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閻王點名

  把賓客們都送走,葛洛莉要小小的加個班,伍德·普拉克送來了一封密信,要她先別急著回九界慶功,關於烈陽堡當地的幫派生態還有一點掃尾工作要戰王來處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地區的社會人文生態有著巨大的慣性,就像民俗家族關係,進了一家門就得遵守一家人的規矩,如果一戶人里都要吃人肉,那麼新生的孩子也得遵守這套規則。這也是烈陽堡自古以來的傳統——罪犯的家庭養大的孩子,必然要成為罪犯,除非這娃真的有扭轉命運的能力。可是這樣的人少之又少。

  雪明是從人販子的家庭里走出來的,自然知道普拉克先生要做什麼。

  打掉了喬治·約書亞,打死了一千多個最大惡極的戰幫惡棍,那躲在城裡的腐敗民兵呢?還有各個戰幫一萬三千多個Proxy war(代理人戰爭)的僱傭單位怎麼辦?

  他們曾經為白鯊會幹活,一下子沒了工作,要各立山頭占地為王,建立新的地下秩序。

  傲狠明德來得快去得也快,像狂風卷落葉一樣,烈陽堡的地界掃得乾乾淨淨,連樹上的葉子都不敢往下落了。賊首伏法之後,跟在後邊的猴子猴孫都躲了起來,一時半會都不敢露頭。

  一眾無名氏鳴金收兵,唯獨留下戰王,也是因為這張臉足夠「普通」——喬治·約書亞按照葛洛莉的樣貌來改造他的後宮,起碼有四百多個受害者都頂著戰王這張臉。

  如果沒有五十四區的執政官來幫扶,她們很難重新融入社會,要是找不到回家的路,家人也不要她們了,她們就會變成弱勢群體,要花費重金改頭換面重新做一張臉。

  無依無靠的花瓶們會變成戰利品,曾經二號遊輪上的斂財工具,又會被這些戰幫盯上,只不過換一個娛樂場所,換一條煙花巷,換一家夜總會,換一個男人去伺候。

  普拉克先生要葛洛莉留在烈陽堡,不用她去主動尋找,罪犯自然而然就會主動進入她的視野。

  她送走了老婆和妹妹,要小七去尤里卡火山接孩子們回家,沒有烈陽堡這條快捷通道,永生者也沒辦法回到鐵道系統里,小寶寶們終於可以去學校上課。

  她送走了流星,這小子婚都沒結完就跑回芳風聚落幹活,剛把任務丟給哈斯本立刻趕到烈陽堡來,連新娘子都跟丟了,於是葛洛莉要流星趕緊回去繼續環球旅行,把婚禮儀式搞完。

  她送走了夥伴們,傑森·梅根還要繼續去庫爾波金礦調查靈災,大家都有各自的事情要辦,成年人的世界似乎總是這麼忙碌。

  最後是JoeRank的老師們,文不才和兩位舊友在中轉站道別,約好假日時一起來聚餐喝酒。

  緊接著,葛洛莉換了一身便裝,把所有行李都留在一家旅館裡,往白鍵民兵的收容事務所去——曾經為喬治·約書亞工作的妓女,無論是主動獻身還是被動綁架落入魔窟的女人們,都暫時住在這,有不少家庭來認人,四處都是哭鬧和爭吵的聲音。

  這些姑娘們最大的已經三十七歲,最小的不過十六歲。

  葛洛莉就坐在事務所的群眾接待處,坐在一條長椅上,看著這些「複製品」——她們與葛洛莉長得大差不差,不過是鼻子歪一點,眼睛小一些,下巴前凸或內收。是喬治·約書亞特意要整容醫生如此作為,給他留一點幻想的空間。

  這個時候,葛洛莉打開密信,又將普拉克先生的囑託讀了一遍。

  「葛洛莉女士,請原諒我的無禮,整個Remix·再混音侵擾行動都是我拍腦袋想出來的,不要去遷怒於BOSS。」

  「我是個非常缺德的混蛋,為了達到某些不可告人的政治目的,將槍匠殺死了。這必定會讓他的妻兒陷入攸關生死的重大危機之中,這和傲狠明德無關,你也知道,BOSS的腦子其實轉不快,它不是什麼聰明伶俐的狡詐君王,反而是一個溫柔可愛,對臣下過於仁慈的領袖。」

