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房內,閻九和藍彩兒緊緊抱在了一起,夫妻倆這些年的芥蒂,因為閻九的這一場坦白,煙消雲散。
而屋外,藍應武等人也在焦急等待著。
「小子,你說夠了沒有。」
藍應武拍著門,裡面一點聲音都沒有。
藍應武忍不住,耳朵貼在了門上,正準備偷聽,這時門突然打開了,藍應武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沒摔倒。
「岳父,您老小心點。」
閻九一把扶住了藍應武。
「鬆開鬆開,誰你岳父。」
藍應武沒好氣著,瞅瞅女兒和閻九挽在一起的手,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你你!撒手,你抓著我家彩兒的手做什麼。」
藍應武怒氣沖沖,上去就要教訓閻九。
「爹,我和閻九已經說明白了。從今往後,他做什麼我都支持他。他也不會丟下我們娘倆,他在哪,我們也就去哪。」
藍彩兒和閻九解開了心結。
捫心自問,若是換成了凌月遇到了事,她這個做姐姐的也不會置之不理。
她這些年來,一直怪怨閻九,說白了,並不是怪閻九心中只有自己的好兄弟,她怪的是閻九將她撇下了。
他們已經是夫妻了,天大的事也應該一起頂著。
可是閻九卻自以為是的自己離開了,讓她娘倆擔心了這麼多年。
藍彩兒的想法很簡單,她要效仿帝莘和凌月,閻九在什麼地方,她就去什麼地方。
他要守護著帝莘,她就陪著他一起,她們兩口子,會如生命一樣地守護帝莘和凌月,誰讓他們倆是他們最重要的家人呢。
「你,你這個傻丫頭,真是氣死我了,老子不管了。」
藍應武氣呼呼。
「娘爹爹,你們不和離了?」
小九念也破涕為笑,他如一頭小鳥似的,飛撲向了閻九和藍彩兒,夫妻倆相視一笑,同時摟住了小九念。
「不和離了,我們仨,以後都會在一起。」
「藍郡主,閻九,你們夫妻情深,委實讓人羨慕。朕聽聞,你們倆還未正式拜過天地,敬過茶。趁著今日藍府一切都已經布置妥當,就由朕做主,替你們補辦一場婚禮。」
夏侯頎見了夫婦倆和好如此,也是龍心大悅,當場宣布,藍府的婚禮繼續下去,只是新郎新娘卻臨時換成了閻九和藍彩兒。
酒宴是現成的,客人也是現成的,藍應武雖然還是嘴上不樂意,可也不敢忤逆了夏帝的旨,只能是變扭著,被一幫賓客簇擁著離開了。
藍彩兒和閻九也被拉下去換衣服去了。
原本熱鬧的小院,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刀戈站在了院落里,滿目的蕭索。
方才,藍彩兒臉上,那一抹羞澀而又幸福的笑,讓他徹底死了心。
「刀愛卿,你也不要太難過了。」
夏帝走上前來,拍了拍刀戈的肩,語重心長道。
「聖上,臣不懂,她明明知道,在閻九的心目中,她永遠不可能是第一位。而我,卻事事以她為重。她明知如此,為何還要選擇閻九?」
刀戈始終無法面對,藍彩兒最終還是選擇了閻九這件事。
「因為藍彩兒愛的就是閻九那種人。或者說,閻九懂得藍彩兒,藍彩兒也懂得閻九,他們是一類人。」
夏侯頎苦澀一笑。
藍彩兒的選擇,夏侯頎懂。
換成了他是藍彩兒,他也會選擇閻九那樣的男人。
閻九,是個情義兩全的男人。
而這世上,又有幾個人當得起情義兩字。
刀戈當不起,他夏侯頎也當不起。
閻九當得起,帝莘也當得起。
葉凌月當得起,藍彩兒也當得起,所以他們四人,是一類人。
他們的心中,可以有大愛,也可以有小愛,敢愛敢恨,淋漓盡致。
這一刻,夏侯頎有些羨慕閻九。
他身為大夏君王,坐擁大好河山,可他卻沒法子去追求自己真心所愛的。
反觀閻九,雖然只是一介妖族,可他有懂他的愛妻稚子,又有可以兩肋插刀的好友。
華麗的宮殿後,夏侯頎這一世能擁有無數嬌妻美眷,卻唯獨失落了一顆心。
他望著閻九一家三口遠去的背影,眼底是由衷的羨慕。
夜幕降臨,星辰漫天。
「帝莘,我們真都不要下去,討一杯彩兒姐和閻九大哥的喜酒喝喝?」
藍府的屋檐上,葉凌月和帝莘並肩而立,聽著禮堂傳來的喜樂聲,和一陣陣不絕於耳的起鬨聲,葉凌月笑得眼眸彎彎。
他們已經來了好一會兒了,從閻九被刁難,再到夫妻倆冰釋前嫌,兩人全都看在眼裡。
葉凌月是由衷地為閻九和藍彩兒感到高興。
「不了,我們還要去向你娘親告辭。」
帝莘收回了視線。
他聽到閻九的那番話時,內心無疑是震撼的。
他從未想過,原來當年的事,閻九一直知道。
他也從未想過,閻九自那以後,也背負上了這麼沉重的負擔。
閻九視他如親弟,他也視閻九如兄長。
如今閻九有了家,他不想再給閻九增添不必要的麻煩。
帝紂已經死了,他加諸在帝莘和閻九身上的那份枷鎖,也已經碎裂了,再也沒有人會傷害閻九和他的家人。
他也是時候,退出閻九的生活了。
六親無靠,他的生死綱上,早已註定了他的一生。
如果不是葉凌月的意外出現,他的一生,恐怕就會如帝紂期望的那樣,孤苦無靠地走下去。
脖間,被一雙溫暖的柔荑環繞住。
帝莘微微一愣,迎上了一對新月般的眸和一張盛世容顏。
「帝莘,我也會和彩兒姐一樣,永遠陪伴在你左右的,你不是一個人。
葉凌月柔聲說道。。
帝莘有他,有閻九,有無涯峰的是師兄師姐們,他怎麼會六親無靠。
就算是生死綱上命中注定,她也要打破生死綱,替帝莘造就一個不一樣的錦繡人生。
帝莘心底的陰霾,漸漸淡去,眼中,只有那一雙璀璨的眸。
他俯身,溫柔地將懷裡的小女人抱在了懷中,恍若稀世珍寶。
六親不靠又如何,得葉凌月一人,他已得天下。
「有你,足矣。」
星月之下,藍府的紅燈籠又照亮了多少有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