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薩琳皺眉看著眼前涌動著火光的總督府。
一場激戰過後，總督府殘存貴族私兵已盡數被清剿，戰士們在快速整理戰場，總督府地下的行星廣播電台已經被他們完整控制了下來。
可凱薩琳依然沒辦法鬆口氣。
第三天災在銀河系中肆虐，死傷人數已經超過三百多億。
帝國邊境的戰爭已經全面展開，他們的起義大事，現在正在進入最後的流程，而且為了在政治上保護更多帝國邊緣地帶行政星，他們需要讓接下來『無法得到帝國剩餘軍力保護』的行政星，都發生民主起義。
他們原本布置的起義框架，要在短時間內延展兩倍。
資源短缺的問題，可以通過律加大對這裡的資源注入來解決，但人手短缺的問題，讓凱薩琳頗感頭疼。
有著堅定理想、有著崇高目標，願意為帝國民眾解放奉獻自身的戰士，每一個都極其珍貴；
如果放寬吸納人才的條件，又很容易混入投機分子，很容易讓起義的果實被那些開倒車的傢伙挖走。
凱薩琳並非不懂政治。
相反，她現在已經可以預見，當前團結在她身周的這些革命軍高層，在他們成功起義之後，心態會發生變化、目標會逐漸改變，到時候這條路會走向何方，她自己也說不清。
凱薩琳喃喃道：
「不能因為步入黎明後可能出現的鬥爭，就放棄離開黑暗。」
「首領？」
一旁傳來了通信技術員的疑惑問聲。
凱薩琳笑著搖搖頭，溫聲道：「我們的團隊控制行星廣播系統了嗎？」
「已經完全控制了。」
「那就好，」凱薩琳道，「催問一遍各行動部隊的進展，提醒他們沒多少時間了，我們要在六個銀河時內開始行動。」
「是！」
技術員對著通信器重複了一遍凱薩琳的命令，數千人組成的通信保障團隊，利用律提供的『高延遲臨時通信通路』進行著簡單交流。
凱薩琳走到總督府的頂端，扶著那隻光禿禿的旗杆，眺望著這個安靜的城市。
「你們一定能有光明的未來。」
她輕聲說著。
……
「總統女士，您的預測沒有錯，帝衛系統真的沒有攻擊我們。」
愛蜜莉雅聽著視頻會議中傳來的驚呼聲，禁不住輕輕皺眉。
其實最理想的狀況，就是帝衛系統派來一小股第三天災軍團，然後被他們無傷亡消滅掉，這樣他們在後續的星際政治博弈中也能占據主動。
可現在的事實是，落風同盟高枕無憂。
明明是白色幽靈殺了利維，帝衛系統在對人類文明的無差別攻擊中，卻選擇避開白色幽靈的老巢。
這件事在今後必然會引發各種陰謀論的猜測。
相比於事後可能出現的詆毀，愛蜜莉雅當然更喜歡現在的局面，他們的士兵不用無辜犧牲；可問題隨之而來——他們要不要出兵去幫助其他政體抵擋利維艦團的攻擊。
從道義來說，他們必須與其他政體共進退；
但從現實角度出發，尤其是謝爾曼帝國境內第九個戰鬥集群尚未開啟，那極有可能是針對落風同盟和幽靈神秘艦隊的力量。
愛蜜莉雅道：「各位不要太樂觀，我總感覺現在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還有一大股天災軍團沒動，讓我們的將士不要掉以輕心。」
「請您放心，理事長大人，聯合軍部所有將軍都去了一線，我們誓死捍衛落風同盟。」
「各位辛苦了。」
愛蜜莉雅剛想說幾句鼓舞士氣的話，一旁的仿真人女僕突然向前，在愛蜜莉雅耳旁輕語了幾句。
愛蜜莉雅的表情出現了微弱的變化。
她思考了半分鐘左右，像是在消化這個消息，隨後騰的站起身來。
