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璃皺彎柳眉,手裡捻著兩根銀針,打算好好教訓她一番。
江玉珩也眯了眯眸子,正要親自出手時,一道勁風席捲而來。
一時間,大廳內狂風呼嘯、飛沙走石。
就連賓客的桌案都被掀翻了。
冷風中傳來一陣老者的怒吼聲,「找死!」
超強的內力撞擊在芳小草的身上,她『啊』的一聲就飛了出去。 ✵
身體撞在柱子上,摔得頭破血流,險些昏迷過去。
霧影重重下,水奚炎背著雙手走進大廳。
那不怒自威的氣勢,震得在場所有人都不敢放肆。
「天啊,那不是夜雨璃的師父水奚炎嗎?」
「沒錯,就是他,水奚炎隱居這麼多年,今天終於露面了。」
水奚炎掃視眾人一圈,怒聲質問道「你們剛才,誰說我徒兒壞話了?」
那些嚼舌根子的賓客立馬閉上嘴巴,大氣都不敢喘。
「師父,你怎麼跑到雪城來了?」
夜雨璃滿面欣喜,領著兩個孩子就迎了上去。
「師祖,你剛才好帥氣哦!」夜軒軒就像胖乎乎的肉糰子,抱住水奚炎的大腿。
「快讓師祖抱抱!」
水奚炎高興壞了,彎腰就把兩個小不點抱了起來。
水奚炎一人親了一口,才看向夜雨璃,「你爹病情基本穩定了,師父在川瀾城不放心你,便快馬加鞭趕了過來。
誰知這太守府的義女如此粗鄙不堪,連老夫的徒弟都敢侮辱。」
水奚炎說著,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芳小草,眼裡溢滿了輕蔑和不屑。
芳小草狼狽極了。
她顫抖著身軀,嘔了好大一口鮮血,伸手夠著寒清,「義、義母,你快救救孩兒吧!咳咳。」
寒清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冷哼一聲,「你咎由自取,誰也幫不了你。」
「嗚嗚嗚,義母,我可是你的女兒啊!」芳小草悲憤的哭了起來。
「我可沒你這種毫無教養、惹是生非的女兒。
要不是看在高管家的面子上,我早把你攆出太守府了,還能留你到今日?」
芳小草徹底傻眼了。
若是被趕出太守府,她所擁有的榮華富貴、錦衣玉食,眨眼間就化為泡影了。
她驕縱慣了,不想過窮困潦倒的生活。
於是從地上爬起來,『嘭嘭嘭』的磕了好幾個響頭。
「嗚嗚嗚,義母,孩兒知錯了,您大有人有大量,就饒了孩兒一次吧!」
換做以前,她適當服軟,哭嚎幾聲,寒清一定會原諒她。
可今日芳小草招惹的是水奚炎的愛徒。
寒清不可能平白無故的讓夜雨璃和孩子受委屈。
「高管家!」
「老奴在。」
寒清緊緊盯著芳小草,眼裡一片冷漠,「把她拖下去,重大三十大板,逐出太守府!」
高淮頓了一下,點點頭,「遵命!」
「義母義母,孩兒錯了,孩兒真的錯了,嗚嗚嗚。」
芳小草抱著柱子不撒手,被兩名侍衛狠狠地踹了一腳,強行拖出大廳。
眾人唏噓不已,在心裡暗暗吐槽。
看來還是水奚炎的面子大。
他一來,就把寒清太守的義女解決掉了。
可見夜雨璃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已經超過了一切。
江玉珩坐在案前,對水奚炎也產生了幾分好感。
只要真心實意幫助啊璃和孩子的,江玉珩都歸類為自己人。
當然,楚蕭松那種人間敗類除外。
「老不死的,你有能耐別來啊!」寒清瞪著水奚炎,怒懟道。
「老夫的愛徒都被人欺負,你就眼睜睜的看著?」水奚炎回懟道。
寒清蹙眉冷笑,「你就算不來,那個義女我也不會留著。今日倒讓你出盡了風頭。」
「我願意!」水奚炎撇了撇嘴,「璃兒和兩個孩子,誰欺負都不行。」
夜雨璃扶額嘆息,這兩個老頑童,又開始互懟了。
沒有芳小草這條臭魚,宴會變得更加熱鬧了。
賓客們互相敬酒,談笑風生。
水奚炎坐在寒清身旁,又是划拳又是對罵,好不快活。
人群中,有一道銳利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夜雨璃。
此人正是宮權威派來的宮曉誠,在客棧好懸被那些屍體嚇破膽的慫包。
宮家在川瀾國也是有頭有臉的豪門世家。
所以能參加寒清太守的宴席,也不足為奇。
「大少爺,咱們今晚就動手嗎?」一名刀疤男子輕聲問道。
「蠢貨!」
宮曉誠罵了他一句,嗤笑道「就憑你們那半吊子身手,還想刺殺夜雨璃?別特麼做夢了。」
刀疤男撓了撓頭髮,「那、那怎麼辦?」
出門前家住可是交代過的,無論如何也要殺了夜雨璃,為大小姐報仇。
「什麼怎麼辦?」
宮曉誠頗為煩躁的收回目光,「夜雨璃的師父可是水奚炎,而且寒清太守又特別寵她。
現在動手,無異於自討苦吃。」
一想起上次在客棧,被那些屍體支配的恐懼,宮曉誠就心有餘悸。
刀疤男心裡暗罵宮曉誠是個慫逼,面上卻噙滿了笑容,「一切都聽從少爺的安排。」
宴會一直持續到亥時三刻,眾人才意猶未盡的離去。
水奚炎也喝得搖搖晃晃,抱著寒清的胳膊不撒手,「你、你這個老婆子,嗝!」
「幹什麼你?耍流氓啊?」
寒清一把甩開他,又狠狠的掐了他一下。
「哎喲,疼!你這婆子,下手沒個深淺。」水奚炎一臉哀怨道。
寒清冷哼一聲,「年輕時就被你占過便宜,老了你休想碰我一下。」
「你瞧瞧你,孩子都在這呢,你哪能說出這等粗鄙之言?」
水奚炎試圖道德綁架,可沒有成功。
因為兩個孩子一個縮在夜雨璃的懷中,一個由花洺抱著。
已經呼呼的睡了過去。
唯有夜雨璃哭笑不得的看著他們。
「丫頭,你千里迢迢來到雪城不容易,今夜就睡在太守府吧!」
說完,寒清吩咐高淮和楚玉楓,「還不帶夜丫頭下去歇息?」
「是!」
「老婆子,那我呢?」水奚炎笑眯眯問道。
「你呀,現在就滾出去,睡大街吧!哼!」
「那可不行,今晚,我要跟你一起睡!」
水奚炎一把扛起寒清,『噔噔噔』的就跑遠了。
「老流氓,放開我,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