  「而我不同,葛洛莉女士,我要冷血得多,地下世界好似一個國家,一個幅員遼闊的巨大城邦——其中人們是安居樂業還是家破人亡,這才是我關心的事。」

  「在你出征香巴拉之前,我一定要把城邦中的臭蟲都揪出來,就用槍匠的死當做誘餌,用這種政治工具來激發人們內心的牴觸情緒,你並不知道自己的代號是多麼重要,它有多麼大的動員能力——當人們知道槍匠死了,就和失去父親的孩子一樣,失去這層保護傘之後,他們會立刻成熟,立刻長大。」

  「有句話叫做哀兵必勝,聽見你光榮殉職的消息之後,哪怕是最基礎的民兵單位,也有可能從邪惡勢力中抽身,抱著驚人的勇氣和戰鬥意志繼續鬥爭下去。」

  「我必須這麼做,它的威力驚人,不光是烈陽堡這一個地方,你的學生們已經在整個地下世界開花結果。」

  「在短短的六年裡,這是各個大城市裡兩百八十多萬青壯年人口的青春歲月,從十三歲到二十三歲,這些青少年聽著你的故事長大,他們都在見證著你的傳奇。」

  「你的代號是我送給你的,既然你拒絕了BOSS的盛情邀請,不願意成為一位授血單位,放棄了長壽的生存計劃,我得提前將這個代號收回來——我絕不容許這個童話故事破碎。」

  「雖然BOSS要人們破除迷信,要人們將它當成公司的老闆,而不是高高在上的神——可是人總會不由自主的去崇拜偶像。」

  「槍匠這個偶像不能變老,他不能頹頹老矣的坐上輪椅,不能插著尿管死在床上,他必須永遠年輕,永遠鮮活,永遠秉承正義之心。變成所有年輕人無法超越,卻一直奮力追趕的偶像——死人是打不敗的。」

  「所以在幾年前,我和內閣的智庫幕僚,包括哲學家基金會的成員一起,籌備了這次混音行動。」

  「你會對我有意見,會懷恨在心,會產生牴觸情緒,這些我都接受,每周六你可以來找我,在安息日,盡情的發泄你的怒氣。朝我開槍,把我扒光了吊死在房樑上,這些都可以,這只是我和你的私人恩怨,不會影響到其他人,和任何團體組織無關。」

  「但是我一定要殺死槍匠,而且你看見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完成了Remix·混音,這不是找你商量,而是一次簡單的告知。」

  「接下來我需要你繼續留在烈陽堡,有關於神奇先生戰團的舊部,退休的老年幹部和地方戰幫互相勾連,他們原本是五十四區民眾的保護傘,後來變成了黑惡勢力的保護傘,為喬治·約書亞打工,是遊走在黑白兩道的灰色勢力。」

  「你能懲治賊首,卻抓不住這些兵員的親眷,抓不住這些德高望重的『父親母親叔叔伯伯』,好似狠厲的拳頭打到空處,這些人還躲在另一層關係網之後,隔岸觀火置身事外。」

  「以我的眼光來看,喬治·約書亞死後會留下一大片產業真空,包括維斯布魯克城東的重工業,軍火製造相關三十二條生產線,河灣區的兩個浮船塢,一個造船廠。」

  「城北郊區有十六萬人口,青壯年勞動力曾經在水田裡種大煙,這些肥肉絕不會變成無主的財寶,而像是小兒抱赤金行於鬧市,馬上就會有人來接管它們。」

  「五十四區的執政官要遭大難,把他拉下馬的人不是傲狠明德的檢察長,而是他的政敵——這個地區的官方武裝力量會出現短暫且混亂的真空期,大概只會持續一個月左右。」

  「在這一個月里,我需要你繼續留在烈陽堡,以葛洛莉的臉面示人,沒人會在乎這張臉,戰王的容貌在烈陽堡已經變成了人見人欺的[戰鬥婊子],是價格昂貴的上等貨色。這種環境下,馬上就會有人找上你。」

