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他不是我們敵人
「張三你好，我是秦放。」
半個鐘頭後，秦錦年在市中心某天台撥通了姜夜桐的電話之後，電話那頭傳來的卻是一個溫和儒雅的男人聲音。
一聽他的自我介紹，秦錦年就怔了一下……
秦放？
滄瀾守夜人局長？
「原來是秦局長，你好你好，幸會幸會。」
秦錦年用張三的聲音笑著說道。
雖然有點意外，但想到超能炸彈對於守夜人的震撼，好像不驚動這位局長才有問題。
「伱好，老聽小桐提起你，但一直到現在都緣慳一面，真是有點遺憾。」
秦放的聲音很溫和，光是聽聲音就能想像到一張柔和儒雅的面龐。
說話中也不似姜夜桐一般一直帶著一種強烈的戒備，反而隨意自然的就好像在跟老朋友說話。
「哈哈，我這種邊緣人物，如果有可能，還是不要跟你們這種官方大佬照面的好……這可算不上什麼遺憾。」
秦錦年卻哈哈一笑如此說道。
「我也聽小桐說過貴組織的一些理念，雖然和我方有所不同，但這一次在這種情況下貴組織願意出手相助，就說明貴組織是心向人類的……只要心向人類，大節不失，一些旁枝末節，倒不必太過在意。」
秦放聲音依舊溫和而坦誠。
秦錦年心思一動，卻微微笑道：「秦局長可別給我們戴高帽，我們只是一群想平靜生活的人，拯救人類這種大事，還是交給你們這些大人物去做吧。這一次的事兒，也只是一場生意……可談不上什麼大節。」
秦錦年這句話讓秦放稍微沉默了一小會兒，然後他笑了，溫和道：「好，那就不提什麼大節，我們來談生意……對於貴方的超能炸彈，我們很感興趣，想要購買一批，因此想先聽一下貴方的報價……可以麼？」
「樣品給你們了，你們應該也看到實際效果了，讓我們報價，倒不如讓我聽聽你們的出價？」
既然談生意，那就要有個談生意的態度，秦錦年不會隨便報價。
「既然如此……也好。我聽小桐說你們那邊有三種規格，一種是十米殺傷，一種是五十米殺傷，還有一種是百米殺傷，對麼？」
秦放出乎意料的好說話，他溫和的詢問秦錦年。
「是的，就這三種規格。」
事實上現在秦錦年能做出的這種超能炸彈，最強的能達到五百米範圍全覆蓋。
但那有點太可怕，而且製作起來也相對比較吃力，所以秦錦年乾脆就沒說。
一百米的，已經很可怕了。
一百米直徑範圍之內，七階影子瘋狂絞殺半分鐘……七階及以下的超能、超武者，恐怕都必死無疑。
已經非常變態。
「好的，那麼我出價……十米殺傷的，3億一枚。五十米殺傷的，15億一枚。百米殺傷的，100億一枚……閣下覺得這個價格，還合適麼？」
而當秦放真正出價之後，秦錦年就有點懵了。
十米殺傷的……3億？
五十米的15億？
百米的，甚至達到100億？
這……
饒是早有思想準備，這一刻秦錦年都有點懵。
而事實上，懵的又何止是他？
守夜人那邊，聽到秦局報價的守夜人們，也都一個個都懵了。
「秦叔！你！……」
姜夜桐更是大急。
要知道，現在守夜人的流動資金，可是一分都沒有了……今天還在外面借了錢，才給張三打了30億過去！
而現在，秦放居然直接放出如此豪言？！
這些錢去哪兒弄啊？！
姜夜桐急的臉都紅了。
恨不得搶過電話！
該死，這傢伙當甩手掌柜當習慣了？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可秦放神色不動的擺擺手，阻止了姜夜桐繼續說話。電話那頭張三也沒了聲音……
「張三先生，還在麼？」
秦放溫和的問。
好半天……
「咳咳，我看行。這個報價……很有誠意。我替我同伴答應了。」
秦錦年的聲音這才響了起來。
「既然如此，那我們這邊，先採購一百枚十米殺傷的，三十枚五十米殺傷的。和十枚一百米殺傷的。」
「沒問題，我算一下……百枚十米殺傷的，就是……300億。三十枚五十米殺傷的……450億……十枚百米……1000億。加起來是……1750億……」
