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小兲看著眼前刺眼的血光,竟絲毫不感到心疼。
「王爺殺得好,殺死他們,一個都別留,嘿嘿。」郭小兲笑著諂媚道。
江玉珩長劍入鞘,金色面具下的雙眸寒霧繚繞,泛著幽幽冷光。
「既然你這麼想活,那本王就成全了你。」
嘴角勾起一抹危險的弧度,江玉珩看了宇樊一眼。
後者心領神會,從懷中摸出一粒丹藥,掐著郭小兲的嘴就塞了進去。
「唔,你,你給我吃了什麼?咳咳。」郭小兲癱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江玉珩背過身去,帶著一眾暗衛離開了。
片刻後,郭小兲『噗』的一聲吐了口鮮血,隨後全身劇烈抽搐,腦子裡像鑽進了數萬條蠹蟲,啃食著他最後一點理智。
忽然,他從地上爬了起來,咧嘴傻笑,「好美啊,真的太美了,全是死人,哈哈。」
他雙眸失去往日的色彩,直接衝出門去,嘴裡一直念叨著剛才的話,徹底陷入瘋癲。
夜府,臥房內。
夜軒軒靜靜的躺在床上,一張嬌俏的小臉蒼白如紙,全身上下都被汗水洇濕。
夜雨璃拿著毛巾給她擦汗,向來樂觀開朗的她,此時早已愁眉不展,頻頻嘆息。→
夜鑠宸低垂著頭,臉上掛滿了愧疚和自責,「娘,娘親,都怪我不好,擅自把軒軒帶出去,害得她情緒失控,才、才會變成這樣的。」
夜雨璃轉過身來,露出一抹溫暖的笑容,「宸宸不必自責,怪就怪郭家欺人太甚,待娘親治好了軒軒,就去郭家給你們報仇。」
「啊璃不用去了,郭家的事情本王已經處理妥當。」
江玉珩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夜雨璃扭頭看去,見他換了身絳紫色長袍,坐著輪椅走上前來。
「軒軒怎麼樣了?」一向沉穩的七王爺,眼裡溢滿了焦急和慌亂。
夜雨璃長嘆一口氣,轉過身撩起沾在夜軒軒臉上的髮絲,幫她擦了擦汗,「情況很危險。」
江玉珩來到床邊,見夜軒軒面色慘白,小小的身子如火爐一般滾燙灼人。
滾滾熱汗浸濕了她的臉頰,小嘴半張著,似乎在囈語著什麼。
見到這樣一幕,江玉珩的心似乎被刀剜了一下,疼痛難忍。
如果可以,他真想替女兒承受痛苦。
「啊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軒軒為何會昏迷不醒?」江玉珩蹙眉問道。
這件事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夜雨璃心疼的看著女兒,緩緩開口,「軒軒從出生開始,就患上了一種怪病,連我師傅對這種病症都一籌莫展。
軒軒可以召喚毒物,體內也蘊藏著一股邪力,平日裡根本看不出什麼,但只要受到強烈的刺激,這股力量就會爆發出來,從而召集大量的毒物來保護自己。
之前我可以煉化丹藥壓制這股力量,但隨著軒軒年紀增長,她體內的邪力也愈發強大,最後很可能會將軒軒吞噬,從而要了她的性命。」
江玉珩聽後,低聲問道「所以你才拼命去找參孖花和石雲母?」
「沒錯,軒軒的病不是普通丹藥能救治的,哪怕五品、六品丹藥都不行。」
「那啊璃還在等什麼?如今這兩樣藥材已經到手,啊璃快點煉化吧!」江玉珩催促道。
她不想眼睜睜的看著女兒遭受折磨。
「還差一樣藥材。」夜雨璃抬手摸了摸女兒的臉頰,眼裡溢滿了憐愛。
「什麼藥材?」
「凌霄果。」
聽到『凌霄果』這三個字,江玉珩眼前一亮,「本王聽說,凌霄果是青瀾宮特有的珍寶,每三十年才結一顆果實,帶在身上可消災解難,祛除病患。」
夜雨璃頗感好奇,按理說,她名下的榮寶當鋪情報網已經夠強大了,這幾年俞元青和一眾管事們也在不停的尋找凌霄果的下落,可至今一無所獲。
江玉珩卻張口就來,簡直驚呆了夜雨璃。
「王爺確定青瀾宮有凌霄果?」
「本王不會拿自己女兒的性命開玩笑。」
江玉珩眼睛盯著病床上的夜軒軒,聲音沙啞低沉,「本王這就差人去青瀾宮一趟,五日內,必將凌霄果帶回來。」
「不行,軒軒病情加重,挺不過五日。」夜雨璃搖搖頭。
江玉珩眸光一閃,「凌霄果乃稀世珍寶,只有青瀾宮嫡出子女才有資格佩戴,前幾日唐大小姐不是來找過啊璃嗎,她身上沒準兒就有此物。」
夜雨璃一拍腦門,滿面欣喜,「對呀,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
唐馨曼乃青瀾宮嫡出大小姐,她身上一定佩戴著凌霄果。
「昨天唐馨曼過來找我,求我煉化五品丹藥,救她叔叔的性命。」
「你拒絕了?」
夜雨璃『嗯』了一聲,「青瀾宮內部的勢力錯綜複雜,我還不想淌這灘渾水。」
但現在不行了,為了救女兒的性命,哪怕讓她上刀山,下火海,夜雨璃也心甘情願。
想到這裡,夜雨璃朝門外喚了一聲,「花洺。」
片刻後,花洺紅著臉頰走進來,方才她正跟宇樊暢想人生。
「主子!」
「你馬上帶幾個人,去各大客棧和酒樓尋找一番,唐馨曼可能還沒離開川瀾城。」夜雨璃吩咐道。
「是。」
「且慢!」
江玉珩擺了擺手,看向夜雨璃,「據本王所知,唐馨曼的叔叔唐裕,已經是病入膏肓、奄奄一息了,想必唐馨曼現在比你還要著急。啊璃只需靜等半日,不出意外的話,唐馨曼明日便會再次登門。」
夜雨璃咬了咬嘴唇,又看了眼滿臉痛苦的女兒,點頭同意了。
夜鑠宸縮在夜雨璃懷中,困得直揉眼睛。
「宸宸,你去睡吧,娘親守在這裡就好。」夜雨璃揉了揉兒子的頭。
夜鑠宸不肯,小臉上掛滿了倔強。
於是三人在床邊守了一整夜。
直到夜色泛白,朝陽東升,花洺才匆匆跑了進來,「主子,唐小姐來了,在正廳等您呢。」
「好,我這就過去。」夜雨璃頂著黑圓圈,看了江玉珩一眼,很佩服他料事如神的本領。
正廳內,唐馨曼背著雙手,來回踱步,臉上掛滿了焦急和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