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這件事也不怪聞天刑。
是自家兒子背叛了她,非要跟著風璃宸走,結果還讓聞天刑被關了這麼久。
想起這件事,沈青鸞的心裡就有些內疚。
……
此刻的宸王府內,聞天刑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渾身邋遢的已經不成樣子。
一頭亂糟糟的頭髮,都如同乞丐。
聞天刑雖然是殺手,卻格外注意形象,可被關著的這一個月,別說是洗澡了,就連如廁都得在房間堅決。
連個梳子都沒給他。
他已經邋遢的像是從亂葬崗爬出來的。
終於——
那緊閉著多日的房門打了開來。
重新看到屋外的陽光,聞天刑居然有一種想要哭的衝動,眼淚都忍不住流了下來……
「我們王爺的命令,你可以走了。」
來者冷淡的道。
聞天刑生怕這些人會反悔,咻的一聲就飛了出去,等他跑出宸王府的時候,才看到站在府外等著他的姑娘。
那一刻,聞天刑的淚兇猛而下,向著紅妗就撲了過去。
「我以為我這一輩子,都無法重見天日了,能在見到你真好。」
紅妗身子僵硬,卻沒有反抗聞天刑,她忍著作嘔的感覺,讓他將她抱在懷中……
「對了,」聞天刑擦了擦眼淚,「你得去通知沈姑娘,告訴她沈小公子背叛了她,他已經跟著風璃宸那傢伙跑了。」
紅妗的容顏顯露出一抹尷尬。
她該怎麼告訴聞天刑,這件事自家主子早就知道了,還跑到宸王府住了一個月……
想了想,她還是決定不讓他知道,否則這聞天刑必然會崩潰。
她抬手拍了拍聞天刑的肩膀:「你不用擔心,小公子已經被我家主子救出來了。」
「哦,那就好。」
聞天刑鬆了口氣,臉上揚起笑容:「那沈姑娘怎麼說,我加入神醫閣的事情……」
「我家主子讓你先休息幾天,她屆時會教你學醫。」
這句話,讓聞天刑的心徹底的放了下來。
臉上都不覺帶上了笑意。
「紅妗,這次多虧了你,不然的話,我若是想要加入神醫閣,恐怕沒這麼容易,就憑沈姑娘那脾氣,肯定要把我掃地出門。」
紅妗的臉色僵了僵,尷尬的跟在聞天刑的身後。
「以後,你若是有什麼想殺的人,你告訴我一聲,我幫你去對付他,畢竟這是我欠了你的人情。」
聞天刑信誓旦旦的拍著胸脯,保證道。
紅妗怔了怔,抿著唇:「你要不去把那風璃宸殺了?免得他總是糾纏我家主子。」
聞天刑的腳步一顫,差點就摔倒在地。
殺了風璃宸?
那混蛋殺了他還差不多!
「那個,能不能換個人……」
「我看這天鳳朝的皇帝也不爽,總是欺負我家主子,要不你也去殺了?」
聞天刑:「……」
刺殺皇帝……那也要他有這個本事。
他雖然是個殺手,卻還沒到能在萬軍從中娶狗皇帝人頭的地步。
「等我在練個幾年,也許我能幫你。」
「真的?」
「嗯,等我練個幾年,然後殺了自己,看看能不能變成厲鬼,若是我成了厲鬼,就能去殺了那狗皇帝——」
紅妗呵呵冷笑一聲,那豈不是等於廢話?
「我想殺的就這兩個,其他人不需要你出手。」
紅妗哼了一聲,從聞天刑身旁而過,看都不再看他一眼。
聞天刑有些莫名其妙,這女人怎麼好端端的就生氣了?
……
宸王府。
風璃宸坐在書房之內,一襲紅色長袍,妖艷而傾城,他就如同那禍國殃民的妖孽,就連緊皺著眉頭的動作都是如此好看。
忽然,書房的門被撞開了,葉洛滿頭大汗的跑了進來,顫顫的跪了下來:「王爺,寂無悔不見了——」
寂無悔不見了?
風璃宸猛地站起身,冷冽的目光掃向了葉洛,面無表情:「他為何會不見?」
「屬下也不知,地牢的門都關的好好的,等屬下去的時候,他就不見了。」葉洛哭喪著一張臉,整個身子都在發抖。
好不容易抓到寂無悔,結果他又跑了!
「立刻去追!」風璃宸的臉上籠罩著寒芒,「順便去查,是誰幫了他,但凡查出來,一個不留!」
葉洛愣愣的看向風璃宸:「是有人幫助寂無悔逃獄?」
「他不可能有本事逃走,只有人幫忙!」風璃宸的面容上滲著冷意,「何況,能神不知鬼不覺從本王的王府將人帶走,那個人的本事,必然不弱於本王!」
「是。」
葉洛咬了咬牙,退了下去。
不過他剛走到門口,身後傳來風璃宸的聲音:「另外,將今晚走水之事,推到寂無悔的頭上。」
葉洛愣住了,王爺打算今晚讓王府走水,卻又怕沈姑娘知道他是有意的,所以就讓寂無悔背鍋?
這……
「順便為小鸞兒身邊加派人手,決不允許寂無悔接近她分毫!」
「是!」
葉洛抱了抱拳頭,退了下去。
等葉洛走後,風璃宸面前的書信他一個字都看不下去,太陽穴突突的疼,修長的手指輕輕按著太陽穴。
寂無悔什麼本事他很清楚。
當年的寂無悔能算計到他,後來又在他的追捕下數次逃走,以他的能力,絕不可能辦到。
這一次,將寂無悔關起來,嚴加看守,卻還是被他逃了——
隱藏在暗處的那人,到底是誰?
不管是誰,他也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到小鸞兒……
……
寂無悔逃走的時候,沈青鸞絲毫不知,她數天沒有回來,還有無數的事情要她處理,自然無心管宸王府之事。
沈錦之坐在涼亭之上,他的手托著腮幫子,又輕嘆了一聲。
「阿錦哥哥。」
夜寧轉頭望向了沈錦之,她的目光有些擔憂:「你是心情不好嗎?」
沈錦之搖了搖頭:「我只是在想,好多孩子都有爹爹,就我沒有,娘親一個人把我帶大,真的好辛苦,若是有爹爹的話,是不是就能有人和我一起保護娘親了?」
夜寧沉默了下來,她垂下了眸子,遮蓋住的眼裡的黯然。
「可是對於我來說,有爹爹和沒有爹爹,是沒有區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