這個數字，饒是秦錦年，都咕嚕的吞咽了一口唾沫，這才接著道：「我沒算錯吧？」
「沒算錯。」
秦放溫和的笑道：「那貴方什麼時候可以交易？我安排人將錢給打過去……還是打到那個叫秦錦年的小孩帳上麼？」
聽到秦放竟然真的打算給錢，秦錦年這邊也是有點懵……今天那三十億，姜夜桐可都是咬牙切齒了好半天啊。
這……
不愧是正局長！
格局就是大！
姜夜桐用點小錢就氣的牙痒痒，小氣吧唧的。
再看看這位，一千七百多億，說花就花，語氣當中甚至連一點波動都沒有！
正感嘆著，電話那頭就傳來了姜夜桐氣急敗壞的聲音。
「秦放！你是真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是吧？！我們現在哪裡還有那麼多錢？！」
秦放溫和的聲音笑著道：「沒關係，總部那邊不是送過來一批深淵材料麼？什麼深淵種族的屍體啊，靈果，深淵結晶之類的。這些材料在地球可是好東西，賣個一兩千億，問題不大。」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這批材料是用來給局裡的人進階超能核心用的！你想賣了？！」
姜夜桐不可思議的聲音。
「有什麼關係？反正現在精神力達標的也沒幾個……等明年的材料也一樣。」
「我！……」
姜夜桐那邊已經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反正暴跳如雷的樣子。
但是，好像完全不能讓秦放打消念頭，甚至他還笑呵呵的跟秦錦年道：「張先生，你也聽到了，我手頭上這批材料得先處理一下，然後才能給錢。大概需要個把月的時間。那我們交易的時間，就定在一個月之後？」
本來以為對方是要秦錦年先給炸彈，然後再付款。
卻沒想到對方這麼敞亮，直接將交易時間都給定到了一個月之後，這擺明了要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這麼敞亮的姿態，反而讓秦錦年有點不會了。
但很快，他就心思一動……
深淵材料？
深淵種族的屍體，靈果還有結晶？
用來升級超能核心的？
秦錦年心思頓時動了起來。
說實話，對方真給他1750億，他也不知道怎麼花……放在帳上吃利息啊？畢竟，他又不是真有什麼組織。
而一直放在秦錦年哪兒顯然不可能……那麼大一筆錢，從秦錦年這裡轉一下還可以。一直放在秦錦年帳上？這是人都要看出來其中有問題。
所以最後，多半得弄成萬金閣的不記名卡……
不記名卡好用，但最終還是的換成錢……換成錢之後，又不知道要幹嘛。
原諒秦錦年確實不知道這些錢該怎麼花，他前世也就是一個普通社畜而已，一個月工資也不過五六千而已。有錢了，第一反應就是買車買房……
然後？
不知道。
什麼投資，什麼理財，完全一竅不通。
所以最近秦錦年在考慮，是不是找幾個有經濟頭腦的手下，然後把錢花出去。
現在秦錦年帳上已經有33億了。3億是張三的，守夜人知道張三和本尊的關係，這筆錢一直不動，問題不大。
可另外30億，可是另一個組織成員的。這錢要是一直留在秦錦年帳上，那就可能要出問題了。
你張三和秦錦年關係好，你把錢放他哪兒。你組織的其他人也跟他關係好？
那還說他跟組織沒關係？
30億都讓秦錦年頭疼了，更別說……1750億了。
這麼大一筆錢，真給了，恐怕秦錦年要頭疼好長時間。
但現在，對方好像提供了一個新思路。
深淵種族的屍體……
秦錦年對此很感興趣。
目前為止，他就見過一個疑似深淵種族的存在……就是那個夜鴉腦子裡住著的那個小黑人兒。
也是那小黑人兒，讓他第一次接觸到了不可名狀的存在。
除此之外，他再沒見過……深淵種族，不等同於詭異。
而超能核心的進階材料……他雖然不需要，但一樣很感興趣……
畢竟，這些東西來自深淵。
而他現在，對於深淵是越好奇了。
只是……
秦放和姜夜桐這一唱一和的，讓秦錦年依稀聞到有股『仙人跳』的味道……
可別被這倆給騙了？