她的目光綻放著光亮，美麗的面龐和勻稱的身段散發著人類女性的美，她的表情和微微攥著的拳頭顯露出了出色的戰鬥意志。
「各位！突發情況！」
愛蜜莉雅快聲道：
「幽靈的神秘艦隊即將在我邊境線全線鋪開，我軍，所有士兵立刻後退，將會有補給艦向我軍士兵運送入網頭盔。
「現在有一處戰場需要我們支援，不只是需要我們的士兵去支援，還需要更多的人類去支援！
「那處戰場在虛擬世界。
「現在，我方的神級機械思維體已經掌握了充足的算力，但這些算力想要化作長矛，攻破帝衛系統的防護層，需要較長的時間，現在的算力是富裕的，有很多是用不上的。
「所以我方的神級機械思維體提出了新的方案。
「不，是白色幽靈提出了新的方案，是的，這件事是白色幽靈在主導，這樣才能讓大家更容易接受。
「白色幽靈在虛擬世界的戰場進攻帝衛系統，他需要我們的援助，網絡上將會出現一個下載文件，該文件是一個臨時的客戶端，任何擁有全息體感設備的人類用戶，都可以利用這個客戶端進入那處虛擬世界，來承載我方富裕的算力！
「這些必須在三個銀河時內完成，不然這個計劃就失去了意義！
「這是減少人類犧牲的辦法，也是白色幽靈和他助理剛剛計算推演出的計劃，該計劃代號，新微光！
「各位！詳細的計劃步驟會直接發到你們手中，想盡一切辦法，動員我們的人民，三個銀河時內能登錄遊戲的人越多越好！
「我需要出面去跟各國政要交流，並對銀河系人類文明進行演講，落風同盟這邊就拜託各位了！
「白色幽靈需要我們！能進入虛擬世界的人類越多越好！全息客戶端最好連接家用配置最高的算力單位！」
視頻會議落針可聞。
「這……這是不是太突然了……」
愛蜜莉雅苦笑了聲：「戰況應該很焦灼！大家打起精神！不要總是端著官員的架子！用各位的熱情和元氣去鼓勵我們的民眾！」
不少老人莞爾輕笑。
「總統放心！落風同盟內部動員交給我們！」
「其實步驟就三個，第一，讓所有人知道這件事，第二，讓擁有全息設備的人找到設備、下載客戶端，第三，進入虛擬世界援助白色幽靈！」
「呃，」有個頭髮花白的老人皺眉道，「全息設備難道不是人手一套嗎？我一輩子的愛好就是這個。」
「很貴的這些設備！」
「快行動！」
「宣傳口號就是白色幽靈需要你！把白色幽靈的聲望發揮到極致！」
「嘿，我先去買點全息設備產業鏈的股票……」
「伱心聲說出來了，趕緊行動！」
愛蜜莉雅關了面前的投影屏，提著裙擺沖向了自己設置在會議室的演播台，已經有仿真人團隊在進行準備工作。
她並不知道，律的這個計劃，只是一種補充。
通過家用的全息設備登錄那個虛擬世界，能發揮的作用其實有限，無法承載太多算力，只能做個戰力渣的小兵。
律做這個計劃時，只是想著聊勝於無，能提升一點攻略速度就算一點，自己老闆的目標是儘量減少無辜人類的死傷，那他們提前一分鐘勝利，就能挽救數以萬計的受災人類。
律也沒想到，正是她這個突發奇想，徹底改變了這場戰爭形勢。
虛擬世界中，白色幽靈率領的幽靈大軍陷入了苦戰。
他們在不斷戰死、不斷復活；
他們在經歷痛苦，遺忘痛苦，戰勝痛苦；
他們只有一個目標！
向前進！向前衝鋒！一直到撕開帝衛系統的防護層，衝到第三天災的源頭面前，向第三天災發出來自人類靈魂的吶喊聲！
各類人類世界曾出現過的武器接連登場，星空、海面、陸地上的戰爭不斷變幻，空間在不斷破碎和重組，但防護層毀了一層還有一層，幾乎無窮無盡！
