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舅娘~」
蘇安安哼哼唧唧的撲到了孔樂然的懷中。
「二舅娘,你要為我做主啊!」
蘇安安趴在孔樂然懷中,抽泣著,嬌小的身軀瑟瑟發抖,好似受了莫大的委屈。
[哼~誰還不會裝了,我穿書前可是高中戲劇團的預備成員!]
孔樂然眉頭緊蹙,低頭看著懷中的小人兒,心疼地撫摸著她的秀髮,輕聲問道:「安安,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蘇安安抬起淚眼婆娑的小臉,指著不遠處站著的蘇歲歲,控訴道。
「就是她!她欺負小丫鬟,還說要打我!」
說著,她又假意抹了抹眼淚,那模樣真是我見猶憐。
孔樂然看著委委屈屈的蘇安安,眼神狠厲地瞪向蘇歲歲。
這個孩子真是的,第一天回家就在家中作威作福。
今天自己如果不把規矩立起來,明天,她還不敢欺負到自己頭上。
「是嗎?蘇歲歲!」
孔樂然拔高音量,沉著臉看過去,眼中滿是不滿和憤怒。
蘇歲歲的反應很快,她低垂著眉眼,做出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
低眉順眼的說道。
「對不起,二舅娘,是我不好,安安妹妹說的都是對的。」
「我,我是不配留在這個家的。」
她再次抬起頭時,已經淚流滿面。
沙啞著嗓音說道。
「安安妹妹,你放心好了,以後你還是家中最受寵愛的女兒,我是什麼都不會和你爭的。」
「那我還是穿回原來的草鞋吧,像這樣好的繡花鞋,我是不配穿的。」
說完,輕輕抬腳,將腳上那雙被蘇安安踩壞的繡花鞋給脫了下來,小心謹慎的放到了一旁。
而她則赤著腳站在地面上。
蘇歲歲說話間,用餘光偷瞄孔樂然和蘇安安的神情,見兩人一副呆愣的模樣,心中很是得意。
扮柔弱,裝可憐,在這件事上自己還沒有輸過。
孔樂然臉上呆愣並不是心中可憐蘇歲歲,而是驚奇她居然如此自信。
她難道以為自己會憑著她說的這幾句話就會相信安安在撒謊?
真是好蠢好天真啊。
且不說,安安自小養在自己身邊,是什麼脾氣秉性自己是最清楚的。
如果非要說,安安會因為什麼事情撒謊,那恐怕也只有每天吃的點心數量了。
再者。
這個丫頭是當這屋子裡這麼多的人都是啞巴嗎?自己要是真的疑心的話,為什麼不和屋內的其他丫鬟訊問?
蘇安安像是看傻子似的,看向蘇歲歲。
[啊?這個二姐是咋想的啊,現在不趕緊認錯,居然還想著誣陷我。]
[她難道真的以為,二舅娘會相信她那拙劣的手段嗎?]
蘇歲歲並不清楚,蘇安安和孔樂然的心理活動,她還在心中為自己剛才的『完美『表演在沾沾自喜。
「蘇歲歲!」
孔樂然厲聲呵斥道。
「你真是不見黃河不死心啊!居然還想著污衊安安!」
「來,你說!發生了什麼!」
孔樂然伸手指向跪在自己最近的那個小丫鬟。
那小丫鬟瞥了眼蘇歲歲的表情,戰戰兢兢地說道。
「回稟,二夫人,事情是這樣的。」
她將整件事完完本本地說了一遍。
孔樂然的臉色越來越黑。
蘇安安聲音軟糯地附和。
「就是這樣的二舅娘。」
「二姐真的好可怕。」
她說話時,摟著孔樂然脖子的手摟得更緊了。
看上去儼然一副被嚇壞的樣子。
「蘇歲歲!」
孔樂然大吼一聲。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二舅娘~~~」
蘇歲歲只是怯生生地喊了句,就紅著眼,默默流淚。
孔樂然看著蘇歲歲這悶葫蘆的樣子,心中的火氣蹭蹭蹭的上漲!
好賴說句話啊!一句話也不說?是幾個意思?
這孩子怎麼這樣!
「你憑什麼要劃破人家小丫鬟的臉!」
「就因為人家好看?」
「我瞧著雪寧比你好看,雪瑜也比你好看,你是不是也想著用藥方毀了她們的臉啊!」
孔樂然指著蘇歲歲的鼻子罵到。
「你小小的年紀,怎麼會有這樣惡毒的心思!」
蘇歲歲還是說話。
她心中還確實是那樣想的。
她知道江雪寧和當今太子殿下的長子由著婚約。
而當今太子地位穩固,等來日登基為帝,即便那太子長子再不爭氣,也是個王爺。
蘇歲歲想著,如果她能毀了江雪寧的臉,就可以讓她和太子殿下的長子退婚。
自己就可以趁虛而入。
畢竟,哪個男人願意要一個毀了容顏,長相醜陋的女子為妻呢?
蘇歲歲心中想著。
區區一個鎮國公府怎麼夠?