想到這裡，秦錦年開口道：「秦局長，這個我需要跟我同伴確定一下。你稍微等我一下？我很快給你打過來。」
「好。」
秦放笑著答應了一聲。
秦錦年掛斷電話。
然後將電話卡給拔掉，關機。
同時，本尊在家裡起身，拿出一部電話……是女院長的那部。
他用透視看了一眼家人，發現家人們都在客廳里看電視，他便直接身形融化成暗影，輕易的穿過了防盜窗，而後張開雙翅。
十幾分鐘後，他來到遠離家的某個樓頂天台，拿出手機，打開了『超武盟』的官網，在裡面搜索起『超能核心進階材料』……
這些超凡材料，只有超武盟才有得賣。
他得弄清楚這些東西的價格怎麼樣……
而粗略的一看之後，他就倒吸一口涼氣……
一階進階二階的材料，價格就貴到不敢看……需要三種材料，每一樣都是百萬起步。
而到了升三階，更貴，都是千萬起步的。
四階，就已經達到了『億』這個單位。
五階，十幾億。
而五階之後……
超武盟沒有出售的了。
根據商品留言來看，只有拍賣行才會出現。
他連忙又上網搜索拍賣行的情況……
就發現，六階的核心材料，都是幾十億。
七階，更是上百億了。
八階和九階的……則是在拍賣行都沒有了。
根據網上的說法，只有深淵之城裡才有。
深淵之城，就是人類在深淵內創造的城池……
秦錦年頓時心中有數了。
看樣子，秦放故意這樣說，從一開始，就是打算以物易物。
但他沒有直接提出來，而是通過姜夜桐的嘴，讓『張三』意識到這一點。
不過，他倒也沒騙人，這些材料，在地球，的確是非常昂貴。
本尊想到這裡，關機，拔出電話開，這才返回家中。
而分身這邊，也重新裝好電話，開機，撥通了姜夜桐的電話。
「張先生，怎麼樣？」
是秦放接的電話。
「秦局長，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們組織，的確對你們手上那一批深淵材料很感興趣。可以以物換物。」
秦錦年開門見山的笑道。
守夜人這邊又安靜了一下，秦放微微一笑，也不意外，笑道：「如果是這樣，那就更好了，你方便，我們也方便。」
「以物換物，我們也按照市場價折算？就按照你剛才制定的價格。」
「沒問題，那什麼時候，又在哪裡交易呢？」秦放溫和的問。
「這樣，你將材料清單給我發一分過來，我這邊先核實。核實結束，我們再核對……要是都沒有疑問，再定交易時間和地點……如何？」
交易深淵材料，其實也有一個不小的問題，那就是那筆材料勢必數量不少，肯定需要不少人手幫忙。
可實際上，『組織』加上分身也只有『兩個』人……恐怕麻煩不小。
但現在秦錦年心裡已經模模糊糊有了一個想法，操作起來……問題應該不大。
聽到秦錦年這話，秦放想了想，溫和的笑道：「好，我等下就讓小桐將材料清單發給你……然後，期待與貴方這次合作愉快。」
「當然，我跟守夜人也算老朋友了，尤其是姜局長……一直合作很愉快。」
秦錦年笑道。
守夜人那邊的姜夜桐猛的翻了一個白眼。
愉快？
是你單方面的愉快吧？
談好之後，張三掛了電話。
而守夜人那邊，姜夜桐也終於忍不住了：「秦叔，你到底怎麼想的？為什麼要花這麼大的價錢來購買這些超能炸彈？依我看，根本用不到那麼多！十米的3億？材料還只是普通的石頭？他怎麼不去搶？！要我說，一千萬都頂天了！」
秦放聽到姜夜桐充滿怨念的聲音，頓時笑了出來，搖搖頭道：「你呀，不懂。」
「我……」
姜夜桐不服的想說什麼。
旁邊的宋烈陽已經笑了出來：「小桐，局長是故意開高價的。」
「故意？為什麼？」
姜夜桐一呆，有些沒想明白。
「這些超能炸彈，威脅很大，你認可麼？」宋烈陽笑著問。
姜夜桐眉頭一蹙，想到剛才的那個超能炸彈，然後神情凝重的點了點頭……的確威脅很大。
「如果對方滿世界兜售，不敢說整個大夏……至少滄瀾市的局面，頓時就要變得更加複雜，甚至一發不可收拾……你認可麼？」宋烈陽又問。
