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姨娘不愧是個宅斗高手,見老夫人果真動了容,而她卻裝作一臉仿佛說錯了什麼一般,立即站起來到於老夫人身邊行了個大大的禮:「老夫人恕罪,是妾身多嘴了。 剛才玉媛進去的時候夫人正與三小姐在廳中,好似三小姐不高興,把個木盒子摔在地上,正是這香味…我有可能是弄錯了…」
這一番主動認錯的態度,讓顧清雅無不意外的又多看了她兩眼:這才是真正混後宅的高手!
五姨娘的話,並沒有讓於老夫人減少對於夢琴的怒氣。這路上自己這嫡孫女的表現,於老夫人自是清清楚楚。
一聽又是三孫女在尋事,於老夫人的臉色更不好了,口氣也差了許多:「行了,坐一邊去吧,我沒怪你。只是三丫頭,那脾氣再這麼下去,以後進了婆家恐怕得鬧出事端來。」
五姨娘知道老夫人有意把於夢琴許給老夫人娘家、也就是高家的一個侄孫,雖然高家如今當家人與高老夫人並非嫡親兄妹,但老夫人親娘只生兩個女兒,這個兄長卻是從旁枝過繼來繼承了高家的香火。
但是,老夫人的親娘是個十分明理而賢惠的女子,教育孩子也很厲害,兩個女兒得賢良淑德,這個兄弟也教養得很有出息,他們兄妹間的感情很好。
聽聞高家的侄子如今才十七歲,十四歲就中了秀才,小小年紀就有很好的前途。特別是老夫人的侄孫女高妙依是當今太子的良娣,等太子即位後,不是皇后也是貴妃,老夫人自然想親上加親。
像於夢琴這樣的嫡女,如果她也有命嫁進高家,實在是老天不公平。
看看被自己教養得才真正像個大家閨秀的女兒,五姨娘心中有點苦悶:如果自己的女兒是個嫡女就好了,就算差了幾歲那也不算什麼事。
於夢琴仗著自己是於家嫡女,完全看不起她們母子女三人,所以五姨娘真心不希望她有個好歸宿。
既然自己的女兒嫁不進去,那麼別人也別想!
可是,這話她又不能說出口,她只能抓住時機給於夢琴穿小鞋了。
看自己的目的達到了,五姨娘越來越賢惠的安慰起於老夫人:「老夫人,三小姐性子雖然尖銳了些,那不是年紀還小麼?您不必擔心,再好好教養上個一兩年,她肯定就收了性子。」
這一說於老夫人的臉色就更不好看了:「還小?這都馬上要及笈了。要是她有嬌兒一半樣兒,我也就放心了。有道是慈母多敗兒,再這樣縱容下去…」
雖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可家醜還不外揚呢。
顧清雅知道於老夫人所是沒有架子的官家夫人了,可是兩家的關係也沒有到這種連家醜都不掩飾的地步。
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她可不想沾上這半點渾水。
見於老夫人與五姨娘談起了家事,顧清雅立即找個藉口拉著小草告辭了。🐲💞 ➅❾ѕᕼ𝓊Ж.Ⓒ𝓞Ⓜ 🐙ඏ
於府的客院在於府的西北角,是於府最偏遠的地方。
也許別的客人會覺得於府不重視她,可顧清雅很喜歡這個離正院偏遠的地方,離得遠點知道的事就少點,多清淨啊。
從這五姨娘的玲瓏手腕就看出,這於家的後院肯定不安靜。
也是,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戲看,這於老爺一個人六個女人,這於家三位成了親的少爺,最少的於大少於清凡都有三個,那多的呢?
想想這大戶人家的
男人,身邊天天圍著女人,顧清雅邪惡的一想:怪不得古代男人命短,這天天與女人混床單,腎能不虧得厲害麼?
「這是哪來的雜毛野狗,怎麼躥到院子裡來了?」
突然遠遠傳來一聲怒喝把顧清雅給嚇了一跳。
藍瞳與小草本在邊走邊玩,突然一隻腳把它踢翻了,小草嚇得站在原地不敢動也不敢哭。
「四少爺,這是於府那位客人帶來的兩隻小野狗,聽說是養著陪那小姑娘玩的。」小廝於朱看到自己少爺問話,立即出了言。
「這麼難看的狗也養著?這人還真不嫌棄。」
於朱立即小聲的說:「少爺,您可別小看這隻小土狗,那天晚上可是它身上塗了退狼群的藥,才把那些野狼給嚇走了。小人知道這是邱夫人養的小狗,她們一家是從山裡出來尋夫的,聽說她男人出來跑商失蹤了。」
原來是那隻小狗?
不過是借著藥物,讓它得意了一把罷了。
「失蹤了?這大個有怎麼可能突然失蹤?莫不是…」於清恪正想說莫不是這把這母女拋棄了吧這句話,卻見一個小姑娘跑了過來。
小草看藍瞳踢在了地上,立即跑過去抱著它:「小藍,你痛麼?」
小藍低下眼眸白了無數眼:這些個凡夫俗子能踢得到我?不過這小小姐身上倒是香啊…
等顧清雅過來時,小草抱著藍瞳哭了:「娘,小藍被人踢了,它好痛。」
看著在小草懷裡賺眼淚的藍瞳,顧清雅沒好口氣的白了它一眼:它真能讓人踢痛?
不過,誰這麼沒品,藍瞳沒惹他,竟然被人踢了?
看到小草哭了,於清恪倒是有點尷尬了。
他剛才突然被一隻小狗躥上來嚇著了,憑著本能踢了小狗一腳,他是真沒想到這狗竟然這她們母女倆的。
「那個,我不是故意的。」
顧清雅才沒有功夫去聽這麼多解釋,在她的心中,跟只狗都過不去的人,定不是什麼大度的男人。
她低著拉起小草行了個禮:「見過四少爺,小藍它在鄉下野慣了,衝撞了四少爺,別與它一般見識。陳氏這就把小狗帶走,不打擾四少爺看書了。」
見這女子挺著個大肚子,連看也不看自己一眼,還說讓他別與一條狗一般見識?
頓時於清恪心中非常不高興了:「既然知道它不守規矩,以後不要帶到這花園裡來,萬一隨地大小便可就沾污了園子的乾淨了。」
顧清雅已完全感覺到這四少爺在厭惡她家小白與小藍,本想說兩句,可又一想與這種少年人計較,有失她的身份,於是趕緊走了。
看著顧清雅離去的背影,於清恪對她的感覺更差了:到這女人也太沒禮貌了吧?竟然不回話就走了?
「果然是妹妹說的鄉野村婦,一點規矩都不懂。」
如今的顧清雅,雖然懷著孩子身手不夠敏捷,可是耳力卻很驚人。
雖然兩人隔得遠了,可於清恪這話,她聽得一清二楚:果然,這官二代特麼德性就是差!一個於三小姐嬌蠻張揚、嘴不饒人,這個號稱少年秀才的年輕人竟然也是這種眼中無人的傢伙?
於清恪可不知道,因為這句話,顧清雅基本上把他當成了路人。
後來他為這句話吃了多少氣,誰也沒辦法為他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