們馬上就跑不動了！」

  痛哭流涕的黃金面具里傳出令人作嘔的吞咽聲——

  「——你好香啊！兄弟！」

  從這魔怪的右肩，從歡喜面容中發出奇異的笑聲。

  一瞬間，丹尼爾感覺後腦發熱，鼻尖傳來劇痛！

  他的頭髮被傑森老師狠狠逮住，猛的往後一拉，逃出了致命的魂威攻擊範圍！

  一團渾身長滿白嫩肉蟲的畸形靈體從歡喜面容的顱骨中撲出，這些形似白夫人的肥胖蠕蟲張開滿嘴尖牙，從中吐出一顆顆眼球來——

  ——有數十顆眼球同時發光，它們匯聚成一片灰綠色的射線，就像手電燈光，突然亮了那麼一下。

  傑森提起一口惡氣，在混沌迷茫受到靈壓迫害的狀態下拉了丹尼爾一把。

  看上去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可是庭院裡突然落下一頭燕子！

  這無辜的小鳥被歡喜面容的魂威攻擊照到半個身體，被這種詭譎兇險的死亡光線掃過，它跌在地上摔得粉碎，尚且健康的半邊身體依然在掙扎著，另一半軀殼已經高度鈣化，變成了石頭！

  丹尼爾這才反應過來，他的鼻子變得硬邦邦的，稍稍一噴氣，鼻尖的肉塊就變成風化的飛沙！

  攻擊半徑為十一米的死亡射線是金面具的第二種魂威超能，它的射程有限，但是非常致命。

  「再加上猶大的靈能絕技，點石成金的致死率是百分之百。」傑森·梅根低聲說道：「丹尼爾，我不該帶你來這種地方，你還太年輕」

  「老師！」丹尼爾連連後退，捂著流血不止的鼻頭退到迴廊旋梯，「你沒事吧？你的傷還好嗎？我們踩進敵人的陷阱里了？」

  傑森身上舊傷未愈，剛才能保持清醒，全靠[Desolation·愁雲悽苦]的第二次爆發性創傷帶來的痛苦維持神智，但是這種痛苦不會結束，除非

  「已經沒事了。」傑森先生如臨大敵，一直將強壯的狼人肉軀當做盾牌，擋在學生面前。

  要問他是如何抵擋[Desolation·愁雲悽苦]的血肉詛咒？

  全靠風車救了他一命，只見金藍二色的琺瑯琉彩靈體手臂迅速在傷處敲敲打打，原本破破爛爛的傷處分離成一塊塊血肉立方體，創面變得更大了，也更容易處理這些受到靈能詛咒的血肉。

