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風國縱深三萬里,南北繞海,西臨大漠,東富蒼山,綿延萬里之距,深山疊嶂,多精怪走獸居之。
柳木就在這大風國東邊的和平鎮長大,家裡母親是完全的家庭主婦,父親則是一個木匠工,在鎮上開了一個小木匠館,生活上倒也過得去,他就在這裡無憂無慮的活到了十歲,那一年鎮子裡不知來了什麼病毒還是瘟疫,父母親便在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中失去了生命,生命如同一葉紙一樣脆弱,這是年輕的柳木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渺小。小鎮上的人十之不存三,昔日熱鬧的小鎮變成了一個寂靜的村莊。
一個十歲的孤兒,想要在這個亂世中活下去顯然不易,命運就是一扇窗,他在關閉的時候也會打開,給予絕望的時候也會伴隨著希望。
一元宗的彼岸峰,峰主被衣,過和平鎮見滿目瘡痍,流浪兒者不甚其多,將這些孤兒聚在一起,根據孩子們的意願和鎮上倖存家庭的意願,跟倖存下來的鎮長一起將這些孩子託付給鎮上的人家收養,共同組成新的家庭,因為這次損失實在慘重,還有一些實在沒處去的孩子,大約十來人,被衣就將他們帶回了一元宗,放做外門弟子,柳木則是被其收為親傳弟子,位列內門弟子之上,是他的第一個徒弟。
收做親傳弟子的緣由則是柳木乘坐著飛行法器飛舟上,看著雲層在腳下翻滾,看著遠處屹立著的七座登頂,其間山霧繚繞,有仙鶴麋鹿時隱時現,六峰環繞著中間的主峰,占地大約三千萬平方公里。著實是修仙的好去處,柳木不由自主的說了一口:「仙人撫我頂,結髮受長生。」
被衣不由吃驚,看著面前這個十歲左右的孩子,然後觀其體質尚可,不由動了收徒的念頭,自此成了他修行三百年裡的第一個徒弟。
其實並非他收到的這個徒弟是天命之才,實是柳木自一顆藍星魂穿而來,作為前世一個打工人,難得今生這麼悠閒,他只想安安穩穩的度過此生,誰曾想一場災難將這一切都化為泡影,他迫切的意識到,無論是這裡還是以前的藍星,都需要一定的自保能力才能夠活的安穩,這裡更加需要。所以才會跟著被衣來到了一元宗。
被衣是個看著年齡不大的人,三十多歲的樣子,一副乾淨整潔的齊白道袍,烏黑的頭髮就那樣披在潔白的道袍上面,他很高,大約有三個柳木那麼高,神態祥和,不似三十多歲的人,就像是活了三百歲,但是彼衣真的活了三百多歲了,這個在柳木進入師門以後被衣告訴他的時候,他吃驚了好一會,這真的是一個神奇的世界他想。
自此以後他就跟著被衣在彼岸峰修行,彼岸峰有三四百萬個平方公里那麼大,其餘主峰或是峰主在上面,內門弟子在山腰處搭建洞府,一片繁榮,外門弟子則統一在潛龍谷修行,是萬相峰和七星峰之間的一大片開闊地帶。
據說被衣生性清淨,就斬去彼岸峰一截,將這一截以大法力和地陣托於彼岸峰東側一隅,離彼岸峰約有百十公里的樣子,就那麼怪異的飄在上面。被衣就住在這上面,柳木估計這塊地大約有前世二十來個足球場大小。
正一心法,這是柳木拜完師,領取完宗門身份牌以後,彼衣傳給他的心法,這也是全體一元宗弟子修習的心法,他也第一次知道了這個世界的修行境界劃分,練氣-築基-金丹-元嬰-化神-合體-渡劫-大乘。
柳木每天早上早起打坐修行正一心法,晌午便去外門弟子那裡聽修仙界知識,下午回來則是修煉被衣給的一套劍法,一套身法,劍法名曰;心劍,只有三式,問劍,知劍,明劍,別看只有三式,但其中變化萬千,卻正好適合用來打底子。晚上則是又用來打坐修習正一心法。
春去秋來,時間就這樣緩慢的流逝,一元宗也慢慢的迎來了秋天,或許是門內長輩覺著修道之人應該感悟天地四時,故意不對外面四時設置禁制,柳木也在彼岸峰迎來他來這裡的第一個秋天,萬木蕭零,他住的是個獨立小院,就在被衣的小院不遠處,此間也只有他們二人,倒也落的安靜,夜晚風吹院外的梧桐樹,樹葉沙沙作響,秋已深,夜已殘,一輪圓月在天邊發出清冷的月光,柳木就坐在屋子裡的蒲團上,靜靜的打坐,窗戶開著,月光爬進窗子,在地上鋪展開一層窗外竹影,隨風搖曳。
一元宗門內弟子大約一萬人,這其中外門弟子占據大多數,天下人族何止億萬,但有修仙資質者寥寥無幾。
日子匆匆,時光飛逝,轉眼間便是十個春秋,柳木已經二十歲了,除了柳木為數不多的幾次去主動找被衣之外,被衣也很少主動來找柳木,他們就像是兩棵長在彼岸峰的大樹,任花開花落,秋去春來,他們兩個都是沉默的人,跟彼岸峰一樣的沉默。
二十歲的柳木馬上就要金丹二層了,但是對外依然顯示的是築基六層,算是在上游的一個水準,其實這倒不是因為他的資質有多麼逆天,有多麼刻苦用心,事實上他大多數時間都用來在彼岸峰的一棵大樹上度過,對此奇怪的是被衣並沒有多說什麼,有時候被衣也會來這棵樹上遠望,沉默,更多時候是在他自己的小屋裡。
柳木有一個沒有對外人說過的秘密,他心裡的秘密,在他的識海里,有一顆翠綠色的珠子散發著微弱的光芒,他不清楚這顆珠子是什麼時候到他腦子裡來的,反正自打他門派交給他十顆下品靈石作為他的修煉資源的時候,那十顆下品靈石他從儲物袋拿出來以後,又莫名消失,然後他就在他的腦子裡面看到了這個珠子,然後珠子自他的識海中衝出,產生一股強烈的吸力,將還在懵懂狀態的柳木給吸了進去,珠子內部灰濛濛的,不像外面那樣翠綠,什麼也沒有,有的只是比外部大概濃烈幾倍的靈氣。他嘗試想走去更裡面的地方,卻發現走了半天仍然是在原地踏步,索性趁著這裡的天地靈氣匯聚,便修煉了起來,他感覺修煉了有一個月,便猛然被出現的一股怪力退了出來,外面卻還是一個月的前的那個夜晚,時間與珠子裡面的時間並不同步。
因此幾乎每個月的靈石他都貢獻給了珠子,而實際修煉時間到現在卻並不是十年,而是二三十年或者更久。自打五年前他學完所有外門課程以後,便很少在下彼岸峰,那個彼岸峰外一的親傳弟子在門內顯得更加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