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兒免禮~怎的今日來上朝了?身體康復了?」
黎古承自是清楚,黎郁此人,一般無事不登三寶殿,此番上朝,必然是有大事,微微擰眉,卻也並未明說,只猶如一個慈父一般,笑著關心他的身體。
「回父皇的話,兒臣今日前來,確是有要事,往父皇主持公道!」
黎郁的聲音,帶著幾分內力,傳遍整個大殿,讓在場的一眾官員都聽得一清二楚。
而站在最前方的扶震天,身為丞相,自然聽得更加清楚,心下微沉,開始有些心虛。
心中懷疑,是不是扶思若偷盜兵符一事,被發現,這才帶著扶思若,鬧到朝堂上來了?
想到這裡,扶震天已經開始在心裡想著各種說辭,若當真不行,便只能捨棄扶思若這個女兒了,左右不過是少了一枚不錯的棋子,總歸沒有他的性命重要!
「哦?何事需要在朝堂之上,找朕來主持公道?郁兒!你可要知道,有些事,若是不知分寸,對你而言,可不是什麼好事啊!」
黎古承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嚴厲,甚至是威脅,卻是絲毫沒有讓黎郁有什麼顧忌,反倒是面色更加凝重了幾分,扭頭看向扶思若。
「兒媳請求父皇,為兒媳早逝的母親,洛王府的郡主洛紫楓,主持公道!將害我娘親,逍遙近十八年的惡人,繩之以法!」
上前一步,扶思若毫不猶豫地跪倒在地,一身黎王正妃的宮裝,即便是下跪,也依舊後背筆直的氣勢,頗有幾分當年洛王的氣勢,即便洛王眼下並不在場,但身邊有黎郁撐腰,扶思若此番言語,立即引起一眾大臣的議論。
牽扯到當年洛王之女的死,即便是黎古承,也絕不可能隨意搪塞過去,畢竟當年因為此事,洛王還大鬧一場,最終因為沒有證據,只能不了了之。
眼下黎古承面色微沉,心中不願再糾結此事,但畢竟在朝堂之上,他不能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若是查出來真的跟扶震天有關係,他也只能下狠手了!
如此以來,除掉了支持黎商的扶震天,對於黎商而言,可不是什麼好事了!
想到這裡,黎古承不得不開始懷疑,這便是黎郁的計策之一了!
心中忌憚的同時,卻也對於這個兒子愈發滿意,糾結的同時,也清楚,今日之事不可不為了!
「既然已經鬧到朝堂上來了,想必你們也查到了什麼,便說說看吧!若是當真有冤,朕必然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並未開口讓扶思若起身,已經證明了黎古承的心思,黎郁沉著臉,並未說什麼,只安靜地陪在扶思若身邊,給足她勇氣。
隨著扶思若一拍手,早就候在外面的楚青辰以及追風追影兩人,抬著蓋著白布的擔架,帶著陳氏,進了大殿。
那早就被扶思若特殊處理過的白骨,此時帶著絲絲馨香,並未給眾人什麼不好的感覺,甚至不少人都在懷疑,這白布之下,究竟是何物?
「娘親當年生產之後,即便是早產,卻也是母女平安,為何次日便香消玉殞,是我一直不能理解的,多年來,不斷地查找真相,終於讓我找到了當年同穩婆一起進丞相府的陳氏!
她親眼見證了一切,也拿出了當年江燕所用的毒藥!」
「荒唐!若兒!就算你不喜歡江氏,也怪為父當年將你送到山城莊子,也不該拿你娘親的死來做文章啊!」
聽到這裡,扶震天稍稍鬆了一口氣,一顆心卻又立即提到嗓子眼,更加緊張了,當即蹦躂出來,阻止了扶思若繼續往下說。
「事情已經過去將近十八年,你在這個時候扯出來說,就算是當著聖上的面,也無濟於事,拿不出證據,一切都白搭,何必要為難聖上?
你我父女剛剛團聚不久,何必要為此事鬧不愉快呢?難道你出嫁之後,每月都來看望為父,都是虛情假意嗎?」
言下之意很是明顯,無疑是想要威脅扶思若,讓她記得自己還身中劇毒呢!
只是已經順利解毒的扶思若,卻是絲毫不但心,面不改色,繼續看著龍椅上的黎古承。
「今日上殿,兒媳自知事關重大,不得玩笑,故而......已經準備好一切人證物證!只求父皇主持公道!」
「准了!將你的人證物證一併交代了吧!」
黎古承帶著威嚴的聲音,讓扶震天不敢多言,只能握緊了拳頭,瞪著扶思若。
心中卻是不斷地在祈禱,這個逆女不要再整出什麼么蛾子了,否則......事態愈發難以掌控了,若是不能撐到黎商回來,他所有的謀劃,可就全都白費了!
只不過,猜到了他心中所想的扶思若,唇角勾起一絲冷笑,嘲諷的眼神,卻是更讓扶震天心慌......
「當年江氏所使用的毒藥,正是此物!」
扶思若取出那頗有幾分年代感的藥瓶,一看便是多年以前的東西了,不少大臣都有些震驚,甚至連黎古承都意味不明地瞥了扶震天一眼。
隨後齊齊看向扶思若,等待著她接下來的話。
「此毒藥,無色無味,甚至連銀針都測不出來,卻是能讓服用之人身體逐漸虛弱,到最後耗盡精氣而死!
只是用了此毒的江燕和扶震天沒想到,當初的娘親,剛剛生產完,本就身體極度虛弱,服下此毒,根本就承受不住,以至於第二日便香消玉殞!」
說到最後四個字,扶思若的聲音中帶著無盡的冷意,絲毫不掩飾對扶震天的殺意,甚至那一種氣勢的壓力,讓黎古承都感受到了幾分窒息。
「扶思若!即便你如今貴為黎王正妃,但本相依舊是你的生父!你又如何能夠這般大逆不道,如此詆毀污衊自己的親爹!」
瞧見黎古承若有所思的神情,扶震天可是忍不住了,當即便蹦出來,抬手指著扶思若,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仿佛受到了億萬點暴擊傷害一般,那可憐樣當真少有人演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