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你姓什麼我不知道

  夜景盛當然怕,他已經得到消息,說長公主府里全都是秋胡餘孽,是夜四小姐發現的。👊😳 69ⓢⒽu𝐗.cσΜ 🎁💋現在長公主及其府邸中所有人都被官府扣押了,夜四小姐在此事中當居首功。

  可是去他媽的首功,長公主根本不可能會被問罪。先帝在世時就明確地說過他對不起這個女兒,所以要盡一切能力去補償她,就算她做錯了什麼,也都會原諒她。

  所以夜溫言這是折騰什麼呢?這麼做除了讓長公主更加記恨,還能起什麼作用?

  夜景盛真是氣得不行,想再執家法,可在夜溫言面前他也討不到好處。鞭子揮也揮不起來,還眼瞅著家法鞭成為了夜溫言的武器,就要往他身上抽。

  他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常雪喬和夜無雙在後面扶了他一把,就聽夜無雙說:「父親,不怪四妹妹,都是我不好,在公主府就惹了她生氣。四妹妹是性情中人,長公主欺壓大伯,她肯定是要翻臉的,我卻還一門心思勸她不要跟長公主作對,肯定是惹她不快,所以她不管我自己回來也是應該的。父親別生氣了,你有氣就往無雙身上出,無雙都替四妹妹受了。」

  常雪喬趕緊把話接過來:「你這嬌弱的身子如何受得了家法?盛哥,我替孩子們受了,我如今也是家中夫人,總不能只占著個夫人位置卻一點力都不為家裡出。孩子們的事就是我的事,今日這事我受了,盛哥你處罰我就好,饒了四小姐,也別打無雙。」

  常雪喬說著就跪了下來,還對夜溫言道:「四小姐快回去吧,穆姐姐一直等著你呢!放心,你二叔這邊有我在,他不會再為難你,快去看看你娘親吧!」

  夜景盛聞聽此言好一陣心疼,趕緊把常雪喬給扶了起來,「你有身孕在,不要跪著,快起來。我怎麼會責罰你和無雙,你們兩個有什麼錯?錯的是那個不知好歹的丫頭,她打從生下來就開始招災惹禍,以前有老爺子替她頂著,她肆無忌憚。可現在老爺子不在了,可沒人再給她撐腰,要是再不認清自己錯在哪了,這個家就容不下她!」

  夜景盛說著話又轉回身來,大聲道:「聽到沒有?這個家容不下你!」 ★

  「憑什麼?」隨著一聲厲喝,穆氏帶著夜飛玉夜清眉,還有柳氏和夜楚憐一起來到了前院兒。夜連綿也跟來了,但不像夜清眉一直陪在穆氏身邊,她離得有幾步距離,對母親和妹妹絲毫不見關心,倒是一副看熱鬧的樣子。甚至在聽到穆氏問憑什麼後,還跟了一句,「就憑二叔現在是家主。」

  「你給我閉嘴!」穆氏回過頭,狠狠斥責夜連綿一句,然後再轉回來問夜景盛,「憑什麼說這個家容不下我的女兒?夜家代代出武將,這座府邸是夜家先祖和老太爺、大老爺用赫赫戰功掙回來的,每一磚一瓦都是血肉的代價,每一草一木都昭示著他們的功績。言兒的父親參與其中,為這座府邸貢獻過力量,可是你呢?文不成武不就的一個人,從未上過戰場,也從未參加科考,憑著家族庇佑封了個蔭官你都沒能守住,如今就是個吃白食之人,你有什麼權力說這個家容不下我的女兒?你還要不要臉了?」

  穆氏一邊說一邊走向夜溫言,拉住她左看右看,半晌再道:「你沒事就好,至於什麼長公主,翻臉也就翻臉了,忍了她那麼多年,先帝的面子該給的我們也給了,她自己蹬鼻子上臉,就也別怪我們再也不慣著她那個毛病。何況窩藏秋胡餘孽那是重罪,是叛國,該殺!」

  「殺?」夜景盛都氣笑了,「穆千秋你算個什麼東西,張口閉口就對皇族人喊打喊殺?我告訴你,找死你就自己去死,別拉上我們全家為你陪葬!這座府邸是我父親掙下的,你丈夫早死,就算他打過仗也沒打幾年,根本做不得數。所以我說讓誰留誰就能留,我說容不下誰就容不下誰。這裡是我的家,我說了算!」

  啪!啪!啪!

