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璃抿了口酒,笑著問道「怎麼,蕭莊主已經查清真相了?」
蕭震天憋了半天,才點點頭,「之前是老夫看走眼了,冤枉了夜小姐和二位弟子,現在你們可以回去了。」
「那可不行!」
花皓凌放下酒杯,眄了蕭震天一眼,「當初你當著那麼多弟子的面,誣陷璃兒姐的名聲,如今連一個悶屁都不放,就讓我們走,你想得倒美!」
「是啊!」林雪兒也附和一聲,「起碼你澄清璃兒姐是清白的才行,不然,我們就不走了!」
待在這等風水寶地,天天好吃好喝、好酒好肉的供著。
還有下人伺候,他們才不走呢。
蕭構面色一沉,怒指夜雨璃,「你、你別不識好歹,我們莊主低三下四的來送你,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居然還敢談條件,你好大的膽子!」
江玉珩聞言,揮動衣袖,一道內力橫掃而去,宛若迅猛疾風,直接將蕭構擊飛出去。
「啊!莊主救我!」
「撲騰。」蕭構掛在沙棘樹上,渾身扎滿了尖刺。
江玉珩挖了挖耳朵,「吵得好煩。」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蕭震天漲紅了老臉,雷霆震怒。
夜雨璃靠在椅背上,像一隻慵懶的貓兒,冷笑道「蕭莊主,你剛才也聽到了,若想讓我離開,就得跟弟子們澄清此事,然後誠懇的跟我道歉。這樣,我再考慮要不要離開。」
當初蕭震天是一門心思把夜雨璃扣在山莊。→
想著諄諄引導和威逼利誘,讓夜雨璃為他所用。
再不濟,偷偷殺了她也沒什麼損失。
可現在倒好,這尊女佛爺竟然賴在這裡。
不走了。
「夜雨璃,我勸你不要太過分,若把老夫逼急了,咱們大不了同歸於盡!」蕭震天咬牙切齒,雙唇劇烈顫抖。
夜雨璃一臉嫌棄,「誰跟你同歸於盡?也不看看自己夠不夠格!」
「好,你、你等著!」
說完,蕭震天甩袖而去,對掛在沙棘樹上的蕭構置之不理。
於是接下來的兩天,靈隱山莊就風波四起,再無寧靜之日。
先是主殿的房屋燃起大火,弟子們紛紛拎著木桶,又是潑水又是揚沙。
好不容易把火熄滅了,嵩花田那邊,又冒起了濃煙。
待弟子們趕過去的時候,整片藥田已經化為灰燼,連土地都被燒成了黑炭。
這還不算,在第三天的時候,弟子們便開始上吐下瀉,被折磨的死去活來。
哪怕醫術高超的金大夫,也拉得脫水無力,整日蹲在茅坑數大蛆。
蕭震天坐不住了,他終於意識到,被夜雨璃支配的恐懼。
若任由她胡來,那靈隱山莊百年基業,就要毀於一旦了。
「快、快去把所有弟子都叫來,我有話要說!」蕭震天吩咐道。
「是!」
於是本庄的人和前來參加交換大會的弟子,紛紛聚集在主殿內。
看著夜雨璃帶著林雪兒和花皓凌,以及那名突然冒出來的廚子和侍女花洺,傲然的走了進來。
見到夜雨璃的一刻,蕭震天臉黑如墨,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蕭莊主,道歉吧!」夜雨璃抱著胳膊,語笑嫣然。
蕭震天內心掙扎片刻,終於聲若蚊蠅的吐了句,「對、對不起。」
「啥?」林雪兒兜起耳朵,「你沒吃飯嗎?大點聲!」
「對!不!起!」蕭震天青筋暴露,聲若洪鐘,震得所有人耳朵『嗡嗡』作響。
夜雨璃『嗯』了一聲,「很好,現在澄清原委,還我清白吧!」
於是蕭震天當著所有弟子的面,把大弟子蕭千刀和二長老蕭鳴的死因,歸咎於靈隱山莊心胸狹隘、小肚雞腸上,不關夜雨璃的事。
其他門派的弟子聽後,紛紛指責蕭震天的不是。
「據說靈隱山莊做事一向光明磊落,莊主哪能幹出這等腌臢之舉?」
「哼,大長老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跟蕭莊主沆瀣一氣、朋比為奸,真是讓人噁心。」
「走了走了,下次交換大會,咱們不來這骯髒之地就是了。」
弟子們相繼離去,夜雨璃也是玉手一揮,「走,回家!」
林雪兒和花皓凌要回宗門復命,便分道揚鑣了。
各色金銀細軟裝在馬車上,晃晃悠悠,滿滿當當。
回城的路上,夜雨璃每經過受災窮苦的村莊,她就把寶物分下去一些。
快到川瀾城時,馬車上的財物已經所剩無幾了。
夜雨璃是愛錢之人,但她不是守財奴,更不是鐵公雞。
況且這些唾手可得的財物,她也不稀罕。
夜府門外,四個小包子正東張西望著。
夜雨璃一早就送信回來,告訴孩子們她今天回府。
於是董桐兒也跑來湊熱鬧,她牽著夜鑠宸的小手,眨巴著大眼睛,「宸哥哥,夜姨姨怎麼還沒回來?」
夜軒軒白了她一眼,「哼,你要是不想等,就回家去好了。」
郭小浩也點頭附和,「嗯,回家去吧!」
董桐兒也不生氣,往夜鑠宸身上一靠,吐了吐舌頭,「略略略,我就不走!」
「快看,是娘親的馬車!」夜鑠宸驚呼道。
於是四個小包子邁著小短腿,『噔噔噔』的迎了上去。
「娘親,娘親。」
「夜姨姨。」
夜雨璃撩開帘子,頓時喜笑顏開。
「天啊,娘的大寶貝,可想死我了!」
夜雨璃『蹭』的一下就跳了出來,抱著閨女兒子一通狂親。
又滿心歡喜的看著董桐兒,「小姑娘,你也來了!」
「嗯嗯,夜姨姨好。」
「好,好,快進屋吧,夜姨姨給你們做好吃的!」
於是所有人都選擇了沉默。
仿佛當頭被澆了一盆涼水。
一手抱著閨女,一手抱著兒子,左邊跟著董桐兒,右邊帶著郭小浩。
人生贏家夜雨璃闊步朝我們走來。
不,朝夜府走去。
閻楚月靠在門框上,笑著道「恭迎璃兒回府!」
「你咋還沒回師門去啊?」夜雨璃好奇。
閻楚月攤了攤手,「急什麼,我還沒待夠呢。倒是你一走就將近半個月,知道我最近是怎麼過的嗎?」
夜雨璃翻了個白眼,漠不關心。
是夜,夜府舉辦了隆重的晚宴,為夜雨璃洗塵接風。
江玉珩也坐著輪椅來湊熱鬧。
回到川瀾城,他又開始裝殘疾了。
翌日清晨,花洺來報,「主子,公孫家主讓您去一趟,說有要事相商!」
「外祖父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