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雲嫿光是想像一下蕭玄辰的反應,就大搖其頭:「他怕是不會同意的。」
烏子虛道:「融合的事情,我之前只是了解過一些,但為師也沒有治癒相關病例的經驗。還需要多多籌備。否則處理不好,可能會有不良後果。」
「什麼後果?」
「兩個人格相互排斥,造成神經錯亂,最終變成精神病,也就是瘋子。」
雲嫿:「……」
「算了師父,沒有把握還是不要隨便嘗試。」那個後果,別說是蕭玄辰和阿麒了,就連她都覺得太難承受。
當初蕭玄辰發瘋乃是毒藥所影響,她還有辦法治癒。
可如果真的神經錯亂了,那誰都沒辦法治療。
「師父,你再好好研究研究,方案成熟了再說。另外……」雲嫿頓了頓,又繼續道:
「我三天後一早會和蕭玄辰一起出發前往忻州,您要一起去嗎?」
「去吧。」烏子虛嘆息了一聲:「天降大災,最苦的還是百姓。我老頭子去了多少也盡一份力吧。」
雲嫿就知道,她師父這個人啊,平常就是老不正經的。可卻心懷天下,是真正慈悲之人。
行程緊張,雲嫿趁著出發前還有幾天時間,要準備好要帶去的各種藥材——雖然朝廷也會安排一些藥品物資,但是配備的種類很少。
雲嫿特意找蕭玄辰拿到物資的名單,讓他在自己的權限之內,儘量準備好相應的藥品。
還有些特殊的藥品,則由雲嫿自己從杏林醫館的藥房庫里拿。
由於,她這一去要不少時間。醫館的事務就托給瑞安郡主幫她看著——主要也是瑞安的身份擺在這裡,必要的時候能鎮場子。
中午快到飯點時,瑞安提議道:「你一走至少月余才能回來,不如中午我做東,請你吃飯,算是提前為你踐行。」
雲嫿欣然答應,和瑞安郡主到了天香樓。
天香樓乃是盧王的產業,臨近飯點,熱鬧不已。這裡的一頓飯菜,足以抵得過平凡人家一年吃飯的花銷。
可對於真正的貴族來說,不足掛齒。
雲嫿雖然也很富有,不過這還是她第二次來天香樓。
第一次是和阿麒來的,吃完了才發現兩人都忘帶錢了。
恰好雲柔過來找她麻煩,於是她和阿麒聯手坑了雲柔一把。
事後覺得這裡的花銷太昂貴,便沒再來。
她和阿麒去得最多的還是街頭巷尾的小攤子。
今天,因為瑞安的關係,雲嫿才再度踏進了天香樓。
瑞安很大方地點了幾個招牌菜餚,又把菜單推給雲嫿:「說起來,認識這麼久,我還沒單獨請你吃頓飯。今兒不必客氣。看看,喜歡什麼,只管點了就是。」
「不愧是天香樓的少東家,就是豪氣。」雲嫿打趣了一聲,道:「你點的幾個菜足夠咱們兩人吃了,沒必要破費。」
不多久,菜就上齊了。
雲嫿和瑞安正閒話間,突然聽到門口傳來小二的呵斥聲:「這裡是什麼地方,也是你能隨便能進的嗎?趕緊出去,免得影響了我們店裡貴客們用餐。」
循聲看去,便見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披散著半邊頭髮,遮擋著臉頰。穿著破爛,抱著把舊琵琶站在門口請求著:
「小二哥,奴家只是想進去看看有沒有貴客想聽曲,賺幾個飯錢。求小二哥通融通融。」
那小二面對客人時,卑躬屈膝,格外諂媚,可對那可憐的女孩,卻一副囂張跋扈的模樣:
「貴客們要聽曲,也不會找你這樣寒酸得像個乞丐一樣的人來唱曲。瞧你腳上的泥……趕緊出去,可別髒我們的地兒。」
此刻外面雷聲滾滾,狂風大作。大滴大滴的雨點飄落下來,很快就成了密集的雨勢。
那姑娘進不去也不糾纏,便站在門口的屋檐下躲雨。
小二卻覺得她擋了門,呼喝著叫她快滾。
姑娘哀求著:「我就躲一陣子,雨小了就走。」
雖是在屋檐下,可還是有不少雨點被風雨裹挾而來,濕了她半邊衣衫。
在雷雨交加下,瘦弱的姑娘越發顯得可憐。
可即便這樣,小二還是不耐煩地驅趕著她:「少廢話,趕緊滾蛋!一身破爛站在這裡,瞧著多礙眼?」
那姑娘無奈,抱著琵琶轉身要走,裡面突然傳來一個優美動聽的女聲:「等等。」
瑞安郡主瞧不過去,走了過來道:「你是唱小曲的嗎?正好我想聽聽曲,進來吧。」
「啊?多謝小姐!」
姑娘感激涕零,正要進來。
小二為難地道:「小姐抱歉,咱們店裡的規矩是不許外頭的賣藝人隨意進來。」
瑞安郡主道:「以前規矩怎麼樣我不管,但今晚我做主可以破個例。」
「你?小姐,您雖然是貴客,可咱們店的規矩可不是您說破例就能破的。」那小二雖然還陪著笑說話,但語氣里已經流露出幾分不屑。畢竟他們天香樓背後的東家可是當今盧王殿下。
而面前這位女客,今晚坐的是外面的大堂,穿著也十分樸素。
根據他多年看人的經驗,斷定這女客人應該只是稍微有些錢財,但身份肯定不高。
然而也就在這時,掌柜的聽到這邊的動靜過來查看。
見瑞安郡主親自站在門後和小二說話。
而小二也不知道是誰給的膽量,居然還出言頂撞了瑞安郡主。
掌柜急忙上前對瑞安郡主道:「抱歉抱歉,這小子犯糊塗了,冒犯了您。還請您千萬莫要動氣。您要聽曲?可以可以,我這就請這位姑娘過去。」
瑞安郡主見掌柜來,也不想在自己家的店裡鬧事,便轉身離去。
而那小二還滿心疑惑地問道:「掌柜的,那到底是誰家的小姐,您至於如此低三下氣嗎?居然還因她一句話就改變了咱們店裡的規矩?」
掌柜轉頭就是一個巴掌,打在小二的腦門上:「沒眼力勁的蠢蛋!那可是咱們東家的千金小姐,你居然也敢得罪?別說她要聽曲了,就算她把天香樓改成戲班子叫咱們這些人都上去唱大戲,誰又敢說不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