  三聲鞭響,緊跟著就是夜景盛殺豬一般的嚎叫。

  夜溫言手執家法鞭,毫不猶豫地往夜景盛身上甩去。一連三鞭,鞭鞭見血,抽得夜景盛滿地打滾,也嚇得常雪喬和夜無雙跟著一起驚叫。

  穆氏幾人誰都沒攔著,就只有夜連綿跑到了二房那邊,一邊扶她二叔一邊衝著夜溫言大聲喊:「你瘋了嗎?他是你二叔,是長輩,用家法鞭打長輩,你不怕祖宗從墳墓里爬出來掐死你嗎?夜溫言你個禍害,你怎麼不去死!夜家不需要你這種孩子!」

  夜溫言手裡的鞭子又揚了揚,但看了穆氏一眼,這一鞭終究還是沒落到夜連綿身上去,但卻又抽了夜景盛一下。夜景盛又嚎了一嗓子,夜無雙就哭著問她:「四妹妹,為何還打?三鞭都不夠嗎?你饒了我父親吧,我給你賠禮了。」她說著就跪了下來,一下一下磕頭。

  夜溫言理都懶得理她,只是跟夜景盛說:「本來想著抽你三鞭,讓你知道知道這個家到底誰說了算就行了,畢竟抽多了我也累。但誰讓我這個二姐吃飽了撐的替你說話呢,她是我娘親生的孩子,我又不能當著我娘親的面抽她,那我就繼續抽你。她說一句我抽一下,一直抽到她閉嘴為止。」說完又看向夜連綿,「來吧,繼續!」

  「你……夜溫言你個小賤人,我掐死你!」夜連綿像瘋了一樣往夜溫言身上撲,兩隻胳膊努力往前伸著,做出來的就是要掐人的動作。

  可夜溫言左躲右閃,跟條魚似的,她別說掐了,根本連衣角都碰不著。

  但夜景盛就慘了,夜溫言是一邊躲一邊抽他,抽得皮開肉綻,滿地是血,甚至她還聽到夜無雙哭著喊道:「都見骨了,不要再打了,求求你不要再打了!」

  常雪喬也哭,但哭著哭著就發現掉眼淚根本沒用,眼下當務之急是得解決根本問題。

  於是她衝著夜連綿大聲喊:「二姑娘,我們知道你好意,知道你是向著你二叔。可這是我們二房的事,你就不要管了吧!你二叔因為你挨了這麼多家法鞭,再打下去命都沒了,你到底是在幫你二叔還是在害你二叔?二姑娘,我們往日無冤近日無讎,你不要再害我們了!」

  夜連綿越聽這話越生氣,一雙眼珠子瞪得溜圓,瘋了一樣地狂喊:「夜溫言,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你去死吧!」

  「住手!」穆氏實在看不下去了,氣得直哆嗦。一開始她沒攔著,是因為夜溫言在抽夜景盛,她看著反正二女兒也掐不著小女兒,不如就藉此機會多抽夜景盛幾鞭子。可這會兒這個二女兒愈發的不像話,殺人的話大聲往外喊,這成什麼了?

  於是她走上前,親自將夜連綿制住,再交由計嬤嬤押著,夜連綿還想罵人,計嬤嬤一處穴道封上,她就再也喊不出聲音來了。

  穆氏簡直心力交瘁,特別鬧心,也覺得自己特別失敗。好好一對雙生子,一個那麼體貼懂事,一個卻被養成了這般模樣,她真是掐死老太太的心都有。

  夜連綿被制住了,夜溫言也不抽夜景盛了。

  夜景盛已經讓她抽得沒了半條命,這會兒就趴在地上哎喲哎喲地叫喚。

  血染了一地,嚇得常雪喬一直用手捂自己的肚子,努力做出一副受不了這種驚嚇的模樣。

  熙春也聞聲趕來了,一看這場面就嚇得張大了嘴巴,話也說不出,甚至不敢上前。

  夜溫言把手裡的鞭子遞給夜飛玉,「哥哥收好了,這是我們夜家的家法鞭,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隨便拿著的。家法鞭就得家中人拿,非我家人就是碰一下我們都得斷他一隻手,罪名就是玷污了我們家的家法,對我們家的祖宗不敬。」

  說完,又看向夜景盛,「我們叫你一聲二叔,你就真以為自己是二叔了?夜景盛,有些事我原諒你可能不知,所以我今日不砍你的手。之前你問過我姓什麼,我肯定是姓夜,但你姓什麼我可就不知道了。回去問問你的老母親,或許她還能記得。你也給我聽好了,從今往後看到我躲遠一些,繞道走,也給我學著夾起尾巴做人。這樣的話,這個家你還能待一陣子。要是跟我沒完沒了地折騰,姑奶奶現在就拿大棒子把你們全家都給打出去!不知道哪來的野種,還敢在我家裡跟我叫囂,反了你了!」

  她走回穆千秋身邊,看了一眼夜連綿,眼珠一轉,就說:「聽著,今後這座府里,不管是誰,但凡有人對我不敬、惹我不痛快,那我就打你。沒有理由,我們家就這個規矩,而你,能受就受,不能受就給我滾蛋!聽到沒有!」

  夜景盛腦子嗡嗡的,挨打的疼已經不被他在意了,他現在滿腦子都在想著夜溫言那句「不知道哪來的野種」。這話什麼意思?為什麼說他是野種?他不是他爹生的嗎?這裡難道不是他的家嗎?

  正想著,這時,就聽老夫人的聲音突然傳了來:「穆千秋!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你們真當老身死了不成?」