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勇敢的白旗

  紫水晶剩下的三位隊員在竭力狂奔——

  ——來自無人機的蜂鳴音頻信號是那麼的刺耳,只要聽見這種聲音,就代表著隊友已經被淘汰出局,是六分全丟無法救治的狀態。【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第二陣列的攻擊手身為隊長,決定孤注一擲,要趕在白衣幫的選手合攏陣線之前,搶先一步打掉豪和JK,這樣或許能夠扳回一城。

  根據先前的小隊通訊內容來推測,敵人的突破手耗費了十二顆子彈,將傷害打滿才拿下佛耶戈和狼蛛的人頭,那麼做個簡單的小學數學題。

  留在JK彈匣里的子彈,最多只有十五顆,殺傷力有限。

  這代表白衣幫的兩位先鋒沒有任何喘息的機會,他們馬上要迎接第二陣列的凶勐攻勢。

  李志文傳喚導播,將畫面留給場上的小英雄們,別再去關注過氣偶像槍匠了。

  「這是決定勝負的二十秒,豪選手已經失去了最後的掩體。他沒有彈藥,如果要從哨兵的彈匣里分出幾顆彈藥,恐怕來不及壓完子彈就會被打成篩子。」

  「所以現在是一支槍對三支槍。」克老師強調著:「紫水晶第二陣列的攻擊手和公共餐廚還有二十一米的距離,他們的三號位和五號位,援護手和醫師緊緊跟在隊長身邊。白衣幫的其他隊員還在爬樓梯,這是紫水晶反敗為勝的唯一機會——豪已經拿到了先機,要是他能打退這波攻勢,就能將勝利握在掌心,徹底掐斷紫水晶的最後一口氣。」

  於此同時,阿豪已經大腦宕機,他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似乎覺得比賽已經結束了。他放低槍口,甚至忘了還有三個敵人。

  凱希依然在給足踝做手術,她掂著腳半蹲在廚台旁,將滾燙的白夫人製劑兌上冷水,緊接著澆向皮開肉綻的傷處。

  一時間這姑娘疼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小隊語音卻開始冒出混亂的音符。

  齊寂:「豪!還沒結束!」

  豪哥這頭還在對無人機擺POSE,在給觀眾展示自己最帥氣,最完美的一面,聽見這呵斥時突然變得心煩意亂。

  「什麼?教練跟我說的!只要我打倒了佛耶戈·塞巴斯蒂!我們就贏了!難道不是這樣嗎?」

  丹尼爾:「這個白痴他好像完全沒看賽規。」

  小敏:「他在學校讀了六年書,也從來沒把校規放在心上。」

  齊寂震聲吶喊著:「不不不不!不不不不!豪!還沒結束呢!回到戰鬥狀態中來,保持專注!保持專注!」

  「教練和我這麼說的」豪哥的腦子一下子梗住,指著對開門處的佛耶戈·塞巴斯蒂,與耳機里的隊長爭執著,讓本就不怎麼健康的齊寂血壓飆升。

  「到底是要聽教練的,還是聽你的呢?齊寂!你搞得我好亂啊比賽還沒有結束嗎?還有三個敵人?你們怎麼不在一開始就告訴我這件事呢?」

  小敏驚聲尖叫:「難道他從來沒把佛耶戈以外的對手放在眼裡嗎?!」

  丹尼爾:「我也毫無頭緒。」

  已經沒時間爭執了——

  ——佛耶戈·塞巴斯蒂倚著門框,無力的癱坐在門廊處,他聽見阿豪嘴裡冒出來的台詞一句比一句離譜,突然有種荒誕不經莫名其妙的感覺。

  我被這種傢伙打敗了?

  就這麼簡簡單單的,六顆藥彈傷害打滿?淘汰出局了?

  不甘心

  真的

  開什麼玩笑呢!

  難以言喻的恥辱心幾乎要將佛耶戈逼瘋,他紅著眼睛死死盯著阿豪,卻做不了任何事,在正賽中吃滿傷害,無人機的出局旗落下,他就必須停止所有行動,違反規則的選手要吃下裁判的黃牌警告,如果情節嚴重還可能紅牌禁賽,甚至犯法坐牢。

