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太子,有自己的勢力,無可厚非。但朕希望你能多想想廢太子,或者也可以經常去看看他。牢記他的下場,勿要倒行逆施,失了本分。」楚召帝語氣疏離,根本不給蕭玄辰什麼解釋的機會。
蕭玄辰也知道,楚召帝是在忌憚自己的勢力,怕自己這個太子會不安本分。甚至還抬出了廢太子。
言下之意,是說他楚召帝能廢掉上一任太子,也能廢掉下一任太子嗎?
「謝父皇教誨。」蕭玄辰平靜地應著。
「你不解釋嗎?」
楚召帝這話問得,讓蕭玄辰覺得很可笑。
「父皇心裡早就下了結論,兒臣即便解釋也無用,還不如省些口舌。」
楚召帝怒哼一聲:「別以為朕不知道你心裡不服氣!朕問你,那莊子上住的女人是誰?」
蕭玄辰心頭咯噔一聲:他這麼突然問這個?難道慕容玉的身份暴露了?不對,慕容玉在事後很快就轉移走了,不可能叫外人知道她的身份。
於是蕭玄辰故作疑惑地問:「什么女人?父皇此話何意?」
楚召帝道:「還跟朕裝糊塗!你為什麼置辦那個莊子?不就是養了個外室嗎?先前朕讓你立側妃,你死活不肯。如今卻私養外室,你這是嫌自己名聲太好了嗎?」
「外室?」蕭玄辰震驚之後,很快就反應過來。
鄭海那天和慕容玉照過面,事後又得知莊子是他蕭玄辰的產業,所以便把慕容玉和蕭玄辰聯繫了起來了。
蕭玄辰覺得可笑,便也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楚召帝瞪著他:「你笑什麼?」
蕭玄辰道:「兒臣是笑有些人,自己心思不正,便以己度人。莊子上確實有個女子,原先是太子妃身邊的大丫頭,因為犯了錯被罰去莊子上當個看門的。鄭海強占兒臣的莊子,那丫頭怕事,就先跑了。兒臣一怒之下,將其發賣。怎麼落在了旁人口裡,就成了兒臣養的外室?」
楚召帝狐疑地問:「此事當真?」
蕭玄辰道:「兒臣什麼樣的為人,父皇難道不知?即便不知,這種小事您一查便知,何必聽信一面之詞?」
此話一說,楚召帝也覺得可能是有些誤會。
他語氣緩和了一些,道:「此事暫且不提。朕讓你來,是另外有事交代。」
「父皇請說。」
「蘭貴妃懷孕了,你是知道的。她這胎不太穩定,時常肚子痛。前兩天因為鄭海的事情,她驚懼交加,狀況更加不穩。太醫開的安胎藥,吃了效果也不太好。太子妃不是醫術了得嗎?不如明日就讓她進宮照料蘭貴妃一段時間。」
「父皇!」蕭玄辰是萬萬沒想到,楚召帝居然會提出如此過分的要求:「嫿兒是堂堂太子妃,你讓他照料你的妃子,這成何體統?」
楚召帝道:「她是太子妃沒錯,可她不還天天跑到醫館坐診嗎?怎麼,能給平民百姓看病,就不能給朕的貴妃看病?」
「可是父皇……」
「這是聖旨!」
一句聖旨,便不留一點餘地。
蕭玄辰再氣憤,也只能應了一句:「是!」
晚上,雲嫿回到的東宮時,就見蕭玄辰一副鬱鬱寡歡的模樣。
「這是怎麼了?」雲嫿揮退了周圍的人,然後依偎在蕭玄辰的身邊,「今天朝堂上的事情,我都聽說了。你也莫要動怒,鄭海那樣的人,你父皇越是縱容他們,他們將來犯下的錯只會更多、更大。即便我們不出手,他也早晚要自尋死路。」
蕭玄辰垂眸望著雲嫿,只見她面上略有些疲憊,卻還在努力地安慰著自己。
大概是覺得那番勸慰的話沒起作用,她居然還衝著他做了個鬼臉,也不知道是哪裡學來的哄人辦法。
可越是如此,越是讓蕭玄辰覺得難過。
他身為堂堂太子,居然連自己的妻子都沒辦法護著。
「雲嫿……」
楚召帝用皇權壓他,讓他自己和雲嫿說。
可他又怎麼說得出口?
這明顯就是蘭貴妃在背後攛掇,雲嫿若是進宮了,還不知道要受什麼樣的委屈。
偏偏他又是個成年的皇子,沒有聖旨是不能隨意留在皇宮過夜。
「有話就直說,為什麼吞吞吐吐?」雲嫿見他這副模樣,有點著急了,「夫君,到底出了什麼事?你父皇斥責你了?那個昏君!」
雲嫿惱怒之下,拍著桌子罵道:「先前還以為他終於良心發泄,知道對你好了。誰知道來了個妖妃,就把他迷得不知道東南西北。太后被他氣得,夜夜失眠。如今又找你麻煩。他這是想要眾叛親離,遺臭萬年嗎?」
「好了。」蕭玄辰無奈地叮囑:「你私下裡說說也就是了,宮裡隔牆有耳,可千萬要謹言慎行,莫要叫人抓住你的錯處。」
蕭玄辰說著嘆了口氣:「他訓斥我幾句倒也不算什麼。可他……他今天下旨讓你明日進宮去給那蘭貴妃守胎。你堂堂太子妃,卻要像宮女一般,去服侍后妃,這實在不像話。可我……」
「你不能拒絕對嗎?」雲嫿眨巴著烏黑清澈的眼眸,分析道:「因為你是太子,不管在外面地位再如何高,在他面前始終要低上一籌。你若是違抗聖旨,就要被重重處罰。為了這樣的事情受罰不值得,所以我去。」
她說著笑了起來,「我還以為你為什麼煩惱呢,原來你就是這種小事啊?我本就是大夫,在哪裡看病不都一樣嗎?」
「嫿兒這不一樣……」蕭玄辰明白她是為了自己考慮,所以才準備委曲求全。
可那蘭貴妃若是個安分的人,真因為身體有恙找雲嫿安胎倒也罷了。
可她明顯就是為了找麻煩而來,蕭玄辰又怎能不替雲嫿擔心?
「真的沒事。」雲嫿捧著他的臉,用力地親了一口。
「此事定是那蘭貴妃背後慫恿,有羞辱之意,還可能會有對你不利的舉動。我實在擔心,可又想不出拒絕的辦法。原本我想著去找奶奶幫忙,可奶奶和父皇的關係也因為蘭貴妃而日益惡劣。她老人家身體又不好,真怕再氣出個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