  「我希望你能保持克制,對這些做人口買賣的擦邊星探溫柔一些,不然你找不到躲在幕後興風作浪的真正黑手,這些傢伙不像喬治·約書亞,他們可能只是一群老頭子,一群得不到權力的退伍士兵,他們的兒女也在烈陽堡的機關里工作,喬治通過這些中間人干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進行錢權交易。」

  「只這一晚上的作戰成果,你肯定殺不光這五條遊輪的每一個客戶,但是留在烈陽堡,肯定有意外收穫。」

  「最後我要向偉大的戰王,傲狠明德的戰鬥天使致以崇高的敬意。」

  「我這卑鄙的小人只能以這種方式竊得槍匠的力量,來耍弄一些陰謀詭計。」

  「祝您在烈陽堡的狩獵生活過得輕鬆愉快,如果感覺自己沒了去處——」

  「——我的意思是,您拿回江雪明這個男身時,肯定會產生疑惑,那麼去康斯坦丁堡的第二衛城,那個車站的行李寄存處有第二封信,我已經為您安排好了,這封信能讓您重新回到自己的家庭里,神不知鬼不覺的回到您原來的生活節奏中。」

  葛洛莉撕碎了密信,把紙張塞進嘴裡嚼碎了咽下。

  她一邊吃信一邊惡狠狠的想,心裡生氣呀。

  這個伍德·普拉克真是太可惡了,先是在飛機上救了她的命,和六十三鬥了一回,幫她覺醒魂威,改變了她的命運。

  緊接著又將這份人情和整個地下世界的安危聯繫起來,用這種恩義槓桿執行先斬後奏的神秘操作,事後要和BOSS光速切割,把所有的怨氣都留給普拉克一個人就好,直接殺死了槍匠這個名字。

  她就像一個牽線木偶,似乎前邊的路全都被普拉克安排的明明白白,而且還無法拒絕。這個叼人就像一桶炸藥,無論是敵人還是朋友,都會被這種暴烈的陰謀所傷害,一不小心就會粉身碎骨。

  BOSS能夠得到人們的尊重,是因為它以身殉道,將長久的健康化為萬靈藥的形式,送給了地下世界的每一個智人,它養育人類,要人類主動往地下世界開拓探索尋找聚居地,建立新的城市,所以普拉克把它當做一位君主。

  普拉克這個第一交通署的車長,更像是BOSS身邊滿肚子壞水的缺德大臣,只要是對人類大族有益的行為——像犧牲小家換大家這種操作,他都是兩眼一閉毫不猶豫,什麼缺德事都幹得出來的。

  這些玩弄權術的智庫幕僚心裡都髒得很,如果有一天伍德先生也成了犧牲品,要犧牲他一個,幸福千萬家——恐怕他也是毫不猶豫的主動獻頭,和自爆卡車一樣,只怕自己炸出來的煙花不夠大,不夠漂亮,和他的魂威一樣一點就著遇火便炸。

