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原太子很謹慎,聽她如此說,便揚聲說了句:「查!」
外頭立即有人飛身離開,待那人再回來時,便隔著車廂帘子回報說:「的確是有兩具屍體,一男一女,男人身中數刀,女人心口也插著一把刀子。👌💀 ❻9𝔰ℍU𝓍.Ⓒㄖм 🐣👊已經有野獸在啃咬,面目全非。」
夜紅妝的心狠狠揪了一下,陣陣後怕洶湧而來,她甚至還抬手往自己臉上抹了一下,就好像自己也被野獸咬了一樣,十分痛苦。
蘇原太子一直在看著她,見她如此所為反倒是放了心,邪笑著道:「好,你說要殺那位帝後,本太子幫你殺了就是。」他又看邊上那老醫,「巫醫,給她療傷,讓她活著。」 ❅
那老者很無奈,但又不能不聽話,只好將夜紅妝扶起來坐好,然後將隨身帶著的一罐藥膏取了出來,挖出一大塊,狠狠按到她有刀傷的位置。
這位置很尷尬,但這老者一生從醫,早已經看遍各類傷患,即使夜紅妝不自在地別過了頭,他依然從容不驚,按部就班地敷藥,拔刀,再把一枚藥丸塞到夜紅妝嘴裡。
拔刀的時候特別的疼,比挨刀時還要疼,但夜紅妝已經顧不得疼痛,她就盯著自己傷處看,發現在敷了那些藥膏之後,雖然刀被拔~出來了,但卻一滴血跡都沒往外滲,實在神奇。
夜紅妝心中暗喜,蘇原人果然沒有讓她失望,老天爺也算照顧她,即使前面經歷了那麼多苦難,還是在生死關頭送上救命稻草,可見老天爺還是不想放棄她的。
不,不是稻草,這簡直就是一條大腿。她必須好好抱住這條大腿,待將來有一天再遇到夜溫言,再看看誰死誰活。🐼💚 6➈ᔕ𝐇𝕦𝓧.𝕔σ𝐌 🍫😲她就不信那夜溫言當真天下無敵,帝尊也有打盹的時候。
只要能弄死夜溫言,就算同歸於盡,她也在所不惜。
「你在想什麼?」蘇原太子懶洋洋地靠在車廂上,「是想著該如何聽本太子的話,還是早早就在打算怎麼弄死那個未來帝後?將軍府的三小姐,你還沒告訴本太子你叫什麼。」
夜紅妝的氣色已經好了很多,雖然還不至於跟沒事人一樣,但至少可以稍微坐正身子,說話也不再有氣無力。她告訴蘇原太子:「我叫夜紅妝,真的是一品將軍府夜家的三小姐。我父親是夜老將軍夜振威的二兒子,太子到了臨安城隨便打聽都能打聽到。只不過我們家出了一些事情,夜溫言想要獨占將軍府,編造出十分荒謬的故事,把我們二房全都趕出家門,還趕盡殺絕。我與她有深仇大恨,此仇不報枉為人,所以,太子殿下,你要是能幫我報了仇,那我的命就是你的,你讓我幹什麼都行,殺了我也行。」
蘇原太子點點頭,「殺了你也行?很好,本太子就需要一個像你這樣死心塌地的奴才。」
夜紅妝鬆了口氣,只要蘇原太子應下她的要求,至於死不死的,那是以後的事。她又不是傻子,到時候會想盡辦法活命。這麼重的傷她都能活下來,老天爺到時還會照顧她的。
不過……「太子殿下真的要進臨安城嗎?那您該如何安置我?我不能出現在臨安城,會被人認出來的。臨安城裡隨便一個人都認識我,這種時候我不能回去。」
蘇原太子笑了,「放心,跟著我,沒有人敢為難你。」
旁邊的老者也看了她一眼,說:「進城之前我會為你易容,但也請姑娘管好自己,到了皇宮,一切聽太子殿下安排。」
夜紅妝立即點頭,同時心裡也有些慌。蘇原太子要進宮,她就算易了容,也太冒險了。
蘇原太子看出她的慌亂,冷哼一聲再道:「怎麼,想反悔?既然上了本太子的車,就沒有中途下車的道理。給我好好坐著,你只要聽話,本太子就會給你活命和報仇的機會。」
所有人都不再說話,大馬車繼續前行,距離臨安愈發的近了。
彼時,夜溫言正坐在炎華殿的門檻上,仰頭看著站在邊上的師離淵,「你藏了夜四小姐的魂魄居然不跟我說,師離淵,你是不是還有事兒瞞我?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師離淵老老實實在邊上站著,她問了他就答:「也不是不想和你說,就是這個事兒不一定成,我都做不成的事你來做就更費靈力,所以不想你跟著操心,這才沒說的。至於其它的事,真的沒有了,阿言,我真的再沒有什麼事瞞著你,不信你可以對我搜魂。」
