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下來,沒有任何收穫。
別說重明鳥了,連一根鳥毛都沒找到。
宗政燁的眉頭皺了起來,厲聲斥問道:「你們把它藏哪了?」
閻羅的聲音更大:
「我們從未見過它,也沒碰過它,怎會知曉它的下落?」
「本皇子的人親眼所見,是你偷走了它,話已至此,你還要跟本皇子裝傻嗎!」
宗政燁怒上心頭,冷袖一拂,便拔出了侍衛手裡的佩劍。
直指閻羅!
寒芒乍現!
陡然,空氣森冷了兩個度。
葉錦瀟冷了眸色,嗓音也寒了:「二皇子說這話便好笑了,重明鳥乃無主之物,你又是從什麼人手裡搶來的?如今被人搶走,是你技不如人,留不住它,怎還惱羞成怒了?」
說這話,便是撕破臉皮了。
宗政燁怒道:
「到了本皇子手裡的東西,便是我的!」
重明鳥就是他的!
葉錦瀟冷聲:「到了你手裡,是你的,可現在它到了別人手裡,便是別人的!」
「你!」
跟女人鬥嘴皮子,討不得好。
宗政燁扭頭便針對閻羅,「敢從二皇子府偷東西,我便剁了你這雙狗爪!」
喝聲落,冷劍揮去。
尖銳之氣、一觸即發。
閻羅捏住袖中的軟劍,就要還擊時,外面,傳來一道綿長的通報聲:
「大公主到——」
衛兵開路。
端莊穩重的大公主緩步走來,華貴的托據在身後的地上,羅裙步步生蓮,沉穩而高貴。
「燁兒,這是在作甚?」
宗政燁回頭:
「皇姐倒是會裝傻,發生了什麼事,皇姐心中豈會沒數?」
說不準,就是她指使蕭錦,和這個男人,偷走了重明鳥,現在又在這裡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
真把他當傻子玩弄?
宗政睿皺眉,似乎當真一無所知。
「我們桑南是一個文明的國家,並非什麼野蠻人,無論說話、做事,講的都是證據,講的更是一個『以理服人』。」
她道:
「燁兒召集這麼多衛兵,在我的熙臨居鬧事,若父皇知曉,不定該怎麼失望。」
「少拿父皇來壓我!」
宗政燁怒喝出聲。
夠了!
自父皇病重的這段時間來,他與皇姐明爭暗鬥,針鋒相對,無論勝負他都能忍。
可這次,他忍不了了。
重明鳥被公然偷走,他要是還咽的下這口氣,便是天底下最窩囊的人!
「今日,找不到重明鳥,我非要這二人的性命不可!」
手腕一翻,持著劍便沖了上去。
「燁兒!」
宗政睿立即提步,擋在葉錦瀟身前,素手抓住了劍。
噗嗤!
血,濺了出來。
「公主!」
「大公主!」
血肉之軀,與鋒銳的利刃緊緊握在一起,殷紅的血色令宗政燁的手掌狠狠一晃,虎口不慎被割破了一道口子。
「燁兒,你受傷了!」
宗政睿立即沉聲,「來人,快請太醫!」
明明她滿手是血,可宗政燁只是傷了虎口而已。
宗政燁扔了劍。
不知怎的,只覺得面前的女子很噁心。
「收起你這副嘴臉!宗政睿,你母妃害死了我母妃,你跟你母妃一樣,都是蛇蠍之人!別擺出這副樣子,叫人作嘔!」
宗政睿唇角微抿,道:
「燁兒,打小你的性子便急躁,父皇總叫我多擔待些、包容些,我知道你對我存有誤會,可我是你的皇姐。」
「無論你說什麼,做什麼,我都不會與你計較。」
「閉嘴!!」
宗政燁很厭惡這個話題,更厭惡她這副海納百川般的模樣。
「你不是這樣的人,你少在外人面前裝樣子!」
他衝上去,拎住宗政睿的衣領:
「我告訴你,皇位是我的,江山是我的,全都是我的!」
「別再裝了!」
「你別再裝了!」
宗政睿並未掙扎,眉間越發寬厚無奈,「燁兒,你手上有傷,當心傷口撕裂。」
宗政燁如觸電般,推開了她。
她始終是溫和的好脾氣。
無論他怒吼、呵斥、吼叫,還是動手,她都從來不會與他動手。
心中說不出是憤怒,還是害怕,他倒退了好幾步,掉頭便匆忙跑了。
衛兵們見狀,不再多留,立忙追著二皇子去。
「吩咐太醫,去給二皇子包紮傷口,不得有任何差池。」宗政睿低聲作嘆。
一名衛兵領命,立即去辦。
葉錦瀟看著姐弟二人之間的相處模式,隱約間覺察到一絲……畸形。
是錯覺嗎?
還是她多心了?
閻羅低了一句:「這位大公主真是個好人,蕭錦,你覺得呢?如果由她統領桑南國,該是百姓們的福氣。」
葉錦瀟側眸,看了他一眼,只是道:
「大公主受傷了。」
宗政睿拿帕子按著傷口,溫溫一笑道:
「無妨,只是小傷,自從燁兒結識璃黛姑娘後,便被迷昏了頭,以前,他從不會像今日這般蠻橫、失控。」
「到底是燁兒太年輕了,禁不住美色誘惑,萬一將來繼承大統,還這般的話……」
閻羅冷冷的捏著指尖。
看得出來,大公主與二皇子的感情很好,是突然出現的璃黛姑娘,離間了姐弟二人的感情。
說起來,他也覺得那個叫璃黛的女子,不是什麼好東西。
善妒、無恥、自負,且狠辣。
待他殺了此人!
也算是對大公主贈劍的報答。
宗政睿感嘆了幾句,覺察到多言了,歉意的笑道:
「讓你們受驚了,我先回公主府治傷了。」
葉錦瀟送她。
送走後,回到院中,見閻羅悶著頭冷冰冰的模樣,忽然道:
「我們只幫大公主登上皇位,便離開桑南國,其他的事,一概不管。」
閻羅微怔,突然有一種被看穿的錯覺,立即正色道:
「你放心吧,我又不是自找麻煩的人。」
「閻羅,我在跟你說認真的。」
「難道我說的是假的?」
閻羅把頭扭到一旁,只覺得葉錦瀟在懷疑他。
她什麼意思?
一路走來,他們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她竟然懷疑他。
他有點不開心了。
「我先回屋養傷了。」說完,步伐之快,頭也不回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