  撇開這些無用的遐想,葛洛莉已經不是什么小孩子了,要專注於當下的任務。

  「餵」

  從群眾接待處的另一側傳來問候——

  ——是一個年紀非常小的姑娘。

  「喂,你也是瓦爾哈拉宮的公主嗎?我好像沒見過你?」

  這個瓦爾哈拉宮,是喬治·約書亞二號遊輪的代稱,是夜總會的名字。

  小姑娘擠到葛洛莉身邊,抱著人員單據表格,指著單子上的家屬一欄,向葛洛莉追問。

  「你是舞蹈組的?還是其他才藝組的?是洗浴中心的嗎?是招待特別貴賓那組的嗎?姐姐你為什麼不說話?被主管毒啞了?」

  葛洛莉:「我不是瓦爾哈拉宮的人。」

  「啊?」小姑娘睜大了眼睛,把頭髮撩開往腦後去。

  葛洛莉這才發現,這十七八歲的女孩子也是二號遊輪上的員工,照著她的臉整的容。

  「那你為什麼要穿咱們的[工作服]呀?」小姑娘問著問著,突然就恍然大悟:「哦!你找到家人啦?不想承認自己做過妓女?對不?!帶我一個唄!帶我一個唄!」

  她興奮的比劃手勢,在單據上戳來戳去的。

  「我給你當女兒好不好?媽!你以後就是我親媽!你把我領走唄!都沒人來管我的!我是涉案人員呀,要是沒有家屬來領我,我就得進少管所,要去坐牢的!」

  葛洛莉拿來單據,看清單子上的署名。

  「愛蓮娜?」

  小姑娘立刻應道:「嗯!嗯嗯!這是我的藝名!」

  葛洛莉:「真名呢?」

  愛蓮娜卻不說話了,她的眼神狡黠,變得機靈起來——指著對街的飯店。

  「你請我吃飯!我就告訴你!」

  葛洛莉立刻動身,帶著愛蓮娜來到對街的飯店,這是一家法國菜館,裝修豪華高檔,似乎是專門為民兵事務中心的職工幹部開的。

  愛蓮娜抱著菜單,只要了一份填飽肚子的簡餐。立刻抬起手臂亮出囚犯手環。

  「媽!這手環上有定位器,吃完這頓我還要回看守所呢!你就不能幫幫我嘛?咱們姐妹一場,都是在瓦爾哈拉宮賣身的苦命人,你做我母親,我做你女兒,我們以後相依為命吧!我不想去坐牢!~」

  葛洛莉環視周圍,餐廳里有很多人,有幾個看上去凶神惡煞的壯年漢子不時往她這桌窺伺。

  「兩杯餐前酒,把酒瓶給我拿過來吧,還要開瓶器。」葛洛莉與服務員說。

  服務員立刻笑呵呵的說:「夫人,這家餐廳的酒水可不便宜哦。」

  葛洛莉:「沒事,我付得起。」

  於此同時,她還在觀察愛蓮娜的神態——

  ——在她說出「我付得起」這句話時,愛蓮娜的眼神變得更加興奮,似乎是覺著找到了一個富貴的母親。

  不一會,餐品和酒都送了過來。

  葛洛莉要這小姑娘打開話匣子。

  「你的真名叫什麼?」

  愛蓮娜:「實話和你說吧媽,我也不知道自己叫什麼,三年前我就被抓到瓦爾哈拉宮,那醫護人員和我說了幾句話,我什麼都不記得啦。烈陽堡稅務局的一對夫婦收養了我,他們生不出孩子,授了劣等災獸的血,我就照著戰王的容貌一點點整形,扮演他們的好女兒。」

  葛洛莉:「你是哪個組的?」

  「當然是高級貴賓訂製的特殊服務啦。」愛蓮娜立刻說:「我可不像那些台上跳舞的,屋裡陪睡的,我連吧檯都不必去,也不用鑽進別人懷裡賣笑陪酒,演好一個天真善良的女孩子形象就行啦。」