律沒有焦急，更沒有焦慮。
現實、虛擬、虛實之間，三條戰線她都已經取得了優勢。
接下來，就是看哪條戰線最先獲得突破！
……
帝星，皇宮。
老皇帝帶領著他的臣子，看著帝國邊境傳回來的大戰畫面，陷入了某種絕望的情緒。
帝國的軍事力量在向外釋放。
第三天災之後，他們拿什麼來鞏固自己的統治，又該拿什麼離開威懾銀河諸國？
還好有這台巨大機甲在，他們存活下來的概率還是挺大的。
但帝衛系統這麼一折騰，帝國怕是……
「陛下，您要不先休息吧？」
老皇帝並未回答，他只是搖搖頭，低頭注視著手中的一枚勳章。
他在想啊，如果當年選擇無條件支持那個年輕人，現在會不會是另外的局面，自己能不能穩穩噹噹的，把名字寫入史冊，讓後人記住他曾在這個皇位上久坐。
看樣子啊，他要成為家族的恥辱了。
……
帝星，升維實驗室。
「實驗進入最後準備階段。」
「開始對一號實驗體注入強化劑。」
「六號能量存儲器運轉正常。」
「五號能量存儲器運轉正常。」
「一號實驗體腦部信號開始活躍，信號正常，已引導進入淺層睡眠狀態。」
「四號能量存儲器運轉正常。」
「空間偏振陣列運轉正常，共振係數已完成更新。」
一聲聲播報傳入了伊諾所長耳中。
伊諾所長搬了個椅子，坐在場地邊緣、倚靠在金屬牆壁上，低頭注視著布萊的身影，輕輕嘆了口氣，開始回憶著自己過往的這一生。
實驗開始的倒計時，在他眼前不斷跳動。
他突然有種預感，他覺得，自己這次實驗有可能會成功，因為總該給這個實驗室數萬年的努力、給那些死在這個實驗室內的無數試驗品一個交代。
罪惡啊。
伊諾所長輕笑著，看布萊的目光滿是痴迷。
就只有幾個銀河時了。
沒人能阻止他了，他已經切斷了實驗室與帝國網絡的連結，物理上切斷的那種。
他只留下了幾個逃生通道，等實驗啟動後，就讓願意走的人離去，大家畢竟同事一場，也不必非要留在這裡。
伊諾所長卻是不想走的。
利維先祖已經死了，帝衛系統正在發瘋，伊諾所長明確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帝國這座大廈將會轟然倒塌，就算有部分勢力能留存下來，原本的謝爾曼帝國也不復存在了。
伊諾所長突然想到了白色幽靈和黛芙妮，又漸漸陷入了更久遠的回憶。
倒計時在不斷跳動。
秒部拖拽著分部進攻著時部的生存空間。
仿佛是不知不覺間，倒計時退成了『00:59:59』。
最後一個銀河時了。
……
虛擬世界！
這是第幾關了？第七關？第八關？
連續的反常識超信息戰鬥，讓楊洺神經都有點麻木了。
他感覺自己已經大戰了幾天幾夜，每次都出現五花八門的敵人，每次都需要各種突破自己認知的戰鬥方法去搞定，但總體而言，整個戰鬥層次都是不斷向前發展的，從冷兵器對砍，到戰艦對轟，從肢體衝突，到意識對戰。
沒辦法，這就是理和律在衝突中，創造出的『扭曲』世界。
兩位女神大人在制定規則，規則互相對碰，產出各種稀奇古怪的、相對穩定的虛擬空間，而他們就在這些空間中艱難前行。
楊洺看了眼身後，黑壓壓的人群數不清有多少人。
這些都是落風的戰士，是此前打贏了謝落戰爭的勇士。
現實中他們躲在無人機群中，賦予無人機群『絕對抗干擾』與『超機動』的特性。
虛擬世界中，他們同樣沒丟落風的臉，殺的原光明之都機械思維體丟盔棄甲。
楊洺已經『看』到了。
光明之都轉化成的那個光球就在前方，現在看起來還是一顆螢火般的星辰。
