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鈴兒看著懷中被嚇得有些發抖的小糰子,笑的眉眼彎彎。
她輕拍了一下,蘇安安露在外面的小屁股。
「沒事的,安安,只是打雷而已。」
說話間,她再次探頭張望。
語氣中帶著些許的不確定。
「應該是要下雨了吧?」
「春雨貴如油,今年可算是下雨了,那些靠土地吃飯的老百姓們,應該不用繼續發愁了。」
「嗯嗯~」
蘇安安聲音軟糯糯的應了兩聲。
她慢慢悠悠的從趙鈴兒的懷中挪出來,眼神時不時的撇向一旁安然坐著的小珠珠。
【自己比小珠珠大,小珠珠都不害怕,自己居然害怕。】
她莫名的覺得有些沒面子。
趙鈴兒望著蘇安安道。
「安安,若是一個時辰後,都沒有下雨,你再同表姐一起去三清觀吧。」
「好。」
蘇安安本就不是性子刁蠻的人,既然今天有事去不了的話,也不會鬧著非要去。
過來一個時辰。
蘇安安站在院中,有些無語的抬頭仰望天空。
【嘖,還就打了一個雷啊?這天上連個厚雲彩都沒有!】
「安安,咱們走吧。」
江雪瑜已經換好衣裙,笑盈盈的走來。
「好!」
蘇安安牽住江雪瑜的手,蹦蹦跳跳的朝著馬車的方向走去。
頭上啾啾一晃一晃的。
周南伊跟在兩人身後,將兩人送到了馬車處。
不放心的叮囑道。
「雪瑜,安安,你們兩個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吶。」
「遇到山匪之類的,一定要記得將錢財都交出去。」
她眼神擔憂的看著兩人的方向。
因著,前陣子,齊國公家夫人,去三清觀燒香祈福時,在路上,就意外遇到了山匪,錢財什麼的都丟了,雖然人沒有受什麼傷,但是回來後閉門不見,周南伊聽小道消息說,好像是瘋掉了,嘴裡一直念叨什麼,索命啊,冤魂啊什麼的。
「不然,我還是陪你們一起去吧。」
周南伊猶豫片刻後說道。
她想著,雖然她沒有什麼武力,但跑到慢。
萬一遇上山匪的話,還可以拖延一段時間,可以讓安安和雪瑜跑走。
江雪瑜拒絕道。
「沒事的娘,我們身邊帶著十個侍衛呢,出不了什麼事,而且,以防萬一,安安連黃馬甲都穿上了。」
「再說了。」
她語氣中帶著些許無奈。
「那齊家的事,姑姑已經和大理寺的李大人打探過了,那齊家並未去大理寺報案,也許根本就沒有什麼山匪,只是那齊夫人得罪了什麼人,被人報復才變成那樣的。」
江雪瑜打心底就不相信什麼山匪的說辭。
這可是在京城啊!天子腳下。
敢在這裡搶錢截貨,不要命啦!
蘇安安從馬車車廂內探出一個小腦袋,擼起了衣袖,將手臂上綁著的袖箭露出來,在周南伊眼前晃了晃。
「大舅娘,不用擔心噠。」
「我還帶著這個呦。」
周南伊這才勉強點了點頭。
「嗯嗯,好吧,你們要早去早回啊。」
她站在門口,不放心的看著蘇安安她們離去。
這一路上很是平靜,蘇安安和江雪瑜兩人很是順利到達了三清觀。
可能是因為今天上午打了個響雷的緣故吧,今日三清觀內的人並不多。
江雪瑜和主殿內的小道士說明來意後,便隨著那小道士去取絲線,製作流蘇。
「嗯.......」
蘇安安蹲在那水池旁,苦惱的,撓了撓頭,小臉蛋一會左邊鼓起來,一會兒右邊鼓起來。
小模樣看上去很是糾結。
【選那個好呢?】
她看了看最終選擇了一根紅紫相間的絲線。
剛拿起時,那絲線的另一頭也被人牽住。
蘇安安抬頭望去,見竟是老熟人。
【呵!這不是御花園那任性的小丫頭嗎?】
司徒雅看見蘇安安的一瞬間,當即皺起眉頭。
手中的絲線都不要了,氣鼓鼓的用手指著蘇安安。
「啊啊啊!怎麼又是!」
「都怪你!都沒有人和我玩了!」
這段時間,司徒雅可謂是鬱悶壞了,不僅她娘說她,以前奉承她,跟著她玩的那些小孩子,一個個的也逐漸疏遠她了。
司徒雅剛吼完這一句,小眼睛滴溜溜的左轉轉,右轉轉,生怕被自己娘親看到後,訓斥自己。
在確定自己娘沒有在身邊後,便徹底放肆起來。
「這根線,是我先看看上的!」
「就是我的!」
蘇安安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這小孩子沒事吧,怎麼啥啥都是她的,叫什麼司徒雅啊,叫都是我的算了,反正她見別人第一句話,都是說這個,而不是說自己的名字。】
「哼,我就不給你!」
蘇安安的小性子也上來了。
如果司徒雅態度好的和蘇安安說,想要這根絲線的話,蘇安安會給她。
但她現在這個蠻橫的態度,蘇安安還真不打算讓著她。
「上面寫了你的名字嗎?」
蘇安安奶聲奶氣的詢問道。
「嗯?沒有啊。」