  他喝藥治病救大命的手法快得匪夷所思，就和他最早與無名氏兩兄弟胡吹海塞時說的那樣。

  「別擔心我，丹尼爾，我逃命跑路的速度一直都很快。」

  「這傢伙的第二張臉，那張笑嘻嘻的臉就像美杜莎的腦袋，能射出使人石化的光！」丹尼爾提醒道。

  「我知道！」傑森帶著丹尼爾往二樓飛跑，手臂和腿腳的爛肉在萬靈藥的照顧下剛剛長好。

  「傑森叔叔！我們一定得和」丹尼爾話還沒說完，整個人都被傑森夾在腋下抱起來，似乎是嫌這智人單位的移動速度太慢。

  丹尼爾：「我們一定得和這種怪物作戰嗎？先逃走行不行？」

  「不行！」傑森·梅根講出了完全不像他這個人會說出來的話：「他活不過半個小時！丹尼爾！」

  「為什麼？」丹尼爾不理解。

  「這傢伙的魂威致死率太高了！如果歌莉婭·塞巴斯蒂安和他聯手，我們再沒有分而破之的機會！」

  「這不是魯莽！這也不是冒進！只有我們兩個知道這傢伙的魂威特質，要是哭將軍與這傢伙零距離面對面交鋒，在第一回合步流星那個傻逼就會被秒殺的！」

  「我要在這裡幹掉它！」

  「而且啊！丹尼爾！你感覺到了嗎？」

  丹尼爾錯愕道：「感覺到什麼？」

  兩側飛馳而過的景物讓丹尼爾有種頭暈目眩的迷醉感，傑森這頭大狼夾著小丹尼爾繞了一大圈，在各處尋找合適的靈媒道具來反擊。

  「可能你聽不見！丹尼爾！你聽不見！」

  「我的靈感比你要強得多，我還沒脫下青金石手鍊」

  粗大的狼人臂膀已經戴不了靈珠手串了，但是這串手鍊就像戒指一樣，扣在傑森大拇指的爪尖，他的兩隻耳朵聳立起來，整頭狼都怒得發狂，進入應激作戰狀態。

  「在那座工坊里，有好多好多聲音！有好多好多聲音」

  「有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東馬港的人，也有來自香巴拉和九界的人。」

  「他們好像已經變成一口大鍋里的肉湯了！他們在哭喊著，他們在向酒神祈禱」

  「他們很痛苦甚至還有五六歲的小孩子他們的元質融合在一起，變成橡木桶里的酒！」

  「我無法容忍這種邪惡畸形活在人世間！丹尼爾！一秒都忍不了！」

  「這畜牲該死呀！歌莉婭·塞巴斯蒂安也該死呀！」

  「到底是怎樣喪心病狂的惡毒魔鬼，才會一邊吸人血吃人肉，一邊要人們跪在這邪神面前感恩戴德求神拜佛！」

  「沒有歌莉婭的幹部來保護這金面具！對我們來說，這不是厄運纏身！這不是陷阱！丹尼爾！」

  傑森的直覺非常準確——

  「——這是勇者的機會！幸運女神依然在眷顧我！」

  「要怎麼做！傑森叔叔！？」丹尼爾已經快被大狼的迅捷動作甩得吐出來。

  突然轉向下樓，強烈的失重感使他眼花繚亂，又迅速來到錯綜複雜的教堂區殿前走道。

  傑森·梅根的鼻頭聳動，兩眼不停的亂轉——

  ——他敏銳的靈感能時刻鎖定金面具的位置，剛才短短的兩分鐘裡，他已經繞行二樓房區一整圈，把環境摸得透徹，卻沒有動手拿取歌莉婭的藏品。

  這些展櫃或多或少都有咒文報警機制，如果沒有充裕的時間來解咒，哪怕拿到了前任獵王者的魂棺命匣也帶不出這座教堂。

  他在衣帽間靠東北一側徘徊，而金面具也跟著大狼留下的靈能殘跡慢慢追了過來。

  傑森選擇在這個位置等待敵人，是因為他想確認一件事——

  「——傑森叔叔」一向謹慎的丹尼爾低聲問道：「您有幾成把握？」

  傑森：「五。」

  丹尼爾：「五成嗎？這麼」

  話音未落，傑森接著念：「四」

  「三。」

  「二」

  「差了兩秒，他比我想像中要慢。」

  金面具出現在走道盡頭，卻沒有立刻追來，這畸形怪胎不緊不慢的避開了浴場通道，貼著牆壁過來的。

  傳喚鈴的聲音一直在響，丹尼爾也不知道傑森到底要搖出什麼信息，按照電碼密文的格式，豪哥他們想要破譯這段信息也需要時間。

  「走。」傑森沒有停留，而是直接向身後的牆壁徑直撞了出去。

  [WindMills·風車]擊碎了這面厚實的石牆，兩人退到迴廊梯道，等到黃金面具迎頭趕上，牆壘閉合的那個瞬間，又將這團蠕行血肉攔在牆後。

  根據教堂的內部廊道結構，以傑森的心算能力作判斷，如果這頭魔怪不會呼喚其他兵力支援，那麼他趕回釀酒工坊需要四十五秒左右。

  [Part②·英勇傳承]