  「我說,佛耶戈小哥哥。」

  狼蛛算賽場老油條,中彈出局之後就一直癱在地板上,給隊友讓出射界,像是一條鹹魚。

  「很不甘心吧?輸給這種傢伙,一定是火冒三丈,氣得七竅生煙。」

  「不過有件事我很在意呀」

  講到此處,狼蛛轉過腦袋,臉頰貼在地板上,目光變得咄咄逼人。

  「佛耶戈·塞巴斯蒂,你是右利手,為什麼在突破的時候,突然換成左手持槍了?」

  「轉移槍線的時候,你才伸出右手去輔助調整射擊角度,結果那隻右手靠近握把的時候,整槍的後進動量也沒什麼變化,這些我都看得清清楚楚喔」

  聽見這些冷冰冰的話語時,佛耶戈臉色變得極差。

  狼蛛的雙手趴在地面,伸出食指戳向佛耶戈的面門——

  「——我懷疑你打假賽,佛耶戈·塞巴斯蒂。」

  「能成為紫水晶的新秀,主教練當初最看重的,就是你的射術。」

  「在如此重要的比賽里,你居然會犯如此低級的失誤,起初我還沒有細想。可是」

  「可是來自觀眾席的喝彩聲提醒了我,雖然沙盒已經做了隔音處理,我們聽不見觀眾們在喊什麼,但是從他們的唇語嘴型能分析出一些有用的線索。」

  「他們在呼喊著[槍匠]——而你,佛耶戈·塞巴斯蒂。」

  「你最憧憬的,最崇拜的人,就是槍匠先生,對麼?」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呀!」佛耶戈憤怒的吼叫著。

  狼蛛抿嘴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不不不,別生氣呀。我們的語音離線,沒人能聽見這點悄悄話——我只是好奇,到底是因為錢,還是因為槍匠這個人,讓你主動放棄了勝利呢?」

  「不是的!不是的!」佛耶戈想解釋,但是他不能解釋——

  ——如果這條右臂沒有受傷,他確實有資本和阿豪正面對壘。

  佛耶戈的眼裡只有弱點,只有頭顱,與他的偶像槍匠一樣,這位突破手非常注重殺傷效率。豪哥則是只打軀幹,想要穩穩的幸福,

  這兩種射擊辦法幾乎是兩個極端,是腳踏實地和一步登天的差別。

  對於狼蛛的揣測,佛耶戈卻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賽前放垃圾話戰術是教練指導的,自己沒有執行到位,那麼就得把過錯擔下——

  ——只是他沒想到,這條手臂在最關鍵的時刻徹底背叛了他。而且是決定成敗至關重要的時刻,給了他狠狠的一巴掌。

  要是賽前找隊醫治療,還有替補眼巴巴的盯著這個突破手的位置,好不容易才拿到首發,他絕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如果是錢的話」狼蛛打斷了佛耶戈的思緒,笑嘻嘻的問道:「要多少錢呢?」

  佛耶戈驚訝的看著這位哨兵大哥,他原本以為隊伍里的前哨是最可靠的那一個。

  狼蛛掩耳盜鈴的解釋著:「千萬別誤會我的意思,我只是好奇鯊魚辣椒給了你多少錢?要你去左右這場比賽的勝負。」

  佛耶戈慌亂的解釋道:「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不是的!」

  比起猜忌和懷疑,更可怕的是狼蛛的態度——

  ——與他一起打了六個月訓練賽,每天都在為他報路書,指引前方道路的好大哥,居然是一個願意為了錢,將勝利拱手相讓的人。

  這讓佛耶戈的內心產生了裂痕。

  狼蛛疑惑的問:「真的沒有嗎?」

  佛耶戈:「不是的不不不不」

  月神杯的賽事規則中,對假賽的懲罰是最高的那一檔——

  ——它的戰鬥烈度極高,在賽事後半程會採用荷槍實彈的規則。哪怕是藥彈也極有可能摧毀人體的腦組織,讓選手出現短期失憶,甚至丟掉小命。

  如果因為假賽產生了十分嚴重的後果,很可能這位選手的下半生要待在監獄,縫紉機踩到冒火。

  就在這個時候,紫水晶的第二陣列已經趕到公共餐廚。佛耶戈終於鬆了一口氣,希望隊長和其他隊友能挽回敗局。

  可是出人意料的是,剩下的三位隊員是慢悠悠的走過來,沒有警戒防備,狀態十分鬆弛。

  佛耶戈感覺到不妙,跟隨隊長的無人機亮起紅黃閃爍的燈光,代表著教練已經拋出毛巾,把所有隊員的求勝心都殺死,提前結束了比賽。

  強烈的失落感讓佛耶戈抓不到任何東西,有那麼一瞬間,他感覺天都塌下來了。

  狼蛛則是像往常一樣,和訓練賽里預演的一樣,慢慢爬起來,等待隊伍里的醫師搭把手,撕開澹紫色的隊服,將傷疤露出來,齜牙咧嘴的等待著,等待一條條彈片鋼絲從皮肉中取出。

  這老哥哥與豪哥握手擊掌,沒有說多餘的話,只是笑了笑。

  「打得漂亮。」

  豪哥依然騎在佛耶戈頭上拉屎:「我就說嘛!只要我打倒了這傢伙就能贏!」

  佛耶戈·塞巴斯蒂陷入了迷茫之中,一時半會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心中又有恐怖的陰影出現——他甚至懷疑,是不是教練收了鯊魚辣椒的錢。

  為什麼要在這種至關重要的時候投降?!

