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蕭玄辰夫婦來了,太子劍眉微微蹙起:蕭玄辰怎麼了?本宮也沒請他啊!
雖然不大歡迎,但表面功夫還是要裝一裝的。
太子迎了出來,「皇兄大駕光臨,本宮實在是萬萬沒想到,招待不周、招待不周啊。來來來,快快進來!」
嘴裡說的客氣,但那言下之意就是說蕭玄辰和雲嫿是不請自來,人家才沒想到招待他們。
蕭玄辰倒也不在意,直接往椅子一坐,淡淡地道:「三弟今日請了不少賓客,不知父皇和皇祖母可會到來?」
因為上次的事情,楚召帝對太子還有些成見,自然是不會來的。
至於太后……太子倒是請過,可太后推脫身體不適,婉拒了。
本來這也不算什麼,可蕭玄辰當眾提出來,無疑就下了太子的臉面。
太子略有些尷尬,道:「本來父皇讓本宮按照去年的規格置辦,可本宮一想到皇兄你上次生辰時候因為生病被關在府里,連一個道賀的都沒有。本宮一想到皇兄當初的冷清,心裡就異常難受,今日也不忍心辦得太奢華,免得皇兄觸景生情。」
周圍的賓客都是太子黨的人,聞言紛紛附和:
「太子殿下手足情深,令人動容!」
「大楚能有如此仁愛之儲君,當真有福啊!」
「……」
這馬屁拍得一個比一個溜。
雲嫿轉眸看了眼蕭玄辰,想著他從前被當成了瘋子關在成王府里,連楚召帝都忘記他的生辰,更何況其他人呢?只是不知那時的蕭玄辰是何種心境。
但此刻蕭玄辰一點也沒有被打擊到,他捧著茶盞閒閒地抿了一口,淡笑:「若來道賀的都是一幫只會溜須拍馬的無能之輩,這生辰宴不辦也罷了。」
一句話打擊了在場所有的賓客。
有賓客仗著是太子黨,憤憤不平地要站出來說些什麼。
卻看到蕭玄辰的手按在腰間寶劍上,扭頭問雲嫿:「愛妃,本王的瘋病可好徹底了?」
雲嫿聞弦知音,接話道:「快了,也就是偶爾會發下瘋。不打緊,殺幾個人泄泄情緒也就好了。」
瘋子殺人,誰能管得著?
於是那幾個太子黨們只能悻悻地閉嘴,誰也不敢招惹一個隨時會發狂殺人的瘋王。
就在這時,魏夫人走過來,笑著對雲嫿道:「這裡是男人們,咱們去後室,打葉子牌去。」
雲嫿道:「好呀,正好我也手痒痒了。」
牌桌很快就支棱了起來,大家客氣地讓雲嫿坐了上位。
魏夫人忙前忙後地張羅著,一副主人家的模樣。
雲嫿問道:「魏夫人快坐下打牌,別張羅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是這東宮的主子呢!」
魏夫人笑著道:「如今太子未娶正妻,我是太子的舅媽,可不就算半個主人要幫著操持?」
雲嫿便試探著道:「太子不是娶了側妃,沒有娶正妃之前,側妃理應幫忙料理。怎麼不見側妃娘娘?」
魏夫人道:「那位側妃身份地位不高,又是個病秧子,自然沒辦法操持這些事情。」
太子虐待雲柔當然不能讓外人知曉,所以早早就用這番說詞來遮掩。將來雲柔要死了,也只推說是病死即可。
玩了一陣子牌,雲嫿正想著找個理由離開去雲柔那邊問到帳本的所在。
誰知她剛站起來,魏夫人身邊的一個小丫頭忽然倒地抽搐不止。看樣子,好像是羊癲瘋發作了。
魏夫人大驚失色,叫嚷道:「快快,快去請大夫!冬兒,冬兒你怎麼樣?」
旁邊有個貴婦道:「請大夫要不少時間,怕是來不及了。對了,成王妃就是神醫!成王妃,您快給魏小姐瞧瞧。」
雲嫿冷眼看著,只覺得這些太過巧合了。自己剛被拉過來玩了會牌,就出現了這一些事。
魏夫人也開始向雲嫿求助:「成王妃,我聽聞你乃醫者仁心,不論病患身份貴賤,都一視同仁。現下您可不能因為冬兒是國公府的庶出之女,就不救她啊!」
雲嫿本來還有些猶豫,可聽到魏夫人居然用醫者的身份來道德綁架,好像不救人,就是她的不對。
她狐疑地看著周圍:那小丫頭還在抽搐,且一邊抽搐一邊還在口吐白沫,確實是羊癲瘋的症狀,不似作假。
而魏夫人臉上則是深深的關切之情,像極了一位愛護庶女的主母。
雲嫿往前走近了幾步,吩咐魏夫人身邊的嬤嬤道:「速速去拿支筷子給她咬著,防止她咬傷舌頭!再將她的頭側偏過來,避免嘔吐物導致窒息!」
嬤嬤都一一照做。
魏夫人表面擔憂,心中暗暗竊喜:你果然上當了!
自從魏夫人的親生女兒魏玲兒死後,她就對雲嫿痛恨不已。若非是雲嫿設計陷害,她的玲兒怎麼會為了為了家族名譽,被親人逼著上吊呢?
這筆血債,作為母親不可能不報!
為此她還派人盯著雲嫿的動靜,也一早就知道成王夫婦今日要來東宮。
魏夫人一開始不動聲色,暗中則把府里一個患有羊癲瘋的庶女弄到身邊,然後誘其發病!
以成王妃這種沽名釣譽的性子,天天在醫館給那些下賤的人看病,裝作假慈悲的樣子。
看到有人發病,她肯定會忍不住出手救治。
卻不知,魏夫人早就給庶女餵了劇毒。
稍後小丫頭毒發身亡,就能順水推舟地栽贓給成王妃。
庶女雖然比不上嫡女,可也是國公的孫女。國公府便可藉此機會讓成王妃身敗名裂!
想到這些,魏夫人催促著道:「成王妃,快給這個丫頭診個脈,看是什麼毛病,會不會死?」
只要她觸碰到了這個丫頭,就可以把殺人的罪名推到她身上。
雲嫿卻道:「不必了,這病只是看著兇險而已。把她抬下去好好休息就行了,稍後她自然會恢復如初。」
魏夫人吃了一驚:「啊?你不給她治病,讓她自生自滅嗎?成王妃,莫非您是對我們國公府有意見,連帶著都不願意給冬兒治病?眼睜睜地看著她如此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