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小怪物忽覺得有額頭一疼，還以為葉凌月對他暗下了毒手，正準備掐死那壞女人。
哪知一抬頭，就見葉凌月的手覆在了他的額頭。
壞女人的手上並無任何「暗器」，也沒有任何丹藥，就是這麼用手撫過。
下怪物就覺得自己的額頭，一股清涼感頓時席捲而來。
頭上的那個腫包一點點消了下來。
「嘖嘖，你的腦袋可真硬，乾鼎都砸不死你。」
葉凌月見小怪物的額頭腫了一個老大的包，裡面都是淤血，若是不消腫，過陣子淤血壓迫，只怕小怪物的眼睛都要看不見了。
看在這怪物和小吱喲有那麼點點相似的份上，葉凌月愛屋及烏，替他清理了淤血。
鼎息滲入了腫包里，小怪物一動不動。
什麼肚子餓，什麼想吃人的衝動，一下子都消失了。
葉凌月是站著的，小怪物是蹲著的，兩人不過是距離半尺距離，從小怪物的角度，他能清楚地看到葉凌月的臉，他還能嗅到她身上有股乾淨的，猶如溪水青草般的香氣。
這是小怪物第一次發現，人身上的氣味這麼好聞。
小怪物接觸過的人其實並不多，這樣反倒能讓他更好地記住每個人的氣味。
在北境時，他在那些侍衛的身上，聞到過新鮮血肉的氣味，讓他情不自禁想要撕開他們的血管，飽餐一頓。
在娘親的身上，他嗅到的濃郁的脂粉花香的氣味，小怪物並不喜歡那種花香，可是因為是娘親的緣故，他也能接受。
而在那個叫做「洪明月」的壞女人的身上，他能嗅到野心的氣味。
可眼前這女人，她的氣味和他們都不同。
她不是那個壞女人，即便是相似，可氣味不一樣。
他很喜歡這個味道。
還有……她長得好漂亮，手好暖。
皮膚比北境的雪還要白，還有那雙眼睛，比北境最亮的星還要亮，更別提她的唇，比梅園的紅梅還要紅艷幾分。
她一點都不嫌棄自己粗糙的皮膚割手，那雙柔軟白皙的手，就這樣覆在他的額頭。
掌心的溫暖，一點點傳到了小怪物身上。
她好像比娘親還要好看…小怪物盯著葉凌月，覺得心底有種怪異的感覺。
有點痒痒的，麻麻的，心口那道被娘親傷害的傷，仿佛癒合了起來，肚子好像也不那麼餓了。
就在小怪物發呆時，他的眼前，多了一條魚。
「諾，給你吃。」
小雨把自己的烤魚分給了小怪物。
小怪物又呆了呆，這一次，他沒有拒絕，他抓過了那條魚，往嘴裡胡亂一塞。
「哎，你這人怎麼這樣吃魚的，會噎死的，你爹娘都沒教你嘛？」
小雨被小怪物孩子氣十足的動作樂到了，忍俊不禁，笑了起來。
聽著小雨的笑聲，葉凌月擰緊的眉頭也鬆開了。
自打曾四軒死後，小雨還從未這般笑過。
小怪物聽懂了爹娘兩個字，止住了動手，含糊不清地說了句。
「沒……爹……娘」
從他離開了北境那一刻開始，小怪物就告誡自己，他沒有爹娘。
「啊！我不知道……對不起，小怪……你叫什麼名字？」
小雨捂住了嘴，連聲道歉，可她又不知道小怪物叫什麼名字。
「沒……名字。」
小怪物更傷心了。
小雨更窘了，她生怕自己開口再說錯話，只得求助式地看向了葉凌月。
「看他的樣子，應該是打小就被遺棄的，說話口齒也很含糊，不過看上去挺機靈的，應該教導一陣子就好。」
葉凌月見小怪物的動作和言語，都和孩童無異，心中猜測，他的年齡應該不大。
只是若是年齡不大，為何身形會和成年人無異？
這只能說明，要么小怪物的血統很高，還有一個可能，就像是當年的帝莘那樣，天賦驚人。
無論是哪種可能，這傢伙成長起來，都會是個很好的幫手。
還不如趁著他還未徹底成長起來前，先把他收服了，歸為己用，免得被壞人利用。
葉凌月心中頓時有了個大膽的設想。
「只不過，小雨，我們留在浮世的時間不久了。你也知道，我們要參加二次神啟，如果通過了，我們就要前往神界，如果沒通過，我們就要返回人界，恐怕只能丟下他了。」
葉凌月為難著。
小怪物一聽，神情呆滯。
雖然只是認識短短的一會兒，可是從來麼有人像葉凌月和小雨那樣，對他那麼好。
她們不怕他，而且還會替他治療，給他東西吃。
連她們都要丟下他？
小怪物鼻子一酸，像是個無助的大孩子，放聲大哭了起來。
「你別哭，凌月姐姐，他沒有家人，我也沒有家人，我們收養他好不好？無論是去神界還是回人界，我們都帶著他？」
小雨也紅了眼，拉著葉凌月的衣袖，求道。
「收養他？可是小雨，你要知道，他是個人，不是獸寵，他的身份來歷不明，萬一……」
「聽話……不……殺人……聽話……」
小怪物也知道這是自己唯一的一次機會。
他很喜歡眼前的這兩人，他想跟著她們在一起。
更何況，他也看得出，葉凌月就是玉手毒尊讓他找的人。
只有跟著她，他才能像個正常人那樣活著。
無論她們去神界還是人界，他都願意誓死相隨。
小怪物在地面上，連磕了幾個響頭，額頭又腫了起來。
「凌月姐姐，你就收留他吧。」
撇開醜陋的外表，小雨覺得小怪物還是挺好的。
「好吧，但是為了留下他，你和他都必須答應我一些事。不能有半點紕漏。」
葉凌月說罷，示意小怪物起身。
小雨則是一臉的茫然，不知葉凌月這話是什麼意思。
「首先，關於他的身份和名字。如今第一軍團的將軍駐紮在『浮世，』浮世神使的事還在調查，結果一日沒公布，我們就必須小心。為了隱瞞他的身份，從今日開始，他就叫做『曾四軒，』是你的哥哥。」
葉凌月在決定收溜小怪物時，就已經考慮著，怎樣安頓小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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