  為什麼?!

  為什麼隊長一點脾氣都沒有?

  難道隊長完全不在乎嗎?明明能靠手裡的槍來決定勝負!

  為什麼攻擊手、援護手和醫師還有翻盤的機會!

  為什麼主教練要丟毛巾!為什麼?

  是我的判斷出現的失誤,是我帶來的糟糕局面,這些錯都是我犯的,可是讓隊友拉一把的機會都不打算給我嗎?

  「陶森特陶森特老師」佛耶戈呢喃著,語音重新上線之後,他輕聲呼喚著教練的名字:「陶森特老師,為什麼?為什麼一槍不開就投降了!為什麼呀!」

  他掙扎著從地板上爬起,沒有立刻離開賽場,仿佛比賽依然在繼續。

  這小伙子倚在廊道旁的牆壁前,隊伍里的醫師來取他腰腹的鋼絲鐵皮,他也是粗魯的振打手臂,要推開隊友。

  他在等一個解釋——

  ——如果沒有合理的答桉,這次經歷會成為佛耶戈的心魔。

  陶森特·格魯曼:「你先接受治療,回到休息室來。」

  佛耶戈:「教練!為什麼?!」

  陶森特:「先回來,孩子,比賽結束了。」

  佛耶戈:「還沒有呢!還沒有!」

  教練的語音信號在團隊頻道中離線,只有佛耶戈歇斯底里的怒吼迴蕩在廊道中。

  他指著阿豪的鼻子,突然一下子控制不住情緒,就這麼哭出來了。

  「為什麼我會輸給這種蠢貨!為什麼?!我好不甘心啊!為什麼呀!」

  「明明有機會的!陶森特老師!你是老湖塗了嗎?」

  「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我求求你」

  「別讓我離開紫水晶我只想接著打下去我等了一百八十多天就為了這一次」

  「我」

  一隻陌生的手掌來到佛耶戈面前,那隻手屬於豪哥。

  阿豪抓著佛耶戈的傷手——

  「——鹹豬手,你覺得輸給我很丟人嗎?」

  佛耶戈勐的抬起頭,又驚訝又憤怒,又羞愧又壓抑,這些情緒糅合在一起,就像少年時代傻不拉幾寫的抒情詩句一樣,它一剪就斷,一擰就亂。

  他驚訝的盯著這條手臂,原本傷勢嚴重,腕骨疼得身體失衡,連奔跑衝刺都不敢大力揮手。

  阿豪向他打過來的六顆藥彈,有三顆子彈是衝著傷口來的,現在它看上去稍稍好了那麼一點點,也僅僅只是一點點,得到治療之後,它不再浮腫,皮膚變成一片血紅色,淤傷漸漸的消散了。

