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名僱傭兵都露出了為難之色,相互推攘著。
「劉長老,這溝下不得。」
早前進入鳳凰商會逮捕張大發和張二發兄弟倆的那名男僱傭兵,走了過來。
水面已經恢復了平靜,張大發個頭高大,可他跳入了溝渠後,很快居然連根頭髮都看不到了,可見這溝渠挺深的。
劉長老當然不願意下水。
「難不成你們這一幫所謂的老僱傭兵都不會游泳,耽誤了我們少東家的大事,小心你們的狗命。」
劉長老怒斥道。
為了對付鳳凰商會,少東家可是花了不少錢和心力才得到了兵棧的幫助,兵棧的這幫崽子倒好,折騰了半天,張大發和張二發兄弟倆一個都沒抓到。
「劉長老不要動怒,你有所不知,這條溝渠叫做溺溝,無論是什麼東西進去都沒法子上來了。」
那名僱傭兵耐心解釋道。
似乎是怕劉長老不相信,他隨手撿起了一片樹葉,丟進溝渠。
半空中,樹葉輕飄飄的落到了黑漆漆的水面上。
可是葉子剛一碰到水面就沉了下去,就仿佛它有千斤重似的。
那名僱傭兵這才說起了這條溝渠的來歷。
溺溝,無論什麼東西下去都沒辦法上來。
有一年清河城大雨連綿下了幾天幾夜,城中的溝渠全都滿了,岳山派人疏通水利,其他溝渠都疏通好了,雨水也退下去了,唯獨這一條溺溝的水還是滿的。
岳山當時還派人前去清理過,哪知道人和船一進入溺溝就一下子沉了下去,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
從那以後這條溝渠就無人敢過問了,漸漸的成了一條死水溝。
清河城的城民們見了這條溝渠,都要繞道。
此事,兵棧和清河城的人都知道,劉長老和冥市的人剛來不久,所以對此並不清楚。
「劉長老,張大發跳進去後必死無疑,所以你大可放心,至於張二發我們已經派人去追了。他逃跑的方向應該就是赤蠍沙漠。赤蠍沙漠那邊,你更不用擔心,我剛得到另外一個消息,沙漠被封鎖了,早前進去參加十國賽的隊員們都還沒有出來。外頭的人也沒辦法進入赤蠍沙漠,這麼一來張二發,就算是闖入了吃些沙漠也進不去,更不用說聯絡到其他人了。至於鳳凰商會,我們的人已經將鳳凰商會查抄了。按你所說,裡面的貨物和書信之類的以及銀票全都已經繳獲。」
劉長老一聽,這才轉怒為喜。
此時的赤蠍沙漠裡,鳳白泠還不知情。
這已經是眾人進入赤蠍沙漠的第三個夜晚了,原本今晚一過大夥都能離開這些沙漠了,可是因為古陣法的出現一切都被打亂了。
喝了水,吃了食物後,夜色降臨,眾人都有了困意。各
國代表隊們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閉眼休憩著。
篝火旁,木柴燃燒著,驅趕著沙漠的嚴寒。
鳳白泠輕輕拍著獨孤小錦的背,小傢伙很快就睡著了,鳳白泠將他放到了小白閃旁邊,小白傘也呼呼大睡了,一人一狼睡得正香。
鳳白泠看在眼裡,眼中不由閃出了一抹慈愛之色。
柴火發出了噼噼啪啪的響聲,鳳白泠起了身,沙漠的夜晚很安靜,可是鳳白泠深知在這安靜之下隱藏著巨大的殺機。
十國都以為古陣法只是跟天機子的傳承有關,可是在鳳白泠看來卻不盡然。
那一塊從小紅天靈蓋里挖出來的晶片還放在鳳白泠的急救箱裡。
那塊晶片到底是誰留下來的?
是天機子亦或是其他人,鳳白泠不得而知。
今夜,輪到鳳白泠輪值,她守著篝火,大楚乙隊的其他人都已經睡下了,這時有細微的衣袂摩擦聲傳來,鳳白泠抬頭就見東方默笙走了過來。
看到東方默笙時,鳳白泠才想起了早前自己丟下他的事。
她不禁有些歉意的笑道。
「你怎麼起來了?今晚是我輪值,這幾天你也累壞了,安陽郡主可不是個省油的燈,你先回去休息,這裡有我。」
東方默笙笑著搖了搖頭。
「我素來淺眠。」
他坐到了鳳白泠的身旁。
「我差點忘了要謝謝你了,之前其他人都走了,只要你回來找我和小錦。」
鳳白泠感謝道。
對於東方默笙,鳳白泠始終保持著彬彬有禮的態度,對方畢竟是東方離的好兄弟,雖然那一世,鳳白泠和東方默笙沒有什麼交集,可這一世東方默笙幫過她幾次。
雖然每次自己沒有接受他的幫忙,但表達謝意還是基本的禮貌。
「你我之間無需這麼客氣。」
東方默笙折斷了一根柴火丟進了篝火里,篝火燒得更旺了,將東方默笙那張俊美的臉映照的更加醒目。
鳳白泠不覺看向了東方默笙那一雙蒙著灰霧的眼眸子,心中感慨。
若是東方默笙的眼睛沒瞎,不知道大楚的局勢會發生怎樣的變化。
「你為什麼盯著我的臉看,我臉上有東西?」
東方默笙不知是被火烤的,還是被鳳白泠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面上有了淡淡的紅暈。
鳳白泠再看了眼東方默笙的眸子,眸子裡沒有半點神采。
「我有時真懷疑你是不是瞎子。」
鳳白泠調侃道。
「有些東西不需要用眼睛也能夠感受到,譬如人的善惡。」
東方默笙又往篝火里丟了一根柴火。
「其實有個法子也許能夠幫你恢復視力,只不過……」
鳳白泠欲言又止。
東方默笙手中的柴火一頓。
「也罷,等到離開赤蠍沙漠後,我再跟你細說。」
鳳白泠本想細說,可就是這時她體內的水之聖印忽然一動。
鳳白泠心中警覺,她急急忙忙起了身。
「我出去方便一下。」
說著,鳳白泠就急急忙忙的離開了。
東方默笙望著鳳白泠的背影,耳邊傳來獨孤小錦均勻的呼吸聲。
他的目光落在獨孤小錦的身上,他站起身來,正要走向獨孤小錦時,就聽到了腳踩沙子的聲響,有人過來了。
獨孤小錦忽然驚醒,似乎覺察到了什麼,他睜開了眼,看向身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