司徒雅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有些懵的回答道。
蘇安安手上暗暗用力,直接將那根絲線從司徒雅的手中拽過來。
傲嬌的揚起小腦袋。
「哼!都沒有你的名字,憑什麼說是你的!」
司徒雅見手中的絲線被抽走,氣的不停跺腳,閉著眼睛,哭喊道。
「我的,我的,就是我的!」
「你要去找娘親告狀!」
她惡狠狠的瞪著蘇安安,威脅道。
蘇安安絲毫沒有放在眼中,又翻了一個白眼,轉身就走。
她才走兩步,就聽見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就是撲通落水聲。
蘇安安停住腳步向後望去,見司徒雅頭栽倒了那水池中,整個顛倒著呆著,小腿在空中慌亂的瞪著。
陪在她身邊的丫鬟,趕忙將自家小姐給從水中救出來。
司徒雅本想去追蘇安安,卻不曾想一個腳滑,跌進了水池中。
她整個都被嚇壞了,手緊緊的抱住小丫鬟的脖頸,放聲大哭。
一旁剛找道長批完卦的司徒夫人,看自己女兒哭的傷心,而且整個都濕透了,臉色驟然變冷,大步朝著她們的方向走來。
她臉色陰冷的詢問道。
「寶貝啊,你怎麼了啊?」
司徒夫人沒有詢問丫鬟小廝這樣的大人,而是詢問司徒雅這一個小孩子,本就是存著偏向司徒雅的心思。
「嗚嗚嗚嗚.......」
司徒雅哭的傷心,連說話都斷斷續續的。
「安安!嗚嗚嗚,安安欺負我!」
她模稜兩可的說著。
司徒夫人頓時憤怒的瞪向蘇安安,雙手輕柔的拭去司徒雅臉上的淚水。
語氣中帶著嘲諷。
「沒想到君臨公主,竟是如此記仇。」
她聲音很大。
「上次,我家小女不過是在御花園摘了一朵花,就被君臨公主你向皇后娘娘惡意告狀,害得我家小女被皇后娘娘厭棄。」
「這次,又故意將我家小女推進水池之中,現在天還帶著些許寒意,你此舉是想讓我家小女得風寒嗎?」
蘇安安被司徒夫人接二連三的話,驚的瞪大雙眼。
【她在說些啥啊!怎麼空口白牙污衊人啊!】
【果然,有其女必有其母。】
【不過,不就是哭嘛,誰不會似的。】
蘇安安眼淚啪嗒啪嗒的落下,撲倒了一旁白芷的懷中。
聲音哽咽,聽起來滿滿的都是委屈。
「嗚嗚嗚,白芷姐姐。」
「那個姨姨好嚇人啊~她為什麼要那樣說安安。」
「明明安安什麼都沒有做。」
說著,小眼睛掃了一下周邊逐漸聚集起來的人,見人也差不多了,接著說道。
「我和她離得那麼遠,怎麼可能去推完她快速的跑過來。」
「我還是個小孩子啊~」
「而且,她身邊有那麼多大哥哥,大姐姐在保護著她。」
周圍人聽著蘇安安的話,原本偏向司徒雅的心,瞬間傾斜。
連連稱道。
這時,江雪寧從人群中走出來。先是她聽著身邊丫鬟說的,也大概了解了事情的經過。
在看向司徒夫人的眼神中猶如冰刃般銳利,每一個字都裹挾著難以掩飾的憤怒。
她身上散發出的氣場強大而凌厲,頗有些許江來福的影子。
厲聲質問。
「呵,我家小妹衣裙上潔淨如初,半點水漬都未曾沾染,司徒夫人卻如此輕率的污衊我家小妹,心中可有絲毫愧意。」
司徒夫人被他銳利的目光逼得無處遁形,眼中滿是心虛和不安。
她試圖用加大的聲音為自己辯解,卻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我家孩子還這么小,怎麼可能撒謊,如果不是君臨公主欺負我家孩子,她怎麼會無端指認。」
司徒雅瑟縮在母親懷中,有些不敢抬頭和自己娘親對視。
她也明白事理了,只是性子刁蠻罷了。
蘇安安心中起了壞心思,一臉認真,奶聲奶氣的嚇唬道。
「說謊的小孩,鼻子可是會變長的~」
蘇安安此言一出,司徒雅本就慌亂的小臉變得更加慘白,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斷滾落。
她雙手緊緊抓住母親的衣袖,顫抖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娘...我...我沒有說謊,是...是我自己不小心跌進池子的。」
司徒夫人聽到女兒的話,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她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司徒雅。
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司徒雅的啜泣聲在空氣中迴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