  葛洛莉:「還挺驕傲的?」

  「嘿嘿」愛蓮娜蠻不好意思的,反問道:「媽,你以前呢?你是哪個組的?你家裡人還歡迎你回去?」

  葛洛莉:「你覺得我是哪個組的?」

  愛蓮娜看了看葛洛莉的容貌——

  「——媽!您那麼像戰王,一定是送去給高官當情婦吧?一個月能掙多少錢呀?」

  葛洛莉:「我讓他們心碎,不用花錢。」

  愛蓮娜還想問點什麼,這個時候葛洛莉卻主動喊來服務員。

  「要一個保溫蓋子,大一點,能罩住這姑娘的餐盤,兩條餐巾。」

  服務員得令,立刻跑去服務台辦事,這個時候,從隔壁卡座走來三個身形魁梧的大漢——他們盯了葛洛莉和愛蓮娜一路,終於開始行動。

  這個時候,愛蓮娜卻莫名慌張起來,看得出來這姑娘不簡單。她的屁股往走廊挪,想離開座位,卻讓葛洛莉死死按住。

  「你去哪裡?」

  愛蓮娜:「媽媽媽我尿急,我去廁所」

  葛洛莉看向三位不速之客,向愛蓮娜接著發問:「你認識這三位帥哥?」

  愛蓮娜:「不認識,不認識的,我不認識」

  葛洛莉內心料定,這姑娘肯定是為戰幫的星探幹活,她把二號遊輪里涉案人員騙到這家餐廳來,然後由星探或星探的打手帶走。

  這些剛從魔窟里逃出來的女人,沒有家人來認領她們,身上說不定還帶著一筆贓款,是戰幫眼裡的生財工具,是隨意欺凌的肥羊。

  「愛蓮娜,今天你運氣不錯嘛。」領頭的戰幫堂哥臉上有疤,生得俊俏,佝下腰來親吻著愛蓮娜的臉頰,「這位夫人似乎很有錢唷,還能讓你喝上一口酒。」

  愛蓮娜尷尬的笑著,手臂被葛洛莉攥住,疼得流冷汗,「嘿嘿嘿嘿烏鴉哥」

  這位代號叫「烏鴉」的戰幫幹部,因為來不及救援喬治·約書亞,逃過了無名氏的子彈,風頭一過就要繼續興風作浪。

  「夫人,打攪您二位的進餐咯。哥幾個要給您介紹一份工作。」

  葛洛莉:「什麼工作?」

  烏鴉哥露出淫邪的笑容:「那不是重操舊業嘛!您熟得很!」

  葛洛莉:「我不記得我有換過工作」

  烏鴉哥:「您和愛蓮娜都是上等貨色,這小姑娘還懂樂器,當一對母女賣出去,在大人們家裡也有個伴,不寂寞嘛!」

  葛洛莉拿住愛蓮娜的手臂,接來服務員的保溫蓋,把愛蓮娜的簡餐蓋住了。

  「唷!懂禮貌!值錢呀!這婆娘值錢!」旁邊的小弟興奮的吆喝著。

  葛洛莉從外套里取來錢包,記得伍德·普拉克先生和她說過——對這些星探溫柔一些,不要打草驚蛇。

  於是她和和氣氣的講:「我先付個帳,可以嗎?這頓說好是我請,我對小姑娘得說到做到。」

  這個時候,愛蓮娜疼得流下眼淚來,她心裡羞愧——

  ——她把這個素未謀面的大姐姐騙到飯店裡來,馬上就要被烏鴉哥擄去賣身,可是這姐姐還在講著什麼信守承諾說到做到的怪話,這是在拿刀捅刺她的良心。

  「不用了!不必!~」烏鴉哥從皮包里拿出一張HC黑卡,輕輕抽打著愛蓮娜的臉,「這是我的貨物,怎麼勞煩您來花錢呢?養狗的錢我還是有的呀!你馬上也要變成我的母狗啦!」

  葛洛莉從包里拿出現金,大概一萬兩千多塊。

  「我能帶她走嗎?愛蓮娜值多少錢?我給她贖身。」

  烏鴉哥見了錢,立刻變得客氣起來,能在瓦爾哈拉宮存下這麼多錢的女人,背景肯定不簡單,「當然可以!」

  這戰幫幹部似乎是路走得寬寬的,把紙鈔收走之後,內心的貪念越來越大,終於無法克制:「不過您還得付自己的贖身費用哦!~我看您這胳膊腿,這屁股腰,這一對渾圓飽滿的」

  話還沒說完,只見戰王抬腿踢爆了座位靠左那小弟的卵蛋,踢得他目瞪口呆骨碎肉裂。

  桌上的開瓶器刺進身後嘍囉的喉嚨里,血漿像噴泉一樣湧出來,客人們立刻作鳥獸散。

  再看烏鴉哥嚇得變了臉色,要去拔槍,只覺手指傳來鑽心的疼痛,他的HC卡落到這古怪女人的手裡,變成了鋒利的刀子,將他的持槍手連帶槍械的握把一起砍斷了!

  餐桌被這兇狠的踢擊轟碎,可是愛蓮娜面前的餐盤卻一動也不動。

  葛洛莉從烏鴉哥的上衣口袋裡搜回現金。

  「這錢你不要,我就收回來了,帶我去見你老闆。」

  烏鴉哥抱著斷成兩截的手掌,顫顫巍巍的問道:「哪個老闆?哪個」

  葛洛莉揭開愛蓮娜面前餐盤的保溫蓋,麵包和培根還在往外冒熱氣,她拍了拍愛蓮娜的肩,拿起餐巾,擦乾淨姑娘臉上的血,要愛蓮娜趕緊把食物吃完。

  「一個一個來。」

  愛蓮娜嚇得刀叉都拿不穩,一個勁的叫喚著。

  「媽!媽媽!媽!別殺我!媽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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