  傑森沒有作複雜的布置，他的時間不多，只要不是像夏莉老師那樣天賦卓然的咒術施法者，任何儀式魔術都需要繁雜的唱經演咒，需要靈能觸媒的幫助。

  剛才把黃金面具引到浴場和衣帽間附近，是為了探明這傢伙的弱點。

  任何魂威發動都需要介質，這傢伙的[悲苦面容]以指骨為手性觸媒來發動。

  [歡喜面容]則是以光為媒介來發動，施展出直徑為十一米的半球形石化射線。

  [憤怒面容]則是以金面具為媒介，碰觸面具的物質都會被猶大的魂威[點石成金]所分解。

  其中[歡喜面容]的力量能夠受到鏡面反射的影響，這也是為什麼金面具會特地避開浴場一側的走道門扉——他害怕鏡子。

  「你能接著作戰嗎？」傑森低聲問道。

  丹尼爾緊張兮兮的應道：「我不確定老師我無法喚醒內心的勇氣！我」

  光是看一眼那頭怪物，丹尼爾就喪失了所有戰鬥意志，面對這個等級的靈壓，他的精神屬性不合格，再次近距離接觸，他會在一瞬間被金面具的靈壓擊倒。

  另一邊，凱希小妹仔細聆聽著傳喚鈴送來的信息——

  「——傑森叔叔要咱們找到一面鏡子，如果沒有鏡子，純淨水也行，能夠施展化水成冰的儀式魔術當鏡子用。」

  破譯密文是凱希的拿手好戲，在月神杯的賽事流程里，先鋒需要用各種各樣的手段去傳達信息，其中也包括哨聲，野獸溝通使用的嚎叫短語和鈴聲密碼。

  「有！有有有！」豪哥身後跟著一大堆官兵，身上還掛著一頭擬態怪獸。

  那是一個精緻小巧的紫紅色寶箱，長著尖牙利齒，一口咬住了阿豪的屁股。這純純是阿豪手賤，看見展櫃的寶貝他一時心動，沒想到這小寶箱長出牙齒跟了他一路。

  短短的四十五秒過去，金面具回到了釀酒工坊的外圍道路，恰好就看見一樓涼亭往迴廊旋梯道路等候多時的大狼傑森。

  「沒有逃走嗎？」

  怪物還想說上幾句廢話。

  傑森·梅根根本就不想講話，因為槍匠豐富的驅魔殺敵經驗也教會了這位老大哥——

  ——廢話越少，花活越多。

  他抬起粗大的狼爪，準備走第二回合的斬殺程序。

  這一回他不是孤軍奮戰，無名氏含辛茹苦拉扯長大的小寶貝都在他身邊。

  「貝洛伯格！回應我！」

  凌空飛來一把光明利刃！

  純淨的白色火焰被傑森·梅根緊緊握在手中，它噴吐出熾烈光芒，照亮大狼金燦燦的眼眸。

  緊隨其後的便是先鋒哨兵凱希小妹，她從二樓亭台衝刺大跳，狠狠踩上金面具的後心，完全避開了[歡喜面容]的輻射區，使這魔怪失衡踉蹌。

  豪哥這位突破手要稍晚一些，但他的心幾乎在一瞬間就點燃——

  ——釀酒工坊的大門敞開，流水線上掛著一批批染血的衣料，受[悲苦面容]折磨的肉狗，這些無辜無助的受害者最終只能留下這些遺產。

  他甚至還看見一支扒皮拆肉的白骨小手，抓住產自九界的小鯊魚毛絨玩具，連死亡到來的那一刻都沒來得及鬆手。

  怒火幾乎沖昏了阿豪的頭腦，他靠近踉蹌失衡的金面具對著後腦清空彈匣！

  打出去十四槍，十五槍無以為繼了！駭人的靈壓讓他口鼻溢血，但是沒有喪失戰鬥意志！強要手指繼續維持射擊姿態！

  金面具不敢回頭，面前的貝洛伯格實在嚇人，這是死神的武器，是無名氏割頭收命的法寶，他只得扑打兩臂，以彆扭的姿勢挺身扭肩，用側面頭顱去對付身後的年輕人。

  歡喜面容亮起幽幽光芒的那一刻，從見面開打到合力絞殺也僅僅過了三四秒不到的時間。

  豪哥從肩帶後邊掏出一面等身鏡，[歡喜面容]沒有來得及反應，突如其來的靈能衝擊使他自身反受其害，剛剛發動的魂威攻擊又不得不咽回肚子裡。

  幾乎在同一時間，丹尼爾蒙著眼加入戰場，蹲姿持槍選位作心算盲射。

  這小子不像阿豪，沒辦法用旺盛的戰鬥意志來抵擋靈壓，但是他深得槍匠真傳，在黑暗無光的作戰環境下，這位攻擊手受到的環境影響是最少的——

  ——哪怕蒙著眼，這個小傢伙依然能靠著強大的記憶力，在內心描繪出目標的臂展身高和具體方位，依靠靈感去捕捉靈能魂威的發動徵兆。

  只要不睜眼，就能屏蔽絕大多數靈壓帶來的精神傷害。

  一時間槍聲大作，前方後方頭頂三個方位同時射來的子彈讓金面具猝不及防，他可以持續使用[點石成金]的能力來對抗這些槍彈傷害，但是不能一直被動挨打，哪怕受過仙丹改造，猶大的魂威對於金面具來說也是壓箱底的殺招——他沒有那麼強的精神力來維持[點石成金]的立體防禦。

