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南下月港

  第83章 南下月港

  八月初,一望無際的大海上,白色的浪花波光粼粼,三十艘大型福船結成特定的陣型沿著海岸線駛向漳州月港。

  「嘎嘎!」

  潔白的海鷗在碧藍色的天空下盤旋著,清脆的叫聲為寂寥的海洋增添了幾分生機。

  「大摔碑手,推山式。」

  寬闊的甲板上,沈元良運用自身的巧勁兒一遍遍演練著少林寺七十二絕技之一大摔碑手。

  漸漸的,一道道殘影閃過,凌厲的破空聲響徹雲霄,好像鞭子甩在地上一樣,刺耳、響亮,悠閒的海鷗頓時一個機靈,撲騰著翅膀飛走了。

  大摔碑手是一種剛柔並濟的掌法,精髓在於手法巧勁兒,要旨在一個「摔」字。

  從最基礎的羅漢拳、金剛掌開始,沈元良一步步參悟大摔碑手,增加自己進攻的多樣性。

  得益於暴漲的武道資質,短短兩個月的時間,他就將這套大摔碑手練到登堂入室,達到大成境界,隨手一擊就能將一丈方圓的岩石打成芥粉。

  「少爺,你先休息會兒吧!」

  「還有一個時辰就到漳州月港。」

  遞上冷水浸透的毛巾,一身翠綠色對襟羅裙、頭戴珠釵的冬梅捋了捋被海風吹亂的秀髮,很是關心地說道。

  身為沈元良的貼身丫鬟,沈元良南下漳州月港,冬梅當然也要跟過來,除了她之外,還有年齡漸長的秋菊。

  至於春蘭、夏竹因為年齡太小,留在虎牙山。

  「從金州出發,至今已有八九天了吧?」

  拿起毛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沈元良隨後端起一杯涼茶一飲而盡,望著一望無垠的大海,思量了一會兒說道。

  跟遼東經略使熊廷弼私下裡達成協議後,沈元良緊鑼密鼓地訓練十萬新兵,同時組建全新的鐵衛隊,也即是三千甲騎具裝。

  上馬就是重騎兵,下馬就是最強的刀盾兵。

  四五個月的時間過去,三千鐵衛隊如今都是武道八品,不少人甚至突破武道七品。

  然而沈元良麾下的勢力突飛猛進,日新月異,代價就是各項物資如開閘的洪水,一瀉千里,眼看就要見底了,尤其是糧食、鐵料。

  不得已之下,沈元良整合繳獲的大型福船,整整三十艘,從金州衛出發,駛向通商港口,月港。

  「少爺,加上今天,整整九天,由於西南風的干擾,因此晚到了一些。」

  守候在一旁的秋菊眨巴著清澈的眸子,掰著手指頭算了算,然後語氣很是確定地說道。

  賣身葬母后,已經過去了大半年的時間,昔日那個十來歲的黃毛丫頭,如今小荷才露尖尖角。

  「冬梅,此次攜帶的所有貨物販賣後,全部購買糧食、鐵料、硫磺、硝石。」

  一身月白色圓領袍服,手持摺扇的沈元良叮囑道。

  銀子要是存放在地窖里,被鑄成一個個銀冬瓜,沒有轉化成所需的物資,那就是一堆廢物,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便宜別人。

  用賺取的銀子購買各項物資,以此來強化沈元良一方的實力,這才是萬無一失。

  「放心吧,少爺。」

  聞言,冬梅放下手中的帳簿,嫩白的柔夷拍著雪白的胸脯,信誓旦旦地回應道。

  經過大半年的鍛鍊,此刻的冬梅已非昔日吳下阿蒙,亭亭玉立的她很是精明幹練,是一個合格的「左右手」。

  一個時辰後,遠方的陸地映入眼帘,從一條蜿蜒曲折的線條漸漸匯聚成一大片,巍巍壯觀。

  「這就是月港?好繁華!」

  趴在船舷上,雙手撐著下巴,一身橘黃色羅裙的秋菊打量著前方鋪天蓋地的船帆,連綿起伏的各色船隻,眼睛亮亮的。

  金州衛地處遼南之地,原先也是走私猖獗的港口,只是一場突如其來的戰爭打破了一切,如今的金州港不復之前的繁華。

  更何況,月港是大明朝廷明面上唯一的港口,是東西方文化交流的中心,來自東瀛、高句麗、西洋的船隻數不勝數,像天上的繁星一樣多。

  沈元良麾下的三十艘大型福船也只能算是中等規模的船隊,湧入月港十分不起眼。

  「少爺,督餉館也太黑了吧!」

  「算算引稅、水餉、陸餉以及加增餉四種商稅,一艘船要交兩百兩紋銀,三十艘福船就得交六千兩銀子。」

  踏上月港的土地,秋菊皺著眉頭,小嘴巴拉巴拉地說個不停,發泄著心中的不滿。

  「海外貿易雖說風險極大,然而獲利極高,一船貨物運出去,一船銀子運回來,抽稅理所當然。」

  「只是督餉館抽取的賦稅大部分都進了私人腰包,供那些達官顯貴吃喝玩樂,上繳國庫的少之又少。」

  手持摺扇輕敲左手,沈元良四下打量著繁忙的月港,若有所思地說道。

  明末商品經濟發達,海外走私極為猖獗,江南之地出現了一個又一個富可敵國的海商家族。

  這些海商家族時而化身海盜,搶劫過往商船,時而化身奸詐的商人,本本分分地販賣貨物。

  「少爺,談妥了。」

  「明天,在太白酒樓見面。」

  消失了大半個時辰的冬梅悄然出現在沈元良的身後,面色平靜地說道。

  作為沈家的大管家,沈元良的貼身丫鬟,此次貿易,全權由冬梅負責聯繫商號、商談價格。

  得益於天賦異能諦聽,冬梅從形形色色的商號中選了一個看起來還可以的交易對象,只是最後能不能順利完成交易,要看沈元良一行人的實力強不強!

  「是哪一家商號?」

  行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沈元良擺弄著剛剛買到手的單筒望遠鏡,漫不經心地問道。

  「陳家,福州陳家。」

  「根據打聽到的消息,陳家的名聲在月港還算可以,價格也還公道,沒聽過他們黑吃黑。」

  人生地不熟的月港,想要儘快完成交易,最怕的就是缺斤短兩,以次充好,甚至殺人越貨的商號。

  一個不小心,就會被人連皮帶骨吞下,繁華熱鬧的港口下不知道埋葬了多少往來的客商。

  「陳家?」

  聽到福州陳家,沈元良略感熟悉,只是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兒聽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