現在，他們好像遇到了新的問題。
「哦！天吶！我們都被迷霧包裹了！」
科列夫的呼喊聲突然傳來。
楊洺眼前有些恍惚，腳下出現了濃霧，身周擁擠的人影突然消失，他完全沒辦法感知其他思維體的存在。
又要出什麼么蛾子？
這應該是進入了第八關了？
楊洺沒有著急，立刻呼喊：「向前進！不要後退！我們可以試錯！」
沒有任何回應傳來，但前方出現了幾個穿著各種奇形怪狀甲冑的士兵。
「統帥！」一人忙道，「我迷路了！」
「我們好像丟失了空間坐標！」
楊洺緊緊皺眉，向前走出一步，那些士兵卻消失在了濃霧。
果然，最後這兩道防線沒那麼容易突破。
他也不知道其他人能不能接到自己的信息，但他還是高呼著：
「大家等待律的規則展開！可以試著前行，找到人之後就互相手拉手！」
周圍傳來了忽遠忽近的呼應：
「明白！」
「是！」
「呃，怎麼好像有其他人進來了？」
楊洺正納悶，突然感覺自己肩膀被人輕輕撞了一下，他幾乎下意識轉身，一把將身邊的人抓住，另一隻手中的『斷劍』立刻就要噴發超能光束。
誒？
楊洺動作頓住了。
被他抓住的，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孩，扎著馬尾辮，臉上滿是驚慌，身上還穿著普通的T恤和牛仔褲。
不對勁，這不是理的防護，也不是自己率領的幽靈部隊。
「你……」
「白色幽靈！」女孩突然用略顯尖銳的嗓音高呼著，「你是白色幽靈！」
楊洺一臉懵，這什麼情況？
「我是你粉絲！能給我簽個名嗎！啊，不對這裡是虛擬世界！」
楊洺鬆開女孩的胳膊，剛想問話，女孩激動地向前一步，身形咻的消失，只留下了一縷晃動的煙霧。
楊洺：？？？
他正納悶，突然感覺到，周圍的煙霧中似乎多了一些身影，原本空曠的區域變得擁擠了起來。
楊洺隨手一抓，一個滿臉狐疑、西裝革履的中年大叔，被他抓到了眼前。
「哦，白色幽靈？真的是你，白色幽靈先生，請問這裡是哪裡？我是按照我接到的政府信息操作的，現在是進入虛擬世界了嗎？我之前等了有半個多小時了，像是在漂流，一直飄飄蕩蕩的。」
「我是白色幽靈……等會，大叔，你說什麼？政府信息？」
「是的，是的，政府信息。」
楊洺沒有鬆開這個大叔，直接問：「能告訴我，外面在搞什麼嗎？我一直在這裡戰鬥，不清楚情況。」
這大叔倒也算冷靜，忙道：
「大概一個半銀河時前，我正在上班，然後我一位同事突然跳到了桌子上喊：白色幽靈需要支援。
「那位愛蜜莉雅總統說您需要支援，然後我們政府就發來了信息，請我們用各自的全息感知裝備、連接身邊配置最好的個人終端、下載網絡上同步推送的一個客戶端，進入虛擬世界支援白色幽靈，就跟玩遊戲一樣。
「他們還說，如果虛擬世界死亡會有點疼，但不會留下什麼心理陰影，會適度的屏蔽部分記憶。
「我們一個部門有裝備的都來了……然後又漂流了很久才抵達這裡……哦，對，我剛看到，我眼前出現了任務，幫助白色幽靈走出這片紊亂的空間，找到其他人之後手挽手，當做支點、組成人牆、連成一片……就這樣。」
楊洺張了張嘴。
不是，普通人進來有什麼用？而且這也太弱了！
是外面戰局太不利，律已經病急亂投醫了？
「戰局怎麼樣？」
「您是說第三天災嗎？老慘了，我看新聞看到了，已經死了幾百億人了，不過大部分第三天災都被各國組建起的戰線，堵在了帝國邊境，這個帝國真的是造孽啊。」