  就在幾分鐘之前，金面具還當著丹尼爾的面講過這麼一句話——這是「可笑的現代武器」。

  只要槍彈能撕開他的毛呢外衣，扯開這副授血之身，陽光灌注進來——他就會灰飛煙滅。

  攻守易形的那一刻，四人小組沒有強悍的靈能技藝，只有槍匠的側影，一個死神靜靜的矗立在戰士們身邊，扶著他們的護木，扣緊他們的扳機，抵住他們的槍托，時刻盯緊了腰封備彈。

  他們的戰鬥力比不上前線任何一個戰團的攻擊編組，有傑森·梅根的指揮，要對付落單的怪物也足夠了。

  「了結它！」凱希震聲喝道。

  子彈撕開金面具衣料的那一刻，彈頭好似流水一樣四散紛飛，交叉火力和間隔極短的互相掩護換彈動作使這怪獸沒有任何喘息的機會。

  是的，他甚至不能開口講話，只怕求饒的字眼一說出口，精氣神也跟著從嘴巴消散出去。

  噼里啪啦的子彈爆鳴聲伴隨著數百顆金燦燦的彈殼落地——

  ——偶爾從廚房路過的老鼠探頭看了一眼，怒氣衝天的阿豪幾乎是本能反應射擊，拉槍定位把這鼠鼠打成鼠片，後來跟上的官兵們看得膽戰心驚，聽見槍聲就躲回殿堂區了。

  槍聲停滯的那一刻，傑森啟動衝鋒。

  炙熱的光刃劃出一道刺目耀眼的弧線！

  它斬下金面具一條臂膀！似乎我們的青金大哥手藝生疏，根本就駕馭不了貝洛伯格的平衡！

  可是還沒完！還遠遠沒完呢！

  畸形怪胎露出半個血肉模糊的軀幹，從大衣中鑽出來歡喜面容的猙獰本體——那是一顆深植於肩頸厚肉之中，尚且還在跳動的人面瘡疤，像是心臟一樣咕咚咕咚的跳個不停！

  金面具被劍擊斬得失衡趔趄，他想再次起身施咒，要催動魂威。

  傑森提劍再斬，仿佛剛才首輪斬切僅僅是試刀，要削弱這魔怪的韌性，要打破身體平衡。

  滾燙的劍刃剜下整顆歡喜面容的寄生顱腦，把這顆尚在跳動的肉心怪瘡狠狠掏出來！

  臨死之時這瘡疤還亮起血紅雙眼，要用石化射線咒死傑森，怎料大狼翻腕抖劍，抓實了血肉爛泥的球形莖塊——歡喜面容的魂威要反過來照射金面具的肉軀！

  怪胎的下肢迅速鈣化失色，從大衣中滾落出數百根密密麻麻的指頭！

  這怪物擁有非凡手性，靠的都是這些手指，這些從普通凡人身上割來的萬用靈媒，也導致金面具根本就走不快。

  丟開歡喜面容的畸形顱腦，丟開這顆人面腫瘤，大狼提劍再斬！

  這一刀剖出滾燙的蒸汽，剖開層層斷骨，破開肚腹中扭曲肉蟲！

  陽光好似流水一樣灌進這怪物的心肺，把猶大的面具砍開劈碎了！

  傑森的持劍手自始至終都沒有改換，沒有因為恐懼而顫抖，沒有受到靈壓的影響而架勢變形——

  ——他倒退出去好幾步，稍稍遠離金面具的屍身，喘了好幾口氣，從黝黑的狼眼腺體落下毛細血管爆裂產生的細小血珠。

  恢復了些許精神，他再一個箭步衝刺上前，貝洛伯格狠狠洞穿了憤怒面容。

  改換架勢，對地上歡喜面容的面瘡心臟斬盡殺絕！

  做完這些，傑森才稍稍鬆了口氣，與在場四位同樣緊張兮兮的小夥伴說起槍匠的訓導。

  「防止復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