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她在外羞辱我姐！」少年的唇角掛著冷笑，眉目冷漠無情：「所以，她欠揍！」
沈然的臉色由青轉白，他得手掌將桌上的茶杯都掀飛了，那茶杯砸在了少年的額角，鮮血從他的腦門上流淌了下來。
「放肆！慈兒是你表姐，你為了一個不守婦道的女人，就如此對待你的表姐？」他的聲音明顯帶著慍怒，眉目凌厲。
沈青鸞那女人，本就不服管教，如今害的沈如墨都這般不聽話，今日還敢對慈兒出手！
不可理喻！
沈如墨揚眸，面無表情：「你口中的那位女人，是我的親生姐姐，我為了她有何不對？」
沈然怒不可歇，一雙眉眼內都噴著火，尤其是當他看到旁邊的白月正在小聲的抽泣時，他心頭的怒意更甚。
「夫君，」白月用手帕擦拭了下淚水，她揚起了臉，「你別怨墨兒，要怪都怪我，是我沒本事讓墨兒接受我們，他的心裡只有沈青鸞一人也是情有可原，畢竟我只是個外人，可惜，正因為我無用，才連累慈兒被人欺負，如若墨兒實在不喜歡我們，那我帶著慈兒離開便是。」
沈然的額角青筋暴跳，拳頭握的咯咯作響，面容上都透著怒意：「沈如墨，你必須給你表姐與你母親道歉，你必須記得，在這墨家，他們才是你的親人，沈青鸞只是一個外人！你卻硬是為了外人而傷害了親人的心！」
外人？
沈如墨的唇角掛著諷刺的笑容。
在這墨家，沈青鸞是唯一一個與他血脈相連之人，如今，沈然卻硬說一個繼室的侄女是他的親人，而他的親姐姐，卻已然成了外人。
可笑。
「夫君，你別說了，」白月看到沈然又要動手，她趕忙上前，拉住了她的衣袖，搖了搖頭，「若是讓別人看到了，會以為是我蠱惑你對墨兒動的手，屆時，外面的口水都會把我淹死，何況，此事本來就是慈兒有過錯在先，她千不該萬不該把墨兒當成家人，她一直以為，墨兒是會永遠站在她這邊的。」
白月垂下了眸子，那眼神中帶著悲痛。
「如今慈兒很是傷心，她傷心的不是墨兒對她動了手，而是她如此在意墨兒，墨兒卻為了另外一個人如此對待她，她的心本就脆弱，怎受的了這樣的對待？現在她連飯都不吃了，整日都在傷心。」
沈然的心裡怒火翻湧，看向沈如墨的眼神越發嚴厲。
這些年，他早已經將慈兒當成親生女兒。
慈兒不像沈青鸞那個逆女，明明白月對她如此好，她卻不知感恩，處處詆毀針對。
慈兒是自小被白月收養，懂得感恩，性格直率大方，不會有什麼心思，實在是討人喜歡。
現在她將沈如墨當成自己的親兄弟看待，沈如墨還為了一個沈青鸞傷了她的心！可見如今的沈慈是有多悲痛。
「立刻去道歉，否則，別怪我沒有你這個兒子！」沈然面無表情的道。
白月垂下的眸子之中閃過一道寒意，唇角掛著得意的笑容。
沈如墨是沈家唯一的男兒又如何，最後沈然不還是站在她這邊？
當然，如果不是因為沈如墨是男兒，她又未為沈然生下一個男兒，怕是沈如墨也早就被逐出家門。
不過沒關係，早晚有一天，沈如墨會被掃地出門。
這個家裡，不需要養這種只會吃白食的廢物。
沈如墨的額角鮮血流淌，已經模糊了他的雙眸，以至於他已經看不清沈然的表情。
「我得親人，只有沈青鸞一人，無論是沈玉柔還是沈慈，都與我無關！」
少年的聲音霸氣，堅定，帶著不容置疑的抉擇。
這一次，憤怒之下的沈然直接揚手，將桌子都掀飛了，嚇得周圍的丫鬟小廝全都跪了下來，瑟瑟發抖。
白月也是第一次看到沈然如此動怒，她擦眼淚的動作頓了頓，在沈然沒有看到的時候，唇角再次揚了揚，用那得意的眸光掃了掃沈如墨。
沈如墨這性格，和當年的那賤人太像了，一身傲骨，死活不肯低頭。
偏偏這身傲骨生在他的身上，毫無作用，只會讓他受盡苦難。
若是聰明一點，就和慈兒道個歉，再好言討好幾句，非要犟著來，這豈不是讓沈然難堪？
所以，他便是被掃地出門，也是自找的。
「跪下！」沈然怒喝一聲。
沈如墨身子筆挺的立在廳前，不為所動，一身傲骨，面無表情。
「看來你連我這個父親的話也不聽了！」沈然冷笑道，「來人，將少爺帶去跪在祠堂，沒有我的命令，不允許他起來，直到他認錯為止。」
一旁的管家呆了一下，他遲疑了片刻：「相爺，少爺身體不怎麼好，讓他跪祠堂，他可能吃不消。」
少年自小體弱多病，若是真的罰他跪祠堂，怕是他的身體沒有辦法承受住。
這可是沈家唯一的男兒啊。
若是他出了什麼意外，墨家豈不是沒有了繼承人？
「這是我的命令！我沈家絕沒有不服管教之人！」
沈如墨的笑容帶著幾分輕蔑，他的臉上還有著病態般的白，卻依舊站如松竹。
「沈慈侮辱姐姐當年與人私奔，她更稱，我和姐姐在沈家白吃白喝，」沈如墨抬頭看向沈然，「我與姐姐乃是沈家之人，她一個外戚，有何顏面說我們白吃白喝？難不成她不該打？」
沈然氣的容顏鐵青，到了現在，他還不知錯？
「不管慈兒說了什麼，都不是你該對她動手的緣由，何況，她很多話，也並沒有說錯，」他冷笑道，「立刻把沈如墨帶下去，他若是不認錯，就不允許出來！」
沈青鸞與人私奔乃是事實，這是玉柔親口告訴過他的，絕不可能有假。
至於白吃白喝……
這些年白月哪次不是好吃好喝照顧著她？甚至還委屈了玉柔，可她是如何對待白月的？不但惡人先告狀，每次他一回沈家就誣陷白月虐待她。
這種不懂知恩圖報的白眼狼，豈能成為他沈然的女兒？
他的女兒，一個玉柔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