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新的元家

  管家自然只能如實相告:「在,大少爺正在前廳接待客人呢。」

  如今的元家元為志已經身死。哪怕元啟辰已經官復原職,可相比起曾經輝煌的丞相府,眼下元兮所見到的熱鬧不過是曾經的九牛一毛。

  管家不敢攔她,再加上元兮之前又在這兒住過幾天,所以對這裡的構造還是非常清楚的。她徑直去了前廳,管家想到前廳還有夫人在,思考一番後最終還是沒有跟去。

  前廳里坐著幾個陌生人,元兮只看了一眼,因為並不認識所以沒有和他們打招呼。不過那幾位確實認識她的,畢竟那天在崇天殿的時候,她那番作為可算是讓在場的大臣們印象深刻啊。更何況眾人也猜測到了元兮和麟王的關係不一般,因此見她進來了便都紛紛站起了身。

  元啟辰正背對著門口和另一人說話,見對方神色頗有些不對勁,這才順著對方的視線往門口瞧去。他才剛把臉轉過去,元兮便興沖沖地三兩步走到他面前:「哥!」

  沒想到元兮今天會來,所以元啟辰還真被嚇了一跳:「兮兮,你怎麼來了?」

  「我聽說了關於你的消息,所以就想來看看。」元兮細細觀察了一下眼前的元啟辰,發現他雖然看起來精神還不錯,可實際上從眼睛中的血絲還有皮膚的狀態可以看出,這段時間他過得一點兒都不好。因此元兮開心的笑容頓時就收斂了幾分。

  旁邊幾位大人見此也很有眼力見,畢竟人家兄妹說話,他們幾個外人在這兒賴著算怎麼回事兒呢?反正站都站起來,他們乾脆就向元啟辰告辭打算離開了。畢竟禮已經送到了人也來了,多待一會兒也起不了什麼作用。

  其他人一走,偌大的廳堂里除了下人便只剩下了兄妹倆了。元啟辰急忙讓元兮坐下,又吩咐丫鬟重新上了一壺熱茶。

  「怎麼突然就來了,也不讓人來傳個話。」元啟辰笑了笑雖說語氣中有些抱怨的意思,可實際上他的心裡正高興呢。

  「我也是才聽說的,所以就匆忙趕來了。說起來,哥哥你官復原職本該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可我連一份像樣的禮物都沒有準備,空著手就來了。」

  「你人來了就好,哥哥不差你那點兒禮物。」元啟辰眼底的笑意都快溢出來了。

  元兮也回了他一個燦爛的笑容。接著她才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順便暖暖手:「怎麼就你一個人在這兒招呼客人啊?」雖說元為志不在了,但趙映月不是還在嘛。

  臨月又不過分講究什麼男女大防。再說了,來的都是元啟辰官場上的同僚,按理說趙映月也應該出來招待一下才是。而且方才看管家的神情,分明不止元啟辰一人在前廳才是。可元兮進來時卻只看到了他,趙映月也不知去幹什麼了。

  「母親她方才也在,不過她這段時間身體不太好,我就讓她先回房休息了。」元兮心下瞭然。趙映月當初不計較名分地跟著元為志,最後好不容易坐到了丞相夫人的位置,可眼下丈夫身死她就成了寡婦,身份也瞬間掉了好幾個檔次。這事兒放在誰身上估計都能傷心過度,生出一身病來。

  不過這也不關元兮的時候,她過問一下就行了。元啟辰也沒有接著往下說,而是換了個話題道:「既然你今天來了,那就吃了飯再回去吧!我一會兒讓廚房備些你喜歡吃的東西……」

  元兮正想說不用,外面突然就傳來了一聲尖銳的嗓音:「你來這兒幹什麼?」

  兩人的視線頓時被這個聲音吸引,紛紛轉頭往廳堂外看去。這一看不是別人,正是元兮方才說到的趙映月。從她的臉色上元兮就能判斷出來,這段時間她的身體應該一直都不舒服。可明明元啟辰不是都說她回房休息了嘛,怎麼現下又突然出來了?

  「你還有臉來這兒!誰讓你來的?你給我滾出去!」趙映月看見元兮整個人立刻就變得有點兒不正常了。她的眼中滿是恨意,死死地瞪著元兮,在丫鬟的攙扶下她來到了元兮面前。不過她可不是來和元兮聊天的,因為才一站定趙映月便突然伸手推了元兮一把。

  雖說是個病人,不過這一刻她的力氣倒是真的挺大。元兮感覺肩胛骨被她這一推弄得都有些發疼了。而緊接著趙映月又想把元兮趕出去,因此又來拽她。好在一旁的元啟辰及時將她攔住,這才沒有讓她碰到元兮。

  「娘,你這是做什麼?你冷靜一點好不好?」

  「冷靜?你讓我怎麼冷靜?啟辰啊!她是害死你爹的兇手啊!你怎麼是非不分,到現在還護著她啊?」趙映月從元啟辰的束縛中掙脫開,便只能紅著眼眶看著自己的兒子,一臉慘然。

  「娘,你不要再說了,這不關兮兮的事,本就是爹做錯了。」元啟辰生怕弄疼了她,所以手上用的力氣並不大,只夠剛剛好將人攔住。

  「你爹有什麼錯?他有什麼錯?分明是馮婉茹那個賤人的錯!是她……是馮家的人,是他們自己的錯!」

  元兮聽到馮婉茹的名字,方才還算淡定的臉上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不過眼下看趙映月這麼瘋狂的樣子,元兮深呼吸了兩次最終忍住了開口的衝動。

  「算了,哥!我還是先回去了。你以後若是有什麼事,就到元府來找我吧!或者派人給我傳個話。」元兮故作輕鬆地笑了笑,同時和元啟辰告別。

  看這個樣子,飯肯定是吃不了了,因此元啟辰也沒有再說留她的話:「好,雪天路滑,你回去的時候小心些。」

  元兮點點頭往外面走去,而身後就是趙映月的謾罵聲。她權當做沒聽到,帶著婉兒和紫菀離開了這個新的元府。

  「小姐,那個女人說話真是過分,她還敢罵夫人呢。」婉兒忿忿不平地抱怨。

  「算了。」元兮嘆了口氣登上馬車,「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看在我哥的份兒上,我也不想和她多計較。」

  川柏揮動馬鞭,馬車在雪白的路面上留下了兩道車轍痕跡。天空,雪還在紛紛揚揚地下著,馬車融進了雪裡,很快就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