夜溫言揮揮小爪子,「別以為我不敢搜了你,我只是不想搜。你活了那麼久,萬一我在你的記憶里搜出些個大姑娘小媳婦兒的,我該多鬧心啊!你說到時候我是要你呢還是不要你了呢?」她站起身,圍著他轉了兩圈兒,「要吧,不甘心,不要吧,更不甘心,畢竟挺好看的,要是不要了,以後肯定找不著你這麼帥的了,吃虧的就還是我。」
「那你就繼續要著。」他將人攬住,「阿言,我跟你說多少次你都不信,那你就搜魂吧!放心,是我主動敞開識海任你搜尋的,不會變成傻子。」
「那也不搜。」夜溫言搖搖頭靠在他身上,「搜人魂魄就跟翻人手機一個道理,什麼都翻不出也就罷了,一旦翻出來,鬧心的就是我自己,我可不能自己給自己找氣受。」
師離淵不解,「手機為何物?」再想想,便知一定又是她原本那個世界的東西,說了他也不明白。不過他依然好奇,「阿言,你曾說過,你原本在的那個地方與我們腳下這片大陸不在同一個時空,你們那裡高速發展,已經到了如今人類無法想像的地步,甚至許多從前被我們稱之為法器的東西,在你們那裡都是尋常人在使用。那你說,我們有沒有可能過去看看?」
夜溫言失笑,「師離淵,你這可真是一個好想法,可惜我們回不去,即使傾你我之力,也是不可能實現的。」但凡能回去,她一定要給夜家報仇,即使冒著被射靈槍射殺的風險,也要把殺了夜家滿門的勢力連根拔除。她不懼風險與代價,她只是回不去而已。
「師離淵。」她仰頭看他,「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們存在的這個時空,與我的那個時空並不是平行的,我們回到那個時代只是時間問題。那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好好活著,活到時代高速發展,活到我來的那個時間點去,幫我報仇?」
他點頭,「願意,而且用不著如果,我們就是可以一直活下去,這個時空,也必然就是你本來的時空。阿言,我曾施展大術法做過一個平行丈量,我們此時與你原本生活的那個地方,同宗同源,只是隔了三千年歲月。所以,總有一天我們與那個時空會重逢,到那時,你想報的仇,你想算的帳,本尊與你一同去算。」
夜溫言笑了,原來同宗同源啊!可若真是同宗同源,若他們真的能一直一直活下去。等到時空相遇,她會不會變成多出來的一個?若所有的一切再重來一次,會不會又有一個夜溫言要被打開無岸海的時空通道送到這裡?難不成這一場穿越是個圓?一圈套著一圈,永遠都沒有終點?如果真是那樣,她又是第幾個夜溫言呢?
她甩甩頭,還是想得太多了,師離淵所謂的丈量術法她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其中發生偏差是一定的。穿越不是一個圓,就算還能在未來相遇,也絕對不會再有另外一個她出現。
這一切都是五脈為後人留的退路,卻不知是什麼人做了一個大局,逼得五脈不得不行此險招,不得不讓後人倒退數千年時空,將一切重來。
若真有一天能回去,或許這件事情才是她真正要調查的。
「天要亮了。」夜溫言說,「真正的夜四小姐回來,我肩上的擔子就也輕鬆許多。師離淵,等你要辦的宮宴結束之後,咱們就離開臨安城,先去秀山縣,再去尋藍狐,然後到無岸海。我答應你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會棄你而去,你就也得答應我,不管我要去哪去,你都跟在我身邊,寸步不離。我是一個沒有什麼安全感的人,所以我很害怕生命中再失去你,或許這話聽起來有些肉麻,不像是我這種性格的人能說出來的,但它就是事實,我必須承認。」
炎華殿外的一個角落裡,雲臣盤膝坐在地上,看著不遠處兩個相擁在一起的人感嘆:「七情六慾啊,真的是連神仙都逃不過。」再瞅瞅邊上坐著連時,「但是你能逃過。」
連時白了他一眼,「怎麼著雲大人,很羨慕咱家?那要不你也像咱家一樣逃個試試?」
雲臣「切」了一聲,「那倒不必,就算不是太監,我也沒有那個打算。」
連時也「切」了一聲,「以前帝尊大人也是這麼說的,結果怎麼樣?還不是一遇著夜四小姐就什麼都忘了,這臉打的,真是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