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偽善

  白墨震驚的後退一步,險些將桌上的茶杯碰到。

  心中的恐懼感不斷攀升。

  深吸一口氣,強撐鎮定後回道:「嗯,好,我知道了,一會兒就過去。」

  天河見他的反應不對,關心地問道:「這什麼副尉,究竟有什麼樣的神通竟然能將你嚇成這個樣子。」

  白墨咽了口唾沫,回答道。

  「你還記得劉琦嗎?就是那個開酒樓的。」

  天河在腦子裡努力搜索一圈。

  「哦哦哦,我記得他怎麼了?」

  白墨喝口茶,穩住了心神,繼續說道。

  「劉琦是鎮子上第一個看不慣,這件事情的,先是和那群人爭吵了一番,後準備去京城大理寺報案,沒想當天他們家就失了火,一家老小15口,全沒了。」

  說完他不由得有些後怕。

  江雲手指狠狠嵌入掌心。

  她覺得這個什麼副尉,絕對不是幕後之人。

  因為單憑一個副尉的本事,遠遠達不到這樣。

  「你們從後門快先離開吧。」

  白墨在書櫃處摸了摸,摸出一把鑰匙。

  他將鑰匙交到天河的手中。

  叮囑地道:「我這個院子的假山後,有一條細長的逃生通道,你先用這個鑰匙打開逃生通道,走到盡頭後再用這把鑰匙打開門。」

  「就到達了鳶尾巷,從巷子口向東走一公里,就可到達正街。」

  「你們快點走!」

  他的語氣有些急迫。

  「好,你也要保重。」

  天河將那把鑰匙放入胸前,拉著江雲離開了。

  白墨的理了理衣袍,去前廳見客。

  翊麾副尉正等的有些不耐煩,他有些嫌棄地扒拉著盤子中的糕點。

  區區一個最低層的商人,竟然敢讓自己在這裡等這麼久。

  看來他是活得不耐煩了。

  「哈哈哈,翊麾副尉,真是稀客呀!有失遠迎。」

  白墨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走進前廳。

  另一邊。

  天河他們順利找到了出去的通道。

  在狹窄的甬道中。

  天河也沒有放開江雲的手。

  江雲有些彆扭地咳嗽了兩聲。

  「那個天河,可以鬆開了嗎?」

  天河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鬆開,臉上掛著抱歉的笑容。

  「真是不好意思,江夫人都怪我一時著急。」

  「沒事。」

  江雲露出善解人意的笑容。

  蘇安安在後面看得都快要氣炸了。

  【不是,髒髒包他是誠心吃我娘的豆腐吧!】

  【哼,我才不要讓他當我的後爹,我娘親獨美。】

  一十七聽著蘇安安嘰里呱啦的心聲,覺得有些頭疼。

  很快,就到達了出口。

  她們根據白墨的指示步行向東走去。

  沒什麼話題,四個人並排走著。

  蘇安安手中的絨花掉在了地上,上面沾滿了泥巴,髒兮兮的。

  【咦~天吶,這個花還能戴嗎?】

  天河走過去將絨花撿起來,剛想遞給蘇安安,就看到她一臉嫌棄的模樣。

  原來安安還是個愛乾淨的好寶寶。

  他嘴角彎彎帶著笑意。

  「我看前面幾步遠的位置,有個廢棄的老房子,裡面應該會有水井之類的,咱們過去將這絨花洗洗乾淨。」

  「不用這麼麻煩。」

  江雲客氣地說。

  「不麻煩,不麻煩。」

  天河一邊說著一邊向前走去。

  江雲他們也跟了過去。

  這個老房子看起來有些年頭了,裡面遍布都是蜘蛛網,很多門窗都損壞了。

  房子都有些搖搖欲墜。

  不過幸運的是,這個老房子內的確有一口水井。

  天河用破舊的水桶舀了一些水上來,將絨花仔仔細細地洗乾淨。

  還甩了甩上面的水珠,才交到蘇安安的手中。

  他們剛準備離開,就聽到外面不遠處傳來了馬蹄聲。

  「怎麼會有馬車經過這條道?」

  江雲不解。

  難道是那什麼副尉,知道他們在這裡專門派人追了過來。

  來不及思考。

  一十七就拉著江雲他們躲到了一處殘垣斷壁後。

  僅僅幾個呼吸間。

  兩道聲音從外面傳。

  蘇安安覺得有些耳熟,細細分辨後發現那不就是這縣的縣令和那個縣丞嗎?

