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人低聲竊語了起來:「往年不都是劉夫人在上賓位嗎?這年輕女子誰啊?怎麼一上來就得了劉夫人位置?」
「劉夫人脾氣一向不好,一會也不知道會不會為難她!」
「各位夫人!」小丫鬟款步走上前,說起話來謙遜有禮不卑不亢:「我家夫人從未說過上賓位是劉夫人的固定位置,還請諸位莫要隨意傳言,以免對他人造成影響。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也就在這丫鬟轉身的啥那,一股風從江面上吹來,將小丫鬟披散在背後的髮絲輕輕吹起了一些,露出脖子後不太明顯的一點黑色紋路。
只一瞬,髮絲便又垂了下去。
雲芷臉色卻驟然一變!
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那應該是血香木的紋身!
她見過很多血香木殺手的屍體,不可能會認錯。
「小姐,你臉色怎麼忽然變得這麼差?」
雲芷抬手抓住紅兒手腕,以示她不要再高聲說話,隨後抿起紅唇,低聲道:
「這小丫鬟,是血香木之人!」
紅兒倒吸了口涼氣,血香木!
明明看著很乖巧有禮的丫鬟,竟然和血香木有所關聯,想了想,紅兒便道:「小姐,要不,我們找藉口回去吧!」
雲芷輕輕搖頭:「來都來了,再想走估計是不可能了!」
如果在這個時候說想走,非但走不掉,還可能會引起懷疑。
「那怎麼辦?」
畫舫上瞧著小廝和丫鬟不少,如果都跟血香木有關係的話,出了事,她們脫身都困難。
「按兵不動!」雲芷半斂起杏眸,「等畫舫歌會開始後,你們機敏點,盯著周圍!如果有什麼不對,立即想辦法和暗中的青鬼衛通信!」
等畫舫歌會開始,如果她真是目標的話,血香木的人肯定會把注意力都放在她的身上,並不會太注意丫鬟。
「是,小姐!」
本來幾個丫鬟還想湊熱鬧,如今卻心弦緊繃著,怕隨時會出意外。
沒多久,一個身材肥胖的女人便闖入雲芷視野內,上下打量她幾眼後,一臉嫌棄:「你有什麼資格做主賓位?」
其餘婦人紛紛投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目光。
這劉夫人,是江淮富甲之首劉家當家主母。
平日裡和知州夫人交好,沒少往知州府送去各種奇異珠寶。
從畫舫開放後,這主賓位就一直是她做,已經連續幾年了,忽然被雲芷占有,她性情本就蠻橫,自然是忍不下這口氣。
雲芷緩緩起身,並未爭論,微微欠身,輕語道:「是官家下人的安排,並非我要坐在此處。」
劉夫人完全不領情,以為是個好欺負的,抬手便要推開雲芷,語氣尖酸刻薄:「身上一股窮酸味,起開!」
剛伸出肥胖的手,雲芷也同時伸手,以最快的速度攥住劉夫人手臂上的麻穴部位。
「哎呦!你敢對我動手?是不是活膩了!」
紅兒不但看不慣,心裡還憋著氣:「這位夫人請自重,分明是你先對我家夫人出言不遜!」
也就從鹽城到嶧城那段時間有消停日子,現在一到這繁華的江淮,就又遇見了這種奇葩的主兒。
劉夫人非但聽不進去,聲音還愈加尖銳:「一個賤婢,這裡有你說話的份?今年是怎麼回事?知州夫人怎麼連什麼阿貓阿狗都邀請上畫舫?啊!你幹什麼?知不知道傷了我,你是什麼下場?」
手臂之前只是麻的沒力氣,這會卻是疼的像斷了骨頭。
雲芷聲音從細軟逐漸變得冰冷:「不會說人話的東西,可是連阿貓阿狗都不如,這位夫人覺得自己應該是什麼?」
「你這賤人!搶我主位還敢出言不遜辱罵我?好啊你!等知州夫人來了,有你哭的!等結束了,我讓她把你丟和這幾個賤婢丟去春香窯!」
「劉夫人!」先前給雲芷帶路的小丫鬟匆忙走了過來:「我就離開這一會兒的功夫,您怎麼就跟這位白夫人吵起來了?」
「小翠!這位置往年一直都是我的,你是知道的。」
「奴婢明白,但這次,是夫人的安排,還請劉夫人可以見諒。」
雲芷順勢將抓著劉夫人的手鬆開,自然的接過了話:「既然這位夫人執意想要上賓位,那我便讓給她好了,別的位置,一樣能坐。」
她巴不得坐在角落裡,也不想坐在這種顯然的主位。
「你現在怕了?」
「吵吵嚷嚷的成何體統?」一聲怒喝從眾人身後傳來。
畫舫上的眾夫人臉色微驚,轉頭看去,來者不是別人,正是知州秦遠。
最先反應過來的幾個夫人帶頭彎身行禮,「見過知州大人!」
雲芷便跟著彎下身去,袖中手悄然緊握,心情愈加緊繃起來。
發放請柬的人是知州夫人,來的卻是知州秦遠。
視線左右簡單掃了幾下,雲芷發現幾乎所有婦人的神情都帶著不可思議,顯然是都不知會如此。
秦遠一臉淡然,抬步走到主人位置上坐下,從容到看不出絲毫端倪,更令人解讀不出他的想法。
視線眯起來回看了看後,才揮了揮手。
身邊站著的黑衣男人便開口道:「夫人臨來之際有些頭疼,已經發出請柬,不忍辜負諸位夫人,便讓大人代來!諸位夫人不必拘束,今夜就當大人是普通人便好。」
眾夫人你看我我看你,臉色都凝重的很,卻不敢妄言半字。
知州大人在江淮的一些邪惡作風其實都算不上秘密了。
說的好聽,指不定今夜會發生什麼。
秦遠露出一副看似平易近人的虛假笑容:「諸位夫人入座吧!」
那劉夫人也不要雲芷的座位了,嘴裡嘟囔了句:「這麼好的位置還是留給你吧!」便搖晃著虛步往最後走。
「你是白夫人?」他的視線落在雲芷身上,帶著幾分熱切。
被那股眼神一看,不知為何,雲芷覺得有些噁心,那股視線,讓她覺得自己身上像是爬滿了骯髒的蟲子。
「是。」忍著那股噁心勁,她輕輕頷首。
「初來江淮,本官敬你一杯。」
「多謝大人,只不過民婦不會飲酒。」
一旁的黑衣侍衛出言刁難:「白夫人,你是不打算給我家大人面子嗎?」
「跟年輕的白夫人說話,別那麼沖!」秦遠舉著酒杯,不依不饒,「本官不要求你喝一杯,淺抿一口,總可以吧?這點面子,總能給本官的。」
聞言,雲芷捻起酒杯,紅唇在要貼近酒水的時候,使勁聞了聞,似乎察覺到了異樣,忽然頓住手間的動作,杏眸里閃過一陣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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