那就是，戰局跟之前一樣，沒有太多變化，局部被突破，大部分區域還在僵持著激戰。
楊洺大概明白了。
他道：「來！你在我身後，抓著我衣服！我來抓其他人！千萬不要鬆開我的衣服！」
「好！好！」
大叔抓著楊洺的衣服躲去後面，楊洺邁步，兩人同步移動，前方煙霧中出現了一個由十多人組成的人牆，而且人牆左右出現了新的手掌。
楊洺立刻帶著大叔加入了進去。
「臥槽！白色幽靈！」
「幽靈我是你偶像！不是，你是我偶像！」
「幽靈大哥！我想跟你生孩子！我們國家有男人生孩子的技術！」
楊洺額頭掛滿黑線。
不是，他在大戰啊！
他帶著自己的部將，在虛擬世界浴血征戰，那肅殺、凝重、壯烈的氛圍，現在突然成大型網友面基現場了！
人牆遇到了人牆，組成了更大的人牆。
不過一會兒，楊洺所處的這個人牆，就蜿蜿蜒蜒、通往了前方。
十多分鐘後，楊洺正尷尬應對著周圍幾個大哥的嚎叫聲，前方突然出現了一聲呼喊：
「幽靈大人在這嗎！」
「幽靈大人！您左手右手牽著不同人，往前面走！前面我們看到出口了！很多戰士都走去了！」
楊洺愣了下，隨後依言而行。
構成人牆的男女老少手挽著手，楊洺則用雙手交替去握持他們的手腕，在她們面前橫著走過。
他看到了一張張面孔。
一張張熱情洋溢，一張張歡笑激動，一張張帶著緊張和忐忑，一張張低頭羞澀的面孔。
他們服飾不同，用的語言也有些不同，說話的語調更是各類各樣，在各自生活環境中扮演的角色全然不同。
但在這裡，他們都一樣，都有著一樣的目標、一樣的作用。
「幽靈大人加油！」
「正義必勝啊幽靈！」
「幽靈！我們不怕天災！天災打不倒我們！」
有個學生模樣的傢伙高呼了聲：「銀河系人類文明以你為榮啊！」
然後得到的是前後響起的笑聲。
楊洺也忍不住笑了，他清清嗓子，加快了握手抬手的速度，眼前的面容交替越來越迅速，一直到右手抓空。
他走出了白霧，腳下出現了一隻飛行滑板，正前方則是一座座巨型的戰艦。
是己方的戰艦。
飛行滑板帶著楊洺沖向戰艦。
他低頭看去，看到的是一片蔓延不知多遠的白霧區域，看到的，是一條條貫穿了白霧區域的長龍，還看到了，從後方正不斷湧來的光點。
那些光點很微弱，部分落入白霧區域，成了那些構築起人牆的傢伙。
部分飄向前方，在那些巨型戰艦上展開，成了一個個普通人。
越來越多的幽靈戰士，踩著滑板沖向那些如擂台造型的巨型戰艦，但這些幽靈戰士的數量，比起那些微弱的光亮來說，根本不是一個量級。
楊洺眼前出現了兩行小字。
【一千六百億人類大軍即將抵達戰場，虛擬世界即將決戰。】
【因一百二十個國家開放其先進算力陣列、大面積民用微型終端併網，我方算力持續膨脹，已全面壓制理。】
楊洺鬆了口氣。
他咧嘴笑了出來。
「律，拿我戰袍。」
【是，老闆。】
楊洺突然變得光溜溜的，只穿一件大褲衩，但很快，灰白色外骨骼機甲出現在他身上，白色幽靈的標誌性頭盔套住了他的面容。
楊洺手中多了一把光劍。
他晃了晃劍柄，身形閃爍間，出現在了那算不清數量的巨型戰艦之前，出現在了那些還在瘋狂湧來的微光潮之前。
他舉起光劍。
嗡——
淒紅的光亮，在虛空中微微閃耀，而虛空深處，那個看著如燈籠般大小的光球，就是此前的光明之都，就是理的核心藏匿之所在。
楊洺手中光劍前揮。
「必勝！」
第二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