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嫿回到東宮後不久,蕭玄辰的人果然就來安排朝暉宮的宮人離宮。
雲嫿也沒過多阻攔,讓扶柳去庫房拿了銀子,分送給眾人,好叫他們出去後能買房置地有個安穩的後半生。
眾宮人雖然滿心不舍,卻也只能抹淚離去。
林照默默將這些事都看在眼裡,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雲嫿:「為什麼您不將他們留下?這些人可是當初在成王府的時候就跟著您的,個個都忠心耿耿。」
雲嫿站在朝暉宮的宮門前,望著那些宮人漸行漸遠的背影,淡淡地道:「如今,這東宮已非清淨之地,勉強留下未必能有好下場。倒不如放他們自由,從此不必再為奴為婢,豈不更好?」
蕭玄辰雖然渾蛋,但他親自安排,定然不會薄待宮人。
而她現在,連掌宮職權都失去了。
這東宮,也許已經容不下她了。她又何必再把那些無辜之人困死在此處?
「扶柳——」
「奴婢在。」
「今後這朝暉宮裡,除了你和林照之外,再安排幾個灑掃的宮人即可。其他的人手不用再增加了。」
縱然這次雲嫿退讓了一步,可吳側妃想要讓給她的宮裡安排人手,她乾脆就不增加人手了。
反正她日常需求簡單,根本用不了太多人伺候。
從前是蕭玄辰覺得她是太子妃,不管用不得上,至少規格不能少。
但現在……
想到蕭玄辰,她心裡又是一陣悸痛。
「可是太子妃,您的身份擺在這裡,人手太少了,面子上都過不去啊。」
雲嫿輕嗤一聲:「我連他的心都丟了,還要什麼虛假的面子?」
……
這天,雲嫿正抱著閃電,叮囑閃電:「你少吃點,吃得太多變成肥豬了,過幾天我抱你走的時候抱不動你了可怎麼辦啊?把你留給後娘你可願意?跟著後娘的孩子,會很可憐的。」
閃電喵嗚喵的表示抗議。
雲嫿笑了起來:「好了,娘親不會丟下你,那你以後可要少吃點啊。」
正在逗貓的時候,吳側妃帶著一眾宮人、侍衛到了朝暉宮。
被雲嫿打臉之後,吳側妃休養了好幾天臉才消腫,可她的牙齒就沒那麼好了。
成年人的牙齒脫了就是脫了,哪怕蕭玄辰讓太醫們花費了巨大代價做了義齒給她裝上,那也比不上原來的牙齒。
義齒戴著吃東西的時候,稍一用力就脫落了。好幾次,吳側妃差點把義齒吞下去噎死了。
最後沒辦法,她只好在吃東西的時候把義齒取掉。
可這麼一來,她吃東西就很費勁,形象也很醜。
而害她如此的便是雲嫿。
她本就對雲嫿敵意滿滿,意圖取而代之。
如今一想到自己的牙齒,就恨得不行。
隱下了心中的恨意,吳側妃露出了一貫端莊的笑容,依著規矩給雲嫿請安。
雲嫿抱著閃電,不耐煩地問:「有事?」
吳側妃的目光落在閃電身上,道:「娘娘的貓養得真好。臣妾的水韻殿最近在鬧老鼠,因此冒昧來向太子妃借貓。」
閃電敏感地察覺到了對方不懷好意,渾身的毛都炸開了,嘴裡發出「嗚嗚」的警告聲。
雲嫿乾脆地拒絕:「不借。」
又拍著閃電的貓頭安撫道:「別怕,娘親在沒人能帶走你。」
吳側妃卻還不死心,繼續道:「只是借去幾天而已,等水韻殿的老鼠跑乾淨了便依舊還來。」
「林照,送客。」雲嫿懶得和她廢話,對林照吩咐了一句後,抱著閃電就要走。
吳側妃明借不行,就想要硬搶。
她一個眼神,身後的侍衛們就沖了出來,把雲嫿團團圍住。
「放肆!」林照大喝一聲,抽出隨身佩刀,擋在雲嫿身前。
吳側妃笑了笑:「太子妃,你瞧瞧你如今的處境,只有一個護衛,還能如何?再看看我身邊,這些可都是御用的大內高手,如今只聽從我的命令。」
林照喝道:「你們誰敢和太子妃動手?不怕死的沖我林照來!」
之前,吳側妃確實不敢直接和雲嫿動手,主要是怕惹怒了蕭玄辰。
但這幾天,經過她的多次試探,已經可以確定蕭玄辰是徹底的厭棄了雲嫿。所以,哪怕明知朝暉宮裡沒有什麼人手可用,也不再加派人手。
一個不受寵的太子妃,又沒有娘家人在京都撐腰。
雖然聽說太子妃和南召皇室有些交情,可南召畢竟隔得遠,根本不能給她什麼助力。
因此,吳側妃便越發大膽,今日不惜公然過來搶奪雲嫿的貓。
「林照,你退開。」雲嫿知道林照忠心護主,這種時候他會拼死護著自己。
林照不願意退。
雲嫿笑了笑,「你覺得本宮當真那麼容易被欺負?林照退下,這是命令!」
林照只好退開,但是刀子還死死地握在手裡。一旦衝突起來,他隨時就能衝過來砍人。
吳側妃見雲嫿居然把唯一的侍衛給斥退,還以為她服軟了,得意地笑道:「這就對了,不過就是只小畜生而已,沒必要因此傷害咱們姐妹間的感情。即便弄死了,大不了我再賠你一隻就是了。」
雲嫿抱著閃電,冷冷地看著吳側妃:「本宮的貓,你當真以為你能搶得走?」
吳側妃掩唇輕笑:「連太子殿下都被我搶走了,你以為你還能守得住什麼?」
笑容一收,她冷聲下令:「把貓搶過來!」
手下的侍衛張牙舞爪地就要動手。
雲嫿輕哼一聲,眼見侍衛的魔掌就要伸來時,她抬袖輕輕一揮——一片白色粉末瞬間散出,籠在了周圍。
侍衛們猝不及防,吸入之後,頓時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等到粉塵散盡,吳側妃臉色慘白,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情景。
那些都是楚召帝賜給她的大內高手啊,怎麼這麼輕易就中招暈倒了呢?
也是吳側妃站的遠了些,沒有吸入那些粉塵。更不知道雲嫿用毒手段的厲害。
雲嫿抱著閃電,笑吟吟地向吳側妃走去:「你想要本宮的貓?」
沒有那些侍衛做依仗,吳側妃哪裡還能向剛才那樣張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