自己一定要踩著鎮國公府的台階,爬到更高的位置。
「蘇歲歲!既然這樣,那你這院中也不用人伺候了。」
「云云分派給你的丫鬟都撤了吧,還有,從今天起,你不許踏出這院子一步,省得你有看見誰好看,想要劃破誰的臉。」
孔樂然陰陽怪氣的說道。
她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抱著蘇安安就準備離開了。
蘇安安朝著險些被劃破臉的小丫鬟說道。
「你不用害怕了,快去起來吧。」
她的臉上帶著甜甜的笑容。
「嗯嗯,多謝安安小姐的救命之恩。」
那丫鬟感激涕零說道。
「都是小事噠。」
蘇安安揮了揮手,奶聲奶氣地說道。
一直沒有動作的蘇歲歲低下頭,眼神怨毒地看向蘇安安和孔樂然。
這還算家人?
她們這樣做,讓自己以後怎麼在這個家中立足!
自己不就是犯了些小錯誤嗎!
至於如此上綱上線嗎!
她心中滿腹怨懟,很快,她就想到了一個辦法。
蘇歲歲驟然抬起頭,朝著孔樂然和蘇安安的背影,失聲怒吼道。
「既然二舅娘不願意相信我,那麼我願意以死明志!」
「這,這樣的家,根本就不是我所期盼的。」
她說著,就要往院中的水井沖。
蘇歲歲自然不是真的想死,她看著,孔樂然已經相信蘇安安了,但家中其他人還沒有啊?
而且,自己這樣堅決的態度,應該會讓她心生懷疑吧。
蘇安安呆呆地看著她的愚蠢的舉動,撓了撓鼻子。
[假如自己和二姐是相同年紀的話,二姐這個計謀可能會得逞,可是,二姐是不是忘記了,自己還是個小孩子誒~]
「攔住她!」
孔樂然氣得直接爆出粗口。
「媽的!」
這個孩子真是不狠狠管教不行了!居然還想用死來威脅自己。
「是夫人。」
白芷應聲上前,很快就鉗制住了蘇歲歲。
蘇歲歲哭著掙扎。
「二舅娘,你們為什麼要找我回來,難道找我回來就是為了欺辱我嗎?」
孔樂然根本就不理睬她說的話。
大步流星上前,揚起手,一巴掌結結實實地扇在了蘇歲歲的臉上。
她氣得手指都在顫抖。
「蘇歲歲!你給我一條一條地說出來!我們哪裡虧待了你!」
「我記得,在找到你後,只我一人,就前前後後給你寄過去了4000兩銀子,這還不算衣服和鞋子。」
「而你今天回來時,卻特地從村戶手中,買了一身破舊的粗布衣衫,來博取我們的同情。」
「你該不會以為我們不知道吧?」
蘇歲歲被孔樂然的話質問得臉上慘白,連嗚咽聲都停住了,張著嘴,不知道說些什麼。
她們怎麼會知道?
她腦海中叮的一下,想到了一路護送自己回來的那些個侍衛。
心中冷笑。
原來,是用來監視自己的啊,是自己疏忽了。
「還有。」
孔樂然接著說道。
「前段時間,我明明寫信讓你就地安頓,等天氣好的時候在起程回來,而你偏偏要趕路進京,還給我回信說已經找到酒樓了,讓我安心。」
「你敢說,你不是算計著云云生日這天,會來很多達官貴人,你想著乘此機會,在她們面前露臉!」
「還是你擔心,我們會介意的過往,將你藏在家中,不對外宣布這個消息?」
蘇安安瞪大眼睛看向孔樂然。
[二舅娘今天怎麼了?是吃了皇上賞賜給大舅的核桃嗎?怎麼變得那樣聰明。]
[自己都沒有想到會有這一層原因。]
孔樂然越說越起勁,她覺得自己的一片真心被辜負,有些傷心。
說話的聲音都帶著些哽咽。
「孩子啊!」
「我們既然將你找回來,自然認你的啊!」
「你何必,你何必算計我們啊!「
蘇歲歲被吼得表情怔愣。
她們原來什麼都知道,那為什麼剛見到自己的時候,還要對自己那麼好,難道就真的是因為這所謂的親緣關係嗎?
早知道,自己就轉變策略了。
蘇歲歲心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愧疚,只是有些震驚罷了。
她哭喊著。
「二舅娘,我不是,我只是擔心你們不要我了。」
「我只是太害怕了,太害怕了。」
孔樂然無心聽她的辯解,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
「罷了,我怕不與你多說了,你既然想死,那我便成全你。」
「白芷,將她給我拖進水井中。」
「是,二夫人。」
白芷應聲,手腳麻利地動起來,生怕孔樂然一會兒會反悔。
「二舅娘!」
「二舅娘,我知道錯了。」
蘇歲歲聲嘶力竭哭喊著,不停地掙扎著。
她看著那水井距離她越來越近,她心中恐慌到了極點。
沒想到這個二舅娘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