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子不好,不用跪了,夜寧我會留下,也不是丫鬟,」沈青鸞淡笑著勾唇,「畢竟這小姑娘很懂事乖巧,我很喜歡。��
是啊,這樣乖巧懂事的孩子,誰能不喜歡呢?
奶娘心頭一松,身體也有些發軟,癱坐在了地上。
「謝謝……」
她的話是真誠的,帶著感謝。
「我稍後就會離開這裡,不會給姑娘添麻煩。」
奶娘抬起頭,老臉揚起了笑容。
她的臉上都布著皺紋,笑起來的時候,臉皮都皺在了一起。
「你也不用走,」沈青鸞沉吟了片刻,說道,「我這裡少人,你留下剛好照顧一些大家的起居生活。」
日後,就不用她每日下廚做飯了。
奶娘的眼睛亮了亮,她剛才想走也是迫不得已的,這位好心的姑娘已經答應收留小姐,她怎能留下再麻煩她?
如今既然能留在小姐身邊,別說是讓她照顧起居生活,便是讓她天天當牛做馬,她也心甘情願。
「多謝姑娘。」
「不用謝我,我只是缺少人幹活而已。」
她這話是實話,院子裡之前除了她和沈錦之之外,只剩下紅妗,後來又多了沈如墨與夜寧,自然需要有人照料著。
「你的名字?」
「姑娘,我姓劉,姑娘喊我劉婆子就好。」
劉婆子笑了笑,聲音有些乾澀,許是許久都未曾進水了。
沈青鸞將一旁的茶水遞給了劉婆子,她望著沈青鸞遞過來的茶水之後,心裡有些感動,不敢去接:「這是琉璃盞的杯子,老奴還是不用了,稍後隨便去喝點就行了。」
劉婆子的話讓沈青鸞一怔。
她沉默了下來。
一個鄉下老婦,為何能認得出琉璃盞?她渾身的氣度,也不像是一個鄉下婦人。
看來這些人還有她不知道的身份……
「這種杯子我這裡很多,我手下的人都是用這喝水,屋子裡沒有其他的杯子,除非你想渴死。」
劉婆子呆了呆,琉璃盞……似乎很貴吧?
她只有這種杯子?
劉婆子終究還是接過了杯子,實在是太渴了,就將水一口喝盡:「謝謝。」
「以後,在我這裡,不需要聽到謝謝這兩個字,你只需要用你的努力來回報我即可,」沈青鸞掃了眼劉婆子,「我會讓紅妗再給你配些藥,等你身體好了,才能幹活。」
「是,姑娘。」
劉婆子的聲音畢恭畢敬的。
看完劉婆子之後,沈青鸞就離開了。
劉婆子站在她的身後,定定的望著她離開的身影:「如果將小姐的身份告訴姑娘,姑娘也許能幫小姐……」
她這想法剛衝出來,又被壓了下去。
「不行,小姐的身份暫時還不能說出來,否則,不但會給小姐帶來危難,也許還會拖累到這位好心的姑娘,只有等太子將青霄國奪回來之後,才能告訴她。」
最近太子的動作有些大,青霄國的那些人都忙昏了頭,如若讓他們知道小姐的存在,他們肯定會來抓走小姐用以威脅。
太子是小姐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小姐又何嘗不是太子的唯一?
這些年太子始終不來找小姐,興許……也是顧慮到小姐是他的軟肋,很容易就被人拿捏住。
「公主,」劉婆子閉上了眼,淚水流淌了下來,「你的在天之靈能安息了,小姐找到了願意收養她的,終於苦盡甘來,只等太子重新奪回青霄國。」
當年青霄國還沒有亡國的時候,公主和太子兩兄妹的感情向來很好,後來亡國,皇宮內其他人都死了,國家也被奪走,太子用盡全力的將公主送了出去……
先帝如此多的兒女,就只剩下了他們兩個。
現在公主死了,就只剩下了小姐一人在等著太子來接她回家……
……
大皇子府。
夜擎步履匆匆,快步的走了進去。
柳嵐看到走入的夜擎之後,神色變了變,起身迎了上去。
沒等柳嵐開口解釋,夜擎一巴掌就狠狠的扇在了她的臉上,他的眉目間帶著憤怒。
「柳嵐,你看看你做了什麼!」
柳嵐的身子僵硬了,成婚如此多年,因為她的身份,夜擎處處都讓著她,這還是他第一次對她動手。
「你可知外面的人是如何議論本皇子?」他的聲音有著壓不住的怒意,「本皇子的妻子善妒心狠,虐待本皇子的兒子,何況,夜寧不管如何,都是皇室血脈!你這麼做,置本皇子與何地?」
柳嵐的臉色蒼白,那一巴掌扇在她的臉上,疼在她的心裡。
「若不是你如此風流,我會做出這種事嗎?」她揚起滿是淚水的眸子,聲音悽厲,「我看到那小賤種,心就像是被扎了一下,你可知道我有多難受?」
那小賤種小小年紀長得如此漂亮,可見她的娘是何等的傾國傾城。
「而且……」她冷笑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書房裡還掛著那賤人的畫像。」
「柳嵐!」
夜擎的聲音帶著無可壓制的憤怒:「你現在簡直不可理喻,你到底知不知道,這件事傳到父皇的耳中是什麼下場?本皇子縱容妻子傷害皇室血脈!讓皇室在天下都顏面無存!」
每說一句話,夜擎的怒火都會更勝幾層,他的拳頭捏的咯咯作響,額角青筋暴跳。
到了現在,柳嵐還不知道自己錯在什麼地方!
「那在你的心裡,是否對那女人念念不忘?」柳嵐抬起頭,目光死死的盯著夜擎。
夜擎氣的一揮手,再次將柳嵐給甩了出去。
柳嵐的身子摔在地上,她的手都被摩擦破了皮,可再多的痛,也比不上她的失望。
「娘娘。」
錢嬤嬤急的上前,將柳嵐給攙扶了起來,她悲痛欲絕的道:「殿下,娘娘這麼做,還不都是為了你?何況,外面的女人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若不是她勾引殿下你,也不會有夜寧的出生,更不會有這樣的事情!」
夜擎的容顏鐵青,眸子帶著怒火:「你給我閉嘴!都是你這老東西整日裡蠱惑柳嵐,來人,把這老東西拖下去亂棍打死!」
柳嵐心裡一慌,緊緊的抓住了錢嬤嬤,她的臉上帶著沉痛:「殿下,我遠嫁來此,錢嬤嬤是唯一跟著我陪嫁而來的,你真的要把她打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