  江雲他們也聽了出來,一個個都提高注意力仔細地聽著。

  縣令看著院內的場景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他感慨道:「沒想到一晃那麼多年都過去了。」

  「對啊。」

  縣丞撫摸著牆壁似乎也觸犯了回憶。

  「40多年前咱們兄弟三個就是在這個院子中相依為命。」

  蘇安安眼睛猛地瞪大。

  沒想到縣丞和縣令居然是親兄弟。

  「呵呵,那段歲月的確很美好,因為咱們傻得可憐。」

  「你難道忘記大哥是怎麼死的了嗎?」

  縣令語氣一改往日的和藹,變得有些咄咄逼人。

  「知道。」

  縣丞眼中閃過一絲痛苦。

  「可這不是你為難他人的理由。」

  縣令?他不是一直都待民如子?

  蘇安安小手緊緊地捂住嘴巴,防止自己驚呼出聲。

  【天吶,自己好像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縣令癲狂地笑了起來,他手中握著一把刀。

  在陽光的映射下反射出冷冽的光芒。

  「他們受苦那是他們命不好,和我有什麼關係。」

  「再說了,他們那是受苦嗎?明明是享福呀。」

  他大言不慚地說道。

  「他們在家裡,只能吃粟米野菜。而在這裡,他們卻可以吃白飯。」

  「我這可是在拯救他們。」

  縣令撫摸著刀的利刃。

  「媽的,我天天裝得那麼和善,真的是噁心死了。」

  縣丞被他逼迫得一步步後退,嘴裡不停訴說著兒時的故事,想要換回縣令的一絲理智。

  兩個侍衛上前死死地壓制住縣丞。

  縣令將刀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偷偷地進去過,想要將他們悄悄放出來。」

  他的眼神惡狠狠,宛如地獄走出來的惡鬼。

  「你真讓人覺得噁心,其實你要是不壞我的好事,安安靜靜地當一個壞人來襯托我的好的話。」

  「我倒是能容得下你,只不過呀你自己作死,這能賴得了誰呢?」

  「其實我本打算讓青哥直接處理掉你的,但我轉念一想,還是自己動手比較痛快。」

  縣令不顧縣丞求饒的眼神,將刀子一刀一刀十分兇惡地捅了上去。

  外面傳來縣丞的慘叫聲。

  一十七捂住蘇安安的耳朵,擔心她害怕做噩夢。

  江雲緊張的冒冷汗,睫毛顫抖。

  她身邊的天河,握住她的手,眼神堅定地看向她。

  用口型說道。

  江夫人放寬心,咱們不會有事的。

  江雲回握住他,心中的恐懼竟這樣神奇地消散。

  天河看向江雲,在心中說道。

  云云,這一次我不會逃脫,也不會放手,一定會拿命來保護你。

  縣令捅了兩刀,見縣丞已經虛脫的沒了力氣。

  覺得無聊,就這樣刀扔到了一邊。

  「你們放開他吧,讓他也跑不了了。」

  縣丞失去了支撐,軟軟的倒在地上,哇的一下,吐出一大口鮮血。

  「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他依舊還著縣令心存幻想。

  縣令蹲下身,無人看見的角度,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語氣很輕。

  「我已經回不了頭了。」

  他站起身,拿出手帕擦了擦手上的鮮血,神情又恢復了兇狠囂張。

  「青哥,你留下來放火燒掉這個地方。」

  說完乘著馬車瀟灑離去。

  青哥聽話地留在原地,他一手提著油桶,一隻手握著火摺子,看向遠處。

  他聲音淡淡的說道。

  「江夫人,我知道你們在這裡。」

  蘇安安震驚得一動都不敢動,手心冒出冷汗。

  心中被恐懼所占據。

  接下來呢?他是打算殺掉我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