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駛出川瀾城,夜雨璃扯下紅蓋頭,從袖中拿出短簫,仔細鑽研片刻,也沒發現什麼名堂。→
腹內的劇痛再次傳來,夜雨璃痛呼一聲,「哎喲,寶貝再等等,別踢娘親。」
夜色逐漸深沉下去,官道兩側黑漆漆的,籠罩著一層薄紗般的迷霧。
夜雨璃棄了馬車,朝深山密林之中緩緩而去。
與此同時,七王府書房內。
侍衛宇樊跪在地上,拱起雙手,「啟稟王爺,夜小姐逃婚了。」
輪椅上的男人微微動了一下,背對著宇樊,手裡正摩挲著一塊羊脂美玉,不動聲色的『哦』了一聲。
似乎夜雨璃逃婚,是一件不痛不癢的小事,不值得他費心憂慮。 ✹
宇樊輕咳一聲,繼續道「王爺,夜小姐她懷孕了。」
「哐啷。」
巴掌大的美玉掉在地上,滾落到宇樊的面前。
七王爺江玉珩慢慢轉過身來,周身上下散發著駭人的戾氣,一張俊朗的容顏透著妖冶之氣,宛若畫卷中的美男,緊緊盯著宇樊。
「懷孕了?」
宇樊低垂著頭,嚇得聲音有些發抖,「是,屬下親眼所見,夜小姐的確懷孕了,看樣子快要生了。」
「呵。」
江玉珩嗤笑一聲,慵懶的靠在輪椅上,「她能耐倒是不小,竟然連本王都敢綠。」
世人都說,夜家三小姐奇醜無比、滿臉毒瘡,根本無法正面示人。
就這等貨色,也有人『光顧』,真是飢不擇食。
「王爺,您似乎對夜小姐有什麼誤會,至少在長相上,她絕非醜女。」
「此話怎講?」
宇樊緊忙從袖中拿出一副畫像,雙手遞給江玉珩,「王爺,這是夜小姐在與人打鬥時,畫師記錄下的相貌,您瞧。」
宇樊執行任務時,身邊總喜歡帶著畫師,把事情的經過描摹下來,然後呈給七王爺看。
江玉珩淡淡的掃了一眼畫像,當看到夜雨璃那張傾世容顏時,他平靜的臉上產生一絲變化。
「原來是她!」
宇樊滿頭霧水,「王,王爺,您之前見過夜小姐?」
江玉珩勾起嘴角,「她如今身在何處?」
「王爺,夜小姐趕著馬車,離開川瀾城了,具體去了何處,屬下也不知曉。」
「傳本王命令,即刻派人出城尋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最好。」江玉珩頓了一下,操控輪椅轉過身去,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的光芒,「最好把孩子給本王帶回來。」
「是,屬下這就去辦。」
宇樊拱了拱手,站起身剛要離去,又被江玉珩叫住了,「等一下。」
「王爺還有何吩咐?」
「去調查一下,刺殺夜雨璃的是什麼人。」
「遵命。」
距離川瀾城五十里外的青鸞山,此時已被月光所籠罩。
繁茂的林中依稀可見一處山洞,周圍被蒿草所覆蓋。
洞中傳來女子悽厲的慘叫,濃重的血腥味兒飄散出來,吸引了山中野獸來回逡巡。
「哇,哇。」
伴隨著嬰兒的啼哭,女子的慘叫聲也戛然而止。
夜雨璃虛弱的靠在石壁上,全身衣物被汗水溻濕,精緻的面容慘白如紙,仿佛隨時都會暈過去一般。
她懷中抱著兩個嬰兒,一個男娃,一個女娃,正咧著小嘴放聲大哭。
她竟生了一對龍鳳胎。
正要解開衣衫餵奶,洞口外忽然傳來一陣響動。
「誰?」
夜雨璃鳳眸一眯,下意識抱緊懷中的孩子。
洞外的聲音悄然遠去,一陣涼風倒灌進來,捲起地上的枯葉。
夜雨璃鬆了口氣,逃命奔波加上生娃,早已讓她筋疲力盡。
強忍著身上的疼痛,給兩個孩子餵飽奶,脫下喜袍裹在孩子身上,便昏睡過去。
「嗷嗚!」
一聲狼嚎在林中響起,透著悚然的氣息。
睡夢中的夜雨璃,甚至能感受到狼群張開血盆大口,撕咬她的畫面。
「哇,哇。」
孩子的哭聲再次響起,驚醒了夜雨璃。
「寶貝,你們又餓了嗎?」
夜雨璃抬頭揉了揉孩子的頭,忽然感到一抹殺氣自洞外傳來。
她環顧四周,黑漆漆的洞內,怪石嶙峋、滿地枯草,唯一能當武器的,就只有袖中的短簫了。
「拜託了,再幫我一次。」夜雨璃拿出短簫,低聲祈禱。
冷冽的殺氣飄蕩進來,狼群探出頭來,瞪著一雙雙猩紅的眸子,宛若黑夜中的鬼火,忽明忽暗。
其實夜雨璃本不想這麼丟人,奈何身體實在虛弱,還要保護兩個孩子,對付狼群肯定不行。
但這支的短簫就不一樣了,她親眼看到,只要簫聲響起,便會有毒蛇前來助陣。
如此強悍的召喚工具,她哪能放著不用?
狼群似乎失去了耐心,洞內是鮮活的獵物,只等它們撲過去,咬斷獵物的脖子,便可大快朵頤。
「嗷嗚,嗷嗚。」
狼群的叫聲此起彼伏,當最後一聲狼嚎消失之後,一匹灰色的頭狼齜著鋒利的獠牙,閃身沖了進來。
夜雨璃捏住簫孔,用力一吹,好傢夥,什麼聲都沒有。
「怪了,怎麼會沒聲呢?」
夜雨璃倍感詫異,眼下短簫幫不上忙,她只好抓起一塊碎石,對準頭狼就扔了出去。
「嗖。」
「嗷!」
碎石擊中頭狼的前腿,延緩了它的進攻步伐。
但夜雨璃此舉,卻激怒了剩下的餓狼。
獵物越是掙扎,它們就越興奮。
眼看著狼群鋪天蓋地的湧進來,夜雨璃一手抱著一個孩子,從地上站了起來。
她不免自嘲,剛穿越過來,誕下兩個小包子不說,還要被狼群活活咬死。
自己估計是眾多穿越者中,最悲催的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