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劍……唔!」
葉錦瀟揮劍一震,便制住閻羅,伸腳挑起地上的繩子,迅速扎住他的雙手,並連同雙臂也纏上了,乾脆利落的捆了個麻花。
他卻猩紅了雙眼,緊緊抓著光禿禿的劍柄,好似天塌了一般悲痛、憤怒,不敢相信。
喉嚨里發出了怒吼:
「你帶了劍,怎麼不早點掏出來!」
這個可惡的女人!
葉錦瀟一臉正色:「我剛才在研究你的招式與身法,況且,手裡握著張底牌,讓你輕敵,不就更容易打敗你麼?」
啊!
不!
不!!
他怎麼會被一個女人所打敗!
這個女人震碎了他的劍,等同於要了他的命!
他要殺了她!
「你怎麼會有劍!」
她不是聿王妃嗎?
皇城裡的那些女人,不都是只會繡繡花、彈彈琴嗎?
「我的劍本來被阿奴折斷了的,」葉錦瀟揚了揚手裡的劍,「可剛才來追你的時候,楚聿辭扔給我的。」
這把劍是楚聿辭的配劍。
不知是什麼材質打造而成,軟劍纖細鋒銳,軟時如菟絲草,可纏住一切,具有極強的生命力;硬時如千年玄鐵,削鐵如泥,不必費吹灰之力。
她用過君無姬的配劍。
二人的劍乃是不同的風格,但在稀缺程度上,有異曲同工之妙,恐怕都是天底下獨一無二的好劍。
閻羅氣得不輕,直跺著腳就要吐血:
「你的劍怎麼能斬斷我的劍!」
「我的劍可是從藏劍山莊出來的,上了劍譜,有編號的劍!」
世上僅此一把。
「藏劍山莊?」
葉錦瀟頓時好奇,「那是什麼地方?」
「你連藏劍山莊都不知道!」
閻羅真是氣死了。
劍斷了,還得給她科普:
「在你們皇室,皇權是最高統治者,但在我們江湖上,藏劍山莊便是江湖的規矩,它是凌駕於整個江湖之上,卻不會隨意插手偏袒任意一方的地方。」
它的存在,就像天道。
它能掃蕩江湖中的邪惡、陰暗、不平之事,匡扶正義,懲惡揚善。
傳聞,藏劍山莊位於海中的一座孤島上,千百年來,代代傳承,沒有人能找到它的具體所在位置,卻是江湖之人所擁戴嚮往的忠義之地,也能在每一個需要的時刻雖晚必到。
「我的劍出自藏劍山莊,你怎麼可能折斷它!」
他的蒼狼是天底下最厲害的劍!
葉錦瀟了解了個大概,頗為好奇的挑了下眉。
這藏劍山莊就像武林盟主,可以統治整個江湖,不過武林盟主是江湖人氏一任任選舉出來的,每隔幾年就會換一屆,但藏劍山莊卻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地方,生來就刻在他們骨子裡一般。
是江湖之人的信仰。
「聽起來很厲害。」
葉錦瀟難得的來了興趣:「你是殺手,藏劍山莊是正義之地,怎麼可能給你劍,讓你殺人?」
「我殺的都是該死之人!」
婦孺老人與小孩,他從不殺。
「那藏劍山莊可能給了你一把最破的劍,一點都不耐造,輕輕一碰就碎了。」
「不可能!」
閻羅氣紅了眼,怒吼聲跟熊大吼光頭強似的:
「我的劍是最好的!!」
「那你說,它剛才怎麼斷了?」
「……」
他也不知道。
都怪她。
「你斷了我的劍,我要殺了你!」
「葉錦瀟!我要殺了你!用你的血祭我劍魂!我要殺了你!」
他憤怒的嘶吼,傷處的血一股一股的飈出來,葉錦瀟奪過母蠱,便退開了幾步,防止被他的血弄髒裙擺。
打開布包檢查了一下。
母蠱在裡面。
隨之折好,收入袖中。
「說吧,是誰派你來的?」
閻羅氣瘋了,捆成麻花的兩條手臂用力的坤坤:「我要殺了你!」
「誰派你來的?」
「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
這人跟走火入魔一樣,一雙眼睛猩紅猩紅的,怒到了極點,頭頂都在冒白煙,整個人都失去理智了。
葉錦瀟曾從電視與小說里有過了解,對於劍客這一類的人而言,劍是他們的命,就猶如女子的貞潔,看得比命更重要。
她方才只想自保,卻不想楚聿辭的配劍竟有那麼大威力。
一把好劍能成為主人的左臂右膀。
她什麼時候才能有一把這麼好的劍?
