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焱問:「說清楚,究竟怎麼回事?」
到了這個時候,宋郎已經不想再瞞騙任何事。
「她中了我的軟骨散之毒,又被我拘在船艙底部的一個密艙室內,若沒有人背她出來,她絕對出不來。」
「對了,我有一個會武功的侍女陪著她,一定是那侍女帶她出來了。你們再找找,說不定被別人救走了。」
楚焱真想拔了匕首將他碎屍萬段。
他知道白芷是通水性的,可若被下了軟骨散之毒,通水性又如何?她根本就沒有力氣游上岸,就算那會武功的丫頭背她上來又如何,在那種時候,誰不是先顧自己的?
那樣的天氣,那樣深廣的大江,白芷那樣的弱小,她真的能活下來嗎?
心口又開始隱隱作痛,越來越痛,他捂著胸口,突然張嘴吐出一口鮮血,身子轟然倒下。✿.。.:* ☆:**:. .:**:.☆*.:。.✿
阿伍急瘋了,忙朝身後的牢頭道:「快,快去請大夫。」
宋郎坐直了身子,朝阿伍的,我不就是大夫?
阿伍這才想來,是啊,宋郎就是大夫,還是醫術十分厲害的大夫,只是,讓他給殿下治病,靠譜嗎?
宋郎自知阿伍的疑慮,淒涼的臉上泛出一絲苦笑:「我還指望他能找到白芷,又怎會在此時下手害他?再說了,我宋郎,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害他。🐊👑 ❻➈𝕤卄υ乂.𝔠𝓞ⓜ ♣♡」
也是,宋郎還幫著阿芷解了京都城裡的毒蠱之害,除了擄走阿芷這樁事外,宋郎看起來,確實不像是十惡不赦之人。
見阿伍點了頭,宋郎這才近到身前,先給楚焱把了脈,再掀開他的眼皮看了看,嘆道:「郁急攻心,燥火不下,加之染了風寒,勞累過度,數病齊發,也難怪會吐血了。」
「要如何治?」阿伍問。
宋郎搖頭:「光用藥治沒用,需要靜養,若不能靜養,興許會落下病根。」
阿伍問:「落下什麼病根?」
宋郎縮回了角落,右手撫上自己的胸口,這個地方,隱隱作痛,這就是他的病根。
「心痛症,以及俱寒症。」
「心痛症是什麼意思?以後每天都會心痛?」阿伍又問。
宋郎搖頭:「不會每天心痛,而是想到某個人,他就會心痛。到了冬寒之日,就會特別懼寒。都不是要命的病,但發作起來,也不容小視。」
「有什麼法子能讓殿下不落下這些病根?」阿伍問。
宋郎指著自己的胸口道:「我若有法子,這裡也就不會這麼痛。」他也有心痛症,每每想起那天夜裡發生的一切,看著親人們被無情的屠殺,每想到那一幕,他的心就絞著疼,用什麼止痛的藥都沒用。
這是一種心病,除非忘記,否則,一世都治不好。
可他要如何忘記那些痛苦的記憶?世上並沒有能讓人忘卻記憶的藥啊!
楚焱被阿伍帶回了臥房,大夫請來後,只說他染了風寒,別的也沒看出什麼來。
阿伍還抱有一絲僥倖,希望宋郎的醫術,不要那麼好。
楚焱是在深夜醒來的,茫然了眨了眨眼後,他突然就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