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辯機匍匐在地上,不斷地掙扎著。
「不,不要看我。」
辯機是驕傲的,這一刻,無疑是她此生最狼狽的一刻。
她那副光鮮異常的皮囊,早已在佛光和梵音的作用下枯爛不堪。
那骷髏骨的肚子裡,滑出了大量的蛆蟲。
「她是異魔……」
看到辯機這時候的模樣,所有人都意識到,這位所謂的神後才是真正的異魔。
「葉凌月……你……還我……還我異魔之心……」
辯機哀嚎著。
她萬萬沒想到,自己一時貪念,在了最後,竟會中了葉凌月的道。
她更沒想到葉凌月的異魔之心,早已不是什麼異魔之心。
辯機死也想不明白,為何早一刻還是異魔之心,下一刻卻成了擁有如此可怕佛力的佛心。
葉凌月,她到底是誰?
她這一次輸了,輸得無比悽慘,萬劫不復。
甚至於,辯機連等到奚九夜來救的機會都沒有了。
「你是不是很想要它?」
葉凌月站了起來,臉上只剩了一片肅殺之意。
她俯身,以俾睨之姿看著辯機,指了指胸口。
那一顆早已被淨化的異魔之心,還在不斷地散發出佛力來。
這些佛力,對於辯機而言,就是穿喉毒藥。
「早已沒有什麼異魔之心了,這一顆心,如今已經被佛門舍利淨化成了佛陀之心,我應該感謝你,讓我的修為又提升了。」
葉凌月用佛門舍利淨化異魔之心,乃是無奈之舉。
可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她萬萬沒想到,在娘親和自己的共同作用下,那一顆異魔之心非但淨化成功了,還順利脫胎換骨成了佛陀之心。
這佛陀之心,讓葉凌月一舉突破到了四步虛空境。
她體內的佛力,也因此狠狠漲了一大截。
這件事,若是讓身在兵王營的夏判知道了,必定會鬱悶的吐血。
他皈依佛門那麼久,才煉成了那麼一點點的佛力,連佛門舍利都難以操控,可葉凌月不過修煉了幾年佛力,就有了佛陀之心。
當真是人比人氣死人,貨比貨得丟。
事情來得太過突然,葉凌月甚至還來不及告訴雲笙,這才讓雲笙早前提心弔膽了一番。
「你……你不會有好下場的。我告訴你,帝魔的人已經來了……你有封天令的事……」
辯機的太陰聖骨,在了佛陀之心的照耀下,一點點衰弱。
她知道,自己是活不了了。
她恨恨地瞪著葉凌月。
這女人,害得她好慘。
即便是她要魂飛魄散了,她也不能讓這女人好過。
「封天令就在她……」
辯機蹩足了一口氣,忽然想要厲聲說道。
可就在她想要大聲嚷嚷時,身後,雲笙眸光一厲,只見她口中一個吟唱。
只聽得轟的一聲,一道紫色的雷閃破空而出,那雷閃擊中了辯機的天靈蓋。
那一身太陰聖骨終於破碎開了。
娘親?
葉凌月一愣,再看了看雲笙。
雲笙衝著她眨了眨眼。
「月兒,任何時刻都不能對自己的敵人太過掉以輕心。」
雲笙就知道,像是辯機這種異魔,即便是到了將死之死,也會反咬人一口。
自己月兒各方面都很出色,唯獨在一些細節方面,還有所欠缺,即便如此,那就由她這個做娘的,替她周全善後了。
葉凌月抿了抿唇,她其實想說,方才娘親那一道雷霆之力中,她發現了一些異常。
雲笙的神力中,竟也有一股很強烈的佛力波動。
可是娘親不是說過,她並沒有加入佛門,佛根也早已斬斷了嘛,可看樣子,娘親也不像是和自己在撒謊啊。
葉凌月心底有幾分納悶。
「愛……」
風穀神帝看到了傾城一下子從了絕色佳人便成了一具倒人胃口的白骨,而且還是一具爬滿蛆蟲的骷髏骨時,大受刺激。
他被太陰聖骨的辯機吸食了大量的神力,早已是外強中乾,在被眼前這一幕一刺激,咽喉里一窒,一股腥甜湧上了喉嚨。
他眼前一黑,昏厥了過去。
「神帝陛下!」
小怪物忙攙住了風穀神帝,場內一片混亂。
曇水仙子也是一臉的訥訥,她沒想到,辯機居然會是異魔。
本以為葉凌月是異魔,哪知道到了最後,卻揭發了辯機是異魔。
葉凌月的罪名,也就等於自動洗白了。
曇水心中的鬱悶之感,可想而知。
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在場所有人都是懵了,一時之間,大夥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火炎神帝和長生神帝見狀,也只能暫時命人清理現場,待到風穀神帝醒來後,再做定論。
「月兒?小野貓,你們沒事吧?」
夜北溟快步走上前去。
「我沒事,倒是月兒受苦了。」
雲笙直到這會兒,才鬆了一口氣。
她抹了抹汗水,衝著夜北溟笑了笑,夫妻倆的手,緊緊握在了一起。
葉凌月的傷口已經止住了血,不得不說,她體內的太陰之血,還是很管用的。
不過一會兒,就自愈了。
「爹,娘,我沒事。」
葉凌月看了眼早已魂飛魄散的辯機,眼底有冷光一閃而過。
這一次,辯機應該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傾城神後怎麼會是異魔?」
薄情也是一臉的心有餘悸。
「這就要問奚九夜了,這魔女是奚九夜進獻給風穀神帝的。」
夜北溟睨了眼地上的那一具骸骨。
夜北溟可不相信,這只是一個偶然。
一旁,小怪物也是一臉的神情複雜。
儘管早就從蘭楚楚那得知,這位神後不是善類,可小怪物怎麼也沒想到,對方會是異魔。
「這件事……相信幾大神帝必定會追究。」
葉凌月看了眼小怪物。
「凌月,我很抱歉。我並不知道,她會是……」
小怪物神情黯然,風穀神帝一時昏厥,情況未明。
此事牽連甚廣,風穀神帝一醒來,必定會追究奚九夜的責任。
儘管不願意承認奚九夜這個爹,可血濃於水,小怪物對於奚九夜和北境的安危,也很是擔心。
「這件事怪不得你。一切等到塵埃落定時,自有定論。」
葉凌月說罷,走向了辯機的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