葉錦瀟手掌一翻,那軟劍便收了回去,化作一塊精美的掌心玄鐵,比玉佩稍大一點,若是掛在腰間,便是一樣裝飾的首飾,絕對沒人能發現它是一把軟劍。
她拉起繩子,拽著閻羅往回走。
這人瘋了。
等他冷靜下來,她還得盤問出幕後指使者。
先回去再說。
「我要殺了你!」
閻羅就像一條狗,被迫被她拽著走,傷口還在流血,他後槽牙幾乎咬碎,仿佛要將葉錦瀟生吃活剝。
「你這個不講武德的女人!」
士可殺,不可辱。
她怎麼能斷他的劍!
「我要殺了你!」
葉錦瀟掏掏耳朵,有點吵。
算了。
忍他一時。
等跟楚聿辭彙合,把他交給楚聿辭拿辦。
閻羅憤怒而仇恨的宣洩著怒火,卻發現這女人根本不理他,自顧自的走在前頭,只扔了個後腦勺給他。
可他想衝上去偷襲時,又總會被她反手一巴掌。
她的背後好像長著眼睛。
那巴掌沒有打在臉上,而是打在肩膀的傷口上。
「啊!」
肩胛本就被刺穿,再被她用力一拍,一捏,傷口撕裂,血流如注,卻又沒有傷及要害,不會要去性命,又能讓他痛得生不如死。
這個女人!
好歹毒!
歹毒至極!
「我要殺了你!」
葉錦瀟:「……知道了。」
「我一定要殺了你!!」
「……」
葉錦瀟懶得理他,折迴路上,約莫走了半刻鐘,忽見不遠處一陣爭執凌亂的聲音。
幾輛馬車形成的隊伍被士兵攔住,幾個男人對著士兵點頭哈腰,應該在說好話,可士兵似乎並不領情。
他們上了馬車,打開箱子,翻得所有東西一片凌亂。
一邊翻,還一邊扔在地上。
「什麼垃圾!」
「哼,你們桑南小國,每年的上供就這點誠意?我南淵只需動一根手指頭,就能捏死你們!」
葉錦瀟識得那幾個男人。
他們是桑南國的使者。
今夜的小年宴上,他們代表桑南國,給南淵國上供時,曾漏了會兒臉。
他們衣袖上繡著的貝殼花紋,便是沿海桑南國的標誌圖紋。
桑南國雖小,卻也是一個獨立的國家。
前來做客,卻被幾個士兵這般折辱欺凌。
葉錦瀟眯了眯眼,回頭掃了眼還在怒吼的閻羅:
「我要殺了你!」
「你先消停會兒,我去那邊看看。」
「不!我一定要殺了你,刻不容緩!」
「那晚點再殺。」說完,把他捆在樹上。
他不消停,還在怒吼。
她乾脆撕了一塊他的衣服布料,堵住了他的嘴,隨之大步朝著那邊走去。
閻羅『唔唔』的瞪著眼,說不出話來,還被羞辱,氣得他怒火攻心,氣血逆流,渾厚的內力反噬本體,漲得他肚子快要氣炸了。
葉!錦!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