姜夜桐又點了點頭。對方真要是到處兜售這東西……那滄瀾市真的就有大難了……這個世界有好人也有壞人。而這樣一個瘋狂的世界裡的壞人，瘋起來……誰都無法預料他們會做什麼。
「你知道這東西威脅很大，你也知道甚至會讓整個滄瀾市都亂起來……那麼，你有把握讓張三的組織，不對其他人出售這種東西麼？」
宋烈陽的這句話，讓姜夜桐呆住，她沉默半天之後，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搖搖頭……
她知道，做不到。
和張三也接觸了好幾次了，看上去這傢伙很好說話。但真當他感覺到威脅的時候，也完全是屬狗臉的……說翻臉就翻臉。
自己真要是這樣提議，搞不好原本沒有這心思的張三……搞不好都要出現逆反心思！
「所以咯，既然無法阻止……那就只能儘量的提高市價了。」
宋烈陽微笑道：「張三跟我們交易了一次，吃到了甜頭，再去外面兜售，別人如你一樣只出一千萬……他還會願意賣麼？」
姜夜桐呆愣了一下，但緊接著她就皺眉道：「可我之前跟你們說過，那東西的產量非常大，他們一天都可以做上百枚。就算我們買這一次，他也還有大量結餘。到時候，我們不是一樣做了冤大頭？而那東西，他還是有可能賣給其他人！」
產能過剩的時候，蚊子肉那也是肉……很簡單的道理。
「所以，我們不是用錢買，而是用深淵材料啊。」
宋烈陽哈哈笑了起來：「深淵材料，在地球的確是很珍貴。可在深淵，就不算什麼了。」
「幾個深淵城池，每天都要面對大量的深淵種族，深淵種族屍體這種東西……可以說要多少有多少。」
「這種超能炸彈目前可以解決我們的事情，但其實，這東西最好用的地方……是深淵戰場啊。」
「產能過剩？哈哈，我怕之後……他會因為忙不過來而拒絕訂單啊。」
宋烈陽哈哈大笑。
姜夜桐先是愣了一下。
但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秦叔，你是打算……」
秦放溫和一笑，沒有正面回答，只是笑道：「這件事就交給你全權處理了，張三這個組織，不是人類的敵人，你的那些疑心暫時收一收吧。」
「啊？為什麼如此確定？」姜夜桐有點懵，不明白秦放是基於什麼作出的判斷。
「局長故意用大節來說事兒，就是想看看張三的反應。果不其然，對方馬上就反駁……這反駁，就很意思。他擺明了告訴局長別道德綁架。但這也正說明……他是心向人類的。否則，如果對方邪惡教會那種存在……聽到局長這句話，他會反駁麼？」
宋烈陽笑了出來。
「他反駁，是因為局長用大節說事，讓他感覺到『我們要占他便宜』，所以他才連忙反駁。一種……雖然咱們是一夥的，但你不能占我便宜的意思……局長，這樣看來，那位張三的年齡，恐怕不會太大吧？」
「不要打探，對方不是我們的敵人，就不要把他變成我們的敵人……小桐，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處理，我得去一趟深淵……這一次，洛司令可是要欠我一個大人情了。」
秦放溫和一笑，站了起來。
然後和宋烈陽說說笑笑的離開了。
唯有姜夜桐站在原地，有點發懵。
「對了。」
突然，秦放扭回頭。
發呆的姜夜桐愣了一下看過去。
「別忘記給他發清單。」
「……」
目送秦放的背影。
「老狐狸！！」
姜夜桐牙根痒痒。
和秦放以及宋烈陽比較起來，她感覺自己……好像有點單純的過頭了。
……
……
張三很快接到了姜夜桐發過來的清單。
他看了一眼，然後將之轉發了出去。
「三爺？」
周元發過來一個問號。
「你上網查一下這個清單上材料具體價值，然後算個總帳給我。」
秦錦年發信息過去。
「是。」
周元答應下來。
清單審核，他當然不會自己做，有手下還自己做？
他眸光閃動，開始思索之後的交易。
片刻之後，輕吐了一口氣。
抬頭看看天色，他乾脆將這件事暫時放到一旁。
錢收了。
也該幹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