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她是他唯一碰過的女人

  「所以呢?」

  葉錦瀟坦然的望著他:「所以,你要拿當初對柳明月的那套來對我?」

  「瀟兒,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只想讓她知道,她是他唯一碰過的女人。

  這是全然不同於柳明月的感情。

  對柳明月是報恩,實際上她做過許多不該做的事,他都知道,只要不觸犯到底線,他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只有她能牽扯到他的情緒。

  她的言行舉止,哪怕是一個漠然的神態,都像刀子在扎他的心,他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樣,恨不得走進她的心,卻無論如何也進不去。

  不知何時起,他的眼中、腦中,全是她的身影,被吸引了卻渾然不自知,所以在她每次提出和離時,才會那麼憤怒激烈。

  「我說的每句話都是真的。」

  「相信我,為了你,我甘願付出一切,只求你別離開。」他認真而哀求。

  實際上,葉錦瀟對感情的事絲毫不感興趣。

  上輩子如此,這輩子亦是。

  「假如我給你一根稻草,你會要麼?你不會。」

  「可我若是將它扔進水裡,那溺水的人會拼命抓住,就像抓住唯一的生還希望,至死都不會放手。」

  他甘願付出一切,自然有無數女人前仆後繼,瘋狂的想要。

  但並不包括她。

  他給的並不是她想要的,這麼解釋,他應該能明白了?

  楚聿辭心口壓抑著痛:「你想要什麼?只要你開口。」

  「我想要的東西會自己爭取,不需要你施捨。」

  「瀟兒!」

  他抓住她的手腕,眼角含淚,「別這樣——」

  別用一句話堵死他所有希望。

  別這麼殘忍。

  葉錦瀟目光下移,冷漠的眸色似刀子,落在他捏住她的手掌上,「放開。」

  「瀟兒。」

  她素手一翻,掙開了,不慎碰到了他手背的燙傷,蹭破的水泡湧出血水,一片紅皮被蹭落。

  觸目驚心。

  請帖掉在地上,他立即收了手,不想讓她看見。

  葉錦瀟皺眉,彎腰拾起請帖,掃視到裡面的內容:

  ——老五媳婦,你可一定要來啊!麻煩把你們家的廚子借我一用!

  ——逢吾生辰,一年一遇,日日食不果腹,唯有此刻方能飽餐,萬望老五媳婦賞臉!

  光是看這內容,腦中便冒出一個穿著華服、身形圓潤肥胖的青年男人,肉肉的手裡抓著雞腿,躲起來偷吃……

  德王妃讓他減肥,皇上下旨減肥,他耐性不足,到處偷吃……

  她忍俊不禁,唇角扯了下。

  都說自古皇室薄涼、殘酷,權力紛爭泯滅人性,可這位貪吃的德王卻刷新了她對宮斗的認知。

  「瀟兒?」

  楚聿辭見她笑了,頓時小心翼翼,「去吧?」

  「二哥成親多年,卻始終懷不上孩子,二嫂也是個心寬之人,她父親是位武將,她性格直爽,定能對你胃口。」

  葉錦瀟合上帖子,「再說吧。」

  楚聿辭神色一喜。

  再說便是答應了?

  忙道:「好。」

  生怕她反悔了。

  「瀟兒,今日難得下雪,我們去青城山賞雪可好?」

  青城山位於城東處,站在青城山上,可將大半個帝都城收入眼底,場面壯闊,再加上雪景銀裝,更是多年來、可遇不可求的美景。

  葉錦瀟沒有耐性,「不去。」

  「好,好,那就不去。」他順著她,「來人,為王妃將被褥暖熱。」

  阿春和阿夏趕緊來。

  他又吩咐了晚膳的菜式,時刻備好熱水,碳火得一直燒,不得熄滅,悉心的念叨了許多,那奔來走去的模樣跟打了雞血般興奮。

  瀟兒肯陪他一同去參加二哥生辰宴了!

  至於賞雪,以後有機會再去吧,不敢貿然激進,生怕適得其反。

  他就像得到了某種恩賜,離開時,整個人笑開了顏,如沐春風。

  柔兒:「?」

  王爺這是怎麼了?

  外頭的風行:「?」

  主子與王妃大有進展了?

  說來,他也挺慚愧的,曾為了柳明月多次針對排擠王妃……

  「去大理寺。」

  楚聿辭扔下四個字,大步離開。

  風行愣了下。

  突然去大理寺作甚?

  -

  傍晚。

  葉二快步奔進屋來:「小姐,打聽到了!」

  整整一個下午,他跟葉一葉三跑斷了腿,終於將小姐吩咐的事辦妥了。

  葉錦瀟正在吃晚飯,放下銀筷,「說。」

  「這家名叫新雅的戲館,是帝都城內數一數二的戲館,裡面的戲子藝姬舞姬,個個都是一等一的頂尖貨,且賣藝不賣身,引得無數人前去捧場,就連朝中不少官員也常去聽戲。」

  葉二將打聽到的消息全部說了出來:

  「陸大人……也就是春靜姑娘的父親,喜好聽戲,常常去新雅戲館聽曲,直至九年前鬧出了一樁大事。」

  葉錦瀟測頭:「哦?」

  葉二走近些,神秘道:「陸大人看上了一名戲子,想為他贖身包回家,可不湊巧,另一位貴人也看上了這名戲子,二人竟當場爭了起來。」

  「陸大人衝冠一怒,不惜耗費五千兩紋銀,也要將這名戲子帶回家。」

  「可陸大人官職不高,只是一名都城巡檢,每個月只有四十多兩銀子的月俸,怎麼可能拿得出那麼多銀錢?」

  「新雅戲館的事一鬧開,皇上知道後很震怒,堂堂一名巡檢,竟能一手拿出那麼多錢,下令徹查,坐證了陸大人借職務之便、貪污受賄的罪名,便抄了家,發配邊疆。」

  唯有他的女兒春靜留在帝都,進了晉親王府為奴。

  葉錦瀟插話:「這名戲子是男是女?」

  「男。」

  葉錦瀟眯眼。

  自古來,只有衝冠一怒為紅顏,還從沒聽過男人爭搶男人的。

  況且,從那封密信里不難得知,陸大人是被新雅戲館的朱老闆故意陷害的。

  朱老闆為何要陷害陸大人?

  他們之間莫非有什麼利益衝突?

  「晉親王府那邊呢?」

  葉二慚愧:「晉親王府守的太嚴了,除了一些尋常的消息之外,打聽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也見不到春靜姑娘。」

  春靜是婢女的身份,除非主子允許,根本不能擅自出府。

  恐怕就連葉錦瀟也無法輕易見到她。

  不過,看春靜的性格與為人,大致能猜到她父親的性格,應該不是那種昏庸、浸淫之人。

  「都城巡檢是個容易得罪人的官職,陸大人或許是哪裡得罪了朱老闆,才會被陷害至此。」

  「這……」

  葉二隻打聽了皮毛,由於已經過去了九年,很多東西都被遺忘在了時間裡。

  「小姐,陸大人的案子封存在大理寺,如果想知道更多,恐怕只有拿到當年的案卷。」

  葉錦瀟了解了大致,慢條斯理的吃下最後一口飯,擦乾淨嘴角。

  「我出去一趟。」

  「快要天黑了,小姐,您要去哪?」

  「新雅戲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