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珩拉起太后的手,笑著道「皇祖母,這件事您就別操心了,孫兒心裡有數。」
太后抽出手來,瞪了他一眼,「你要是有數,夜丫頭早就成哀家的孫媳婦了。
你這磨磨蹭蹭的,遲遲不把她娶進門,等有一天夜丫頭被別的男人騙走了,你就後悔去吧!」
江玉珩聞言,心裡七上八下、甚是糾結。
「皇祖母,孫兒答應你,一定會把啊璃娶回來,做您的孫媳婦!」
「你有這份志氣就好,也不枉皇祖母這麼疼你了。」
與此同時,安嬤嬤帶著夜雨璃走出春陽宮。
在路過一片花園小徑時,忽然聽到前方傳來一陣孩童的嬉戲聲。
夜雨璃微微皺眉,心裡有些好奇。
誰知剛拐過一棵石榴樹,迎面就飛來幾十顆碎石子。 ❊
「嗖嗖嗖!」
夜雨璃揮動衣袖,擊飛碎石。
但扔有幾顆砸在安嬤嬤的頭上。
她『哎呦』一聲,身子晃了晃,險些倒在地上。
「安嬤嬤!」
夜雨璃正要上前攙扶,前方又丟來一把碎石,全都砸在夜雨璃的後背上。
「誰?」夜雨璃火了。
「嘿嘿!」一陣笑聲傳了過來。
夜雨璃扶穩安嬤嬤,朝前走了兩步。
就看到一名八九歲的女童,正蹲在草叢中朝夜雨璃做鬼臉。
「打死你,打死你,略略略。」
安嬤嬤見狀,一拍大腿,「哎呀,這裡可是太后娘娘種植草藥的園子,怎麼被你糟蹋成這樣了。」
女童腳下踐踏著青青藥苗,就連一人多高的草藥也被她攔腰斬斷。
夜雨璃眯了眯眸子,幽幽問道「安嬤嬤,這女娃是什麼人?郡主還是公主?」
「都不是啊,她是玄雲門的人帶進宮的,好像是史大小姐的妹妹!」
「史大小姐?」夜雨璃皺緊眉頭。
這時,女童又抓起一把石子,嬉皮笑臉的正要扔過來時,夜雨璃手捻銀針,『嗖』的一聲就射了過去。
「啊啊!」女童捂著手背,放聲大叫,「來人啊,嗚嗚,姐姐快來幫我啊!」
她嗓門很大,聲音嘹亮,倒在地上瘋狂打滾。
白色的裙擺也沾染了泥垢。
很快,一名桃腮杏臉的女子匆忙走了過來。
她身後還帶了一大群黑衣侍衛。
看那穿著和腰間的配飾,便知道是玄雲門的人。
女子一臉心疼的扶起女童,蹙眉問道「臻甜,你這是怎麼了?」
史臻甜哭天抹淚,指著夜雨璃,「嗚嗚嗚,臻美姐姐,這個小賤人拿針刺我,你快點殺了她啊!殺了她!」
史臻美聞言,扭頭看向夜雨璃,眼裡閃爍著凜冽的寒光。→
不知為何,夜雨璃覺得這姐妹二人,跟史臻詳很像。
難道他們是一家人?
史臻美厲聲問道「你是何人,竟敢在皇宮欺負我妹妹,不想活了麼?」
夜雨璃抱著胳膊,冷笑一聲,「既然知道這裡是皇宮,就該管好你家妹妹。如此粗鄙不堪、毫無教養的丫頭,帶出來也是丟你們玄雲門的臉。」
史臻美面色一僵,「你是誰?」
她怎麼知道自己是玄雲門的人?
夜雨璃撣了撣衣袖的灰塵,不慌不忙道「難道你們三長老史翠芳,沒提起跟我交手的經過?」
那晚,史翠芳偽裝成唐馨曼的模樣,命令青瀾宮的唐武師,潛入到夜府刺殺夜雨璃。
誰知刺殺不成,反而中了劇毒。
「你就是夜雨璃?」史臻美瞪大了眼睛。
自家哥哥之前就敗在這個女人手中,沒想到今日竟在宮中遇見了。
「回去告訴你們三長老,過幾日我要親臨玄雲門,到時新仇舊帳一起算!」
說完,夜雨璃甩了甩衣袖,闊步離去。
「姐姐,你快追上去啊,別讓那個賤人跑了!」史臻甜催促道。
史臻美緊忙拉起妹妹,以極快的速度離開了小園。
「姐姐,你要帶我去哪兒啊?」史臻甜掙開手腕,停下不走了。
「臻甜,這事兒咱們不能著急,大哥不是說了嘛,等過幾日比武大會開始,他會親自殺了那賤人的,無須咱們動手!」
「真的嗎姐姐?」
「當然了,等她到了咱們地盤,即便有三頭六臂,也別想全身而退!」
「耶,太好啦,我要把她的眼珠子扣下來餵魚吃。」
夜雨璃絲毫不知她們是怎樣算計自己的。
一路回到夜府,天色已經黯淡下來。
誰知還未踏進正廳,就見一道人影順著院牆翻出去。
速度之快,一看就是個頂尖高手。
「師父?」夜雨璃眨了眨眼。
她絕對沒看錯,剛才溜出去的,就是水奚炎。
「這麼晚了,他要上哪兒去?」
夜雨璃深感莫名,攏了攏身上披風,轉身跟了上去。
夜幕降臨,長街上不見半個人影。
幾隻野貓竄來竄去,『喵喵』的叫著。
偶爾還能見到酩酊大醉的酒鬼,躺在路邊與周公下棋。
水奚炎輕功了得,在房頂上飛檐走壁,像兔子一般,蹦蹦跳跳。
夜雨璃有些無語。
這老頭子大半夜不睡覺,到底要幹什麼去?
半個鐘頭後,水奚炎飛進七王府,在江玉珩的臥房前停了下來。
夜雨璃蹲在牆頭上,擦了擦額角的汗水,「師父找七王爺做什麼?」
臥房內亮著昏黃的燭光,想必江玉珩還沒休息。
水奚炎解下腰間的酒葫蘆,仰頭灌了一大口。
隨後抹了抹嘴,一腳就踹開房門,氣勢洶洶的走了進去。
夜雨璃趕忙跳到窗前偷看。
江玉珩正坐在案前看書,見水奚炎闖進來,他似乎一點都不意外。
「水先生,我們又見面了!」江玉珩合上書籍,笑眯眯道。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見江玉珩態度和緩,水奚炎也勾起一絲笑容。
「七王爺,老夫今日是專門為你診脈的。」
「有勞水先生特意跑一趟,本王現在病情穩定,無須診脈。」
「喲,那可不行,我家璃兒可是特意交代了,今天這脈,非診不可。」
水奚炎一早就看出江玉珩故意裝病。
目的就是為了接近自己的徒兒。
所以,今日他必須要戳穿江玉珩的謊言。
「本王說了,無須任何人幫我診脈。」江玉珩沉下臉來。
水奚炎冷笑一聲,「既然王爺不配合,就別怪老夫失禮了。」
說完,水奚炎塌碎地板,直奔江玉珩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