  「餵」阿豪拍了拍佛耶戈的臉:「阿豪狠狠的揍扁了佛耶戈·塞巴斯蒂!不服氣嘛!」

  佛耶戈沒有回話——

  「——看來你不喜歡講話。」豪哥笑嘻嘻的鬆開了失敗者的肩:「不服氣的話,再來和我斗一場呀!我要打敗完好無損的你,到時候可別說我欺負殘疾人!」

  似乎所有的怨念都消散了,跟著邵景豪的腳步聲,一點點往樓下去。

  佛耶戈慢慢爬起,解開衣扣,隊徽被槍彈撕成了兩半,醫師是個知心大哥中央空調,明顯能看出來突破手的腦子不太好使了——

  「——沒事的,你沒有大礙,簡單處理一下,跟我去見教練,好嗎?」

  佛耶戈呼喚著醫師的代號:「北極熊」

  北極熊一邊給佛耶戈做外科手術,一邊應道:「嗯吶。」

  佛耶戈:「我想贏」

  北極熊:「教練和我們說,你唯一的缺點,就是太想贏了。」

  佛耶戈:「想贏有什麼錯?有什麼錯呢?」

  這麼說著,佛耶戈又看向作為攻擊手的隊長——

  「——田宮隊長。」

  「不要說話,你在流血。」田宮隊長已經有三十一歲,是個非常成熟的大人,「我不會質疑教練的決定,我們輸了。」

  不等佛耶戈向援護手發問——

  ——隊伍里最堅實的後盾立刻哈哈大笑,麻熘跑下樓去,連話都不想接。

  佛耶戈好奇的問:「他去幹嘛了?他是討厭我嗎?因為我沒用」

  北極熊立刻答道:「找白衣幫的兩個小姐姐要微信,丟人玩意。」

  佛耶戈不理解,似乎這個孩子生命中只剩下了月神杯——

  ——他回到休息室的時候,整個人都是頹廢沮喪的,有一團陰雲籠罩在頭頂。

  藍鷹體育館迎來了新的選手,開始進行新的比賽,似乎沒人記得這位失敗的突破手。

  在下一輪比賽開始之前,由於紫水晶是大吉鄉地區頗負名望的種子隊伍,主教練陶森特·格魯曼得去接受採訪。

  隊員們在收拾行李,要回到俱樂部,準備開一場直面失敗的會議。

  但是陶森特主教練在面對記者時,卻只是深深向鏡頭鞠了一躬。

  「十分抱歉,對不起。」

  「是我的無能導致了這場失敗,都是我的錯。」

  「十分抱歉,大吉鄉的父老鄉親,還有紫水晶俱樂部的贊助商,我們的老闆,我們的紫皇家私和紫皇輝石精工集團——我沒有帶領隊伍贏下這場初賽。」

  「這些過錯都是我一個人導致的,包括最後丟毛巾投降,也是我和教練團商量之後做的決定。」

  「海選是雙敗賽制,紫水晶在初選就丟掉了一分,這是非常危險的情況——作為主教練我難逃其咎,所以在此給各位隊員,奮鬥在場上場下的所有工作人員說一聲抱歉。」

  佛耶戈坐在場邊,坐在槍匠坐過的位置——

  ——他在嚎啕大哭,抱著行囊,蓋住了臉。

  直到採訪結束,他也沒有離開,等到陶森特老師回到休息室,要和鯊魚辣椒握手。

  陶森特向小鯊鯊比著大拇指:「厲害呀,小鯊魚。」

  鯊鯊驕傲自滿:「當然了!下次抽籤注意點兒!」

  陶森特緊接著向槍匠伸出手:「無名氏的英雄,咱們也來握一個?」

  槍匠毫不猶豫的表達了敬意,拉住陶森特先生的手臂,緊接著擁入懷裡,緊緊抱住了。

  陶森特接著說:「我還有個請求,能不能幫個忙?」

  江雪明:「你說。」

  陶森特抓著槍匠的衣袖,往休息室外帶——

  ——無人機回到了賽場之中,沒有人注意到角落裡發生的事。

  主教練回到佛耶戈身邊,坐在這個超級自閉形態的小子身側。

  「你手上的傷,是我的過錯,你不要太在意,沒有仔細觀察隊員的元質狀態,也是教練的失職。」

  佛耶戈沒有抬頭,他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

  陶森特耐心的解釋道:「你和狼蛛戰敗出局之後,我沒有讓剩下的隊員們繼續作決戰——而是提前結束了比賽,這是一種士氣工具,要及時止損,舉白旗也是需要勇氣的,小子。」

  「我不希望看見全面潰敗的紫水晶,你的戰友們很可能會因為你這條受傷的手臂,把過錯全都怪罪在你身上,如果沒辦法調整好心態,整個紫水晶都會陷入士氣低迷的泥潭裡,哪怕換上替補也沒用——我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而且我從來沒打算放棄你,佛耶戈·塞巴斯蒂,你是獨一無二的,不然我不會讓你上首發,我相信你,你也得相信我——我們之間應該沒有任何牆壁攔著,沒有任何阻礙。」

  「明白嗎?你能明白我的做法,能理解我的用心嗎?」

  佛耶戈慢慢抬起頭,他滿臉的眼淚,本就陰柔的面相讓他像個姑娘一樣,鼻涕也掛在唇齒間,哭得非常難看。

  直到他望見默不作聲的槍匠,似乎所有的委屈都找到了宣洩口。就是因為槍匠不經意間的一次「握手」,讓他夢寐以求,和偶像會面的機會,卻成了一次終生難忘五味雜陳的奇妙體驗。

  江雪明摘下口罩,不知道說什麼好,最後拍了拍佛耶戈的肩膀,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小子,回去好好休息,有機會再碰一碰!」

  佛耶戈在癲狂的大叫著,哭喊著,似乎所有的突破手都擁有無窮無盡的能量。

  狂風席捲過藍鷹體育場的旌旗,賽場最前面的貴賓席上,也有帶著孩子來看比賽的父親母親們,能來到貴賓席位的人們,通常都是廣陵止息的兵員家庭。

  小寶寶指著圍欄下剛剛結束初賽,狼狽的失敗者。

  「那個哥哥是不是得病了?他很疼嗎?他犯癲狂症了嘛?為什麼他那麼傷心」

  母親摟著寶寶,要給寶寶塞零食——

  ——父親則是耐心的解釋著。

  「他沒事,他需要一點時間來療傷,他會變得更勇敢的——他只是想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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