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知道元啟辰與元兮之間還有聯繫之後,元為志並沒有直接將人找來當面問清,而是找人暗中觀察元啟辰的一舉一動。他自己的兒子只有自己最為了解。若是元啟辰不想說,那麼就算旁人再怎麼逼迫他也不會輕易鬆口的。
很快,下人便打聽到了元啟辰最近特別關注的一件事。他雖然不知道大少爺為何要調查一個已經失蹤多年的老僕,但是他也不敢對元為志有所隱瞞。了解到其中內情之後,那人便立刻將此事報告給了元為志。
「你說他在調查馮嬤嬤的去向?」元為志弄不清元啟辰為什麼調查此事。但他依稀記得,這個馮嬤嬤當年是伺候馮婉茹的。馮婉茹死後,她也一直在照顧元霜月,直到元霜月十歲那年才失蹤的。
「奴才也不知道大少爺為什麼查這個,但是他這段時間確實多方打聽,就是想找到馮嬤嬤此人。」
「馮嬤嬤……他為什麼要找馮嬤嬤呢?」元為志喃喃自語。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麼臉色猛地一變。元為志突然意識到,恐怕不是元啟辰想要找馮嬤嬤而是元兮要找她。
至於元兮為什麼要找她呢?其實他認真想一想就能想通了。他可沒忘記之前為了將元兮騙到丞相府自己對她說了什麼,而現在她暗中查找馮嬤嬤的蹤跡,恐怕就是為了調查這件事的真相。
元兮在查馮婉茹的死因。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元為志突然生出了一種危機感。當年的事他做得很隱秘,知道真相的人也早已被他滅了口。而馮嬤嬤當時並不知情,所以元為志才留下了她的性命。
畢竟髮妻剛剛身死,伺候她的僕人也跟著喪命,兩點聯繫到一起便很容易引起外人的懷疑。而且事後他還多番試探過馮嬤嬤,確定對方不知道真相他才放下心來。可這種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元為志不會給外人留下一絲破綻。
若是到時候元兮找到馮嬤嬤,再沿著蛛絲馬跡查出當年事情的真相,恐怕到時候就是他覆滅之時。元為志斷不會給自己留這麼大一個威脅,於是他立刻下令,讓手下的人也開始查找馮嬤嬤的消息,而且務必要趕在元啟辰之前將人找到。
然而要想找到一個失蹤多年的人談何容易。元啟辰暗中詢問了府里的下人,從當年認識馮嬤嬤的人下手,企圖查到一點兒線索。可是他們也一無所知,有的甚至已經忘記了馮嬤嬤這個人。
最後元啟辰還是從一個小丫鬟口中探聽到了一點兒信息。據她所言,馮嬤嬤當年失蹤之前她曾見過。當時馮嬤嬤便提起自己要離開京城的事,只是那時候這個小丫鬟還只是後院一個粗使丫頭,當時並沒有放在心上。
沒想到後來她就再沒有在府中看到過馮嬤嬤,這才知道她竟然真的離開了。
「她為什麼會將離開的消息告訴你呢?」元啟辰抓住疑點便立刻追問道。
「當年……奴婢才剛剛進府,在府里處處受人欺負。是……是馮嬤嬤暗中照拂,所以那些人才不敢將我欺負得狠了。那天她說要走的時候……奴婢並未當真,她還讓奴婢日後行事小心些,不要再輕易得罪旁人,免得……免得招來災禍……」
當年馮嬤嬤在府里的日子也不怎麼好過。但是她好歹是夫人的奶娘,又在照顧元家二小姐,因此眾人就算有心想要為難她,也不敢做得太絕。相比起一個剛剛進府的粗使丫頭,她的境況自然要好很多。
在看到小丫頭受人欺負的時候,馮嬤嬤難免想到自家年幼的小姐。她怕自己走了之後,小姐在府中也遭人如此欺凌,這才生了點同情心將小丫鬟救下。同時她也是希望自己離開後,府中還能有一兩個人能暗中照拂一下元霜月罷了!
她的用心良苦。要不然元霜月怎麼可能順順噹噹地在丞相府長大呢?
元啟辰的眉頭從她開口時就沒有放鬆過:「那她可曾告訴過你,她去了哪兒?」
小丫鬟搖搖頭:「她並未告訴奴婢。不過……奴婢曾聽馮嬤嬤提起過,她在京城好像還有一個侄女……」
「那此人現在何處?」元啟辰立刻追問。
「奴婢也不清楚,只是聽馮嬤嬤說起過幾次。不過奴婢依稀記得她的名字,好像是叫……周……周青青。」
周青青這個名字實在是太過普通了。京城內外的人加起來,同名之人少說都有數百個。但這好歹算是一個線索,總比什麼都不知道要好。
好在元啟辰在朝為官,平日裡與朝中不少人都有交情。要找到周青青過程可能艱難了一些,但也不至於讓他焦頭爛額。
不過就在他尋找周青青的時候,元為志也知道了此人的存在。不過相比起元啟辰明面上的查找,他就要做得隱秘一些了。至少他不可能找旁人幫忙,因為這很容易讓元啟辰發現。
經過元啟辰的努力,他查到京城範圍內一共有三百六十四人叫做周青青。不過排除掉年齡不合適的,還有時間合不上的之後,最終剩下的人也就只剩下了三十七人。
要查清這三十七人顯然就簡單多了。元啟辰甚至都沒有停歇,立刻就挨家挨戶地找人上門詢問。不過一天時間,他就找到那個自己要找的周青青。
為了不讓旁人發現什麼,他還隱瞞了身份,特意找人將周青青帶來親自見了她一面。
這個周青青現如今就住在京城內。她今年已經三十多歲了,嫁給了城中一個屠戶,而且還生了兩男一女三個孩子。核對過自己查到的消息後,他才敢最終確定這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不過周青青卻有些懵。看著面前這個滿身貴氣的年輕男子,她還以為是不是自己的丈夫在外得罪了人。幸好元啟辰及時解釋,說是為了她姑姑的消息而來,這才讓周青青放下心防。
「我也很久沒見過我姑姑了。幾年前她匆匆忙忙地來找過我一次,說是要去蘭州一趟,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