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蕭玄辰的問話,林照道:「自從到了忻州,屬下就和柳姑娘扮演您和王妃的替身,每日朝夕相處,屬下雖然覺得柳姑娘為人不錯,但也沒往那方面想。直到那次,我們被朱明赫那狗東西軟禁在房間裡染上霍亂……」
那次,林照發病又吐又泄,整個人難受極了。
而柳玉兒雖然也染上了,但是發病晚一些、症狀也輕,她就忙前忙後地照顧著林照。
「王爺,你也知道那種病多污穢,我們又是被關在屋子裡,我渾身髒得連自己都覺得不堪。但柳姑娘一點沒嫌棄我,幫我清理污物,照顧我、鼓勵我。」
「她一個黃花大閨女,與我同處一室多日,就等於是壞了名節,即便她說不在意,可我堂堂男子漢怎能不擔起責任?」
「況且,人在病中最是脆弱,也就是那個時候,我對她動了心。男人這輩子啊,能找到個患難與共的女人並不容易。」
「確實不容易。」蕭玄辰沒想到林照的感悟還挺深,又道,「你還柳姑娘、柳姑娘地稱呼人家,莫非還沒把話說開?」
林照頓時就害羞了起來,用腳尖一下下地踢著路邊的小草:「這不還……還沒想好怎麼表白嘛!」
蕭玄辰瞧著他那副扭捏的模樣,就覺得很礙眼:「行了,別踢草了。人家草也沒攔著你表白!大男人扭扭捏捏的像什麼樣?」
「怎麼表白?」林照嘿嘿一笑,「屬下也沒這方面的經驗,有點……有點犯怯。」
「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蕭玄辰瞪了他一眼,然後開始出主意,「你現在就去找柳玉兒,跟她說你喜歡她,要娶她。她若是心裡也有你,就同意。不同意……不同意再說不同意的話!」
「這麼直白的嗎?」林照有點猶豫:「這好像不夠浪漫吧?」
蕭玄辰道:「話說開,目的達到就成,要什麼浪漫?男女那檔子事,就得直來直往,彎彎繞繞的才最折騰人!」
林照又問:「那你和王妃表白的時候也是如此直白?王妃怎麼說的?」
蕭玄辰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林照還很不懂事地追了上去:「王爺,您幹嘛突然走了?話還沒說完,您做什麼走?」
「你閉嘴!本王和你沒什麼好說的!」
「剛才是您挑起的話頭,怎麼就沒什麼好說的?」
林照後知後覺地想起了什麼,話就不過腦子地說了出來:「對了,您和王妃至今還沒住在一個屋檐下。也就是說,王妃根本沒答應您?」
說完之後,林照才突然發現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急忙捂住了嘴巴。
蕭玄辰站定了腳步,冷冷地看向他。
「林照,今晚你不用睡了,繞著府邸跑一百圈!」
「王爺,屬下……」
「還不快滾,再敢說話,說一個字加跑一圈!」
林照:「……」
好在晚上的時候阿麒出來了,免了林照一大半的罰跑,林照才算躲過一劫。
第二天一早,蕭玄辰和雲嫿出發返回京都。
到了京都,蕭玄辰第一時間就被楚召帝召去了宮裡。
一見面,楚召帝直接就把一份奏摺丟給了蕭玄辰:「你真是越來越厲害了,十萬大軍你說調就調。還把朕的統帥都給捆了?哪天,是不是一聲令下就能帶著大軍殺入皇宮?」
「兒臣不敢。」蕭玄辰淡淡地道:「錢統帥過於迂腐,且不能收服底下將士,才給了兒臣可趁之機。」
「混帳,你還把責任怪到朕的統帥頭上?」古往今來任何一個皇帝,對於軍權都十分重視,楚召帝也不例外。
「星辰軍雖然是你帶出來的,可軍權歸屬於大楚!你未經過朕的允許便私自調動十萬大軍,與謀反何異?」
「自然不一樣。」蕭玄辰不卑不亢地回道:「父皇,其實兒臣只調用了一萬人馬,且是用於平叛。」
「一萬?可錢統帥的奏摺上可是說你調了十萬人。」
「確實只有一萬,否則兒臣如何能在短時間內調集那麼多糧草?至於錢統帥之言……弱雞如何能統領雄獅?只怕他連哪些人被兒臣帶走都不知道,便著急忙慌地上表告狀。」
蕭玄辰說話時候那囂張的語氣,讓楚召帝恨不得上去踹他兩腳。
「即便只用了一萬人,那也是私自調用!」
「當時情況緊急,兒臣也是迫不得已。」
「好一個迫不得已!你完全可以去周邊其他地方,通過正規流程調兵。雖然會晚幾天,可區區一個張勇多給他幾天時間也翻不出什麼大浪來。偏你要逞強,動用星辰軍,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蕭玄辰是星辰軍的前統帥,即便卸任了也能一呼百應?」
「兒臣的王妃當時就在城裡,別說晚兩天了,即便是晚一個時辰、一刻鐘都不行!」
「哼,說來說去原來還是為了一個女人!」
「是!為了兒臣的女人,兒臣可以在所不惜!」
「你!」
蕭玄辰就跪在,毫無畏懼地迎視著楚召帝。
這種沉默對抗的樣子,看在楚召帝的眼裡,只覺得更加氣憤:「你這個逆子!」
楚召帝拍著龍案道:「朕告訴你,若非你是朕倚重的長子,換個人敢如此行徑,朕早就砍了他!」
蕭玄辰便叩了個頭:「兒臣多謝父皇不殺之恩。」
楚召帝瞪著他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朕就罰你去廢太子那裡住兩天,看看那倒行逆施人的下場,引以為戒!」
雲嫿自蕭玄辰入宮後,就一直在宮外提心弔膽地等著。
楚召帝本就對蕭玄辰意見頗多,此番蕭玄辰動了軍隊,也就相當於觸了他的逆鱗。也不知道他會怎麼處罰蕭玄辰。
打一頓板子估計少不了的,所以雲嫿特意準備好了外傷藥,好第一時間給蕭玄辰止血、止痛。
等她見到蕭玄辰的時候,卻很意外地看到他完好無損地走出了宮門。
「你沒挨板子?」雲嫿明顯有點吃驚:「我藥都帶來了,你居然沒挨板子?」
蕭玄辰劍眉一挑